她的声音终于引来了秦妙人和霍夫人的目光。
秦妙人对温九龄那张脸有阴影,所以当她朝温九龄看过去时的下一瞬,就发出了一声惊悚的尖叫,“啊——”
比起秦妙人的惊魂失措,霍夫人就要淡定的多了。
“这位是……?”
霍夫人目光落在温九龄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探究。
温九龄起身,朝霍夫人的方向走过去,笑着做自我介绍:
“你好,霍夫人,我姓温……”故意顿了几个调子,才补充,“单名一个离,是李淮临的妻子。”
秦妙人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愈发的不安了。
要知道,李淮临手上攥了她不少小辫子,这个酷似温九龄自称叫温离的女人若真是李淮临的妻子,那她岂不是对她过去的事都了若指掌?
秦妙人细思极恐,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这位就是霍小姐了吧?”
温九龄在这时把目光落在了秦妙人的身上,一副关心不已的口吻,“呀,霍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是身体不舒服吗?”
秦妙人眼瞳惊惧地望着温九龄,暗暗咬了下后牙槽,才压下惶恐不安:
“对……我是有点不舒服,等会去挂个内科看看。”
温九龄朝她走近一步,笑看着她:
“我听闻,当年霍小姐曾绑架了顾总怀有身孕的前妻以及他的宝贝侄子,如今顾总还能对霍小姐如此关爱有加,霍小姐是真真的有福气呢。”
说到这,话锋一转,讳莫如深的说道,
“就是不知,成为亡魂鬼的温九龄小姐,在泉下是否会原谅霍小姐你呢?毕竟,我听我老公那意思,当年霍小姐为了跟温九龄小姐争夺顾总的爱,可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呢……”
秦妙人情绪突然失控,“不!我没有……”
温九龄打断她,“是吗?难道是我搞错了?那我老公为什么说……当年温佩云的死跟……霍小姐你有很大的关系呢?”
秦妙人激动到口不择言:“温离是吧?你老公曾是温九龄的裙下臣,是她身边的一条舔狗。温九龄死后,他就变成了一条逮谁要谁的狗,他的话你也信?”
正说着话,病房门再次从外面被人给推开。
来人身形高大挺拔,黑色衬衫的袖口被随意的卷至手肘的位置。
他阔步走过来,带来一抹清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道格外清新好闻。
“谁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狗?”
他几步就来到了温九龄的身旁,一双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地落在了秦妙人的身上:
“霍小姐,是觉得如今的李某人穷困潦倒的可以任由人羞辱践踏了吗?”
秦妙人对李淮临如避蛇蝎,此时整个人都快要抖成筛子了。
她因为极大的恐惧,连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了。
然而李淮临的话却还在继续,这次话是对温九龄说的:
“我的好太太,你就这么任由别的女人羞辱你的老公么?”
他半开玩笑又半撒娇的口吻,看的一旁顾时南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然而让他更怒火中烧的却不是李淮临可以正当光明的跟女人撒娇,而是女人竟然在这时踮起脚尖凑到李淮临腮帮亲了一下,“这样,有没有好点?”
她声音温柔又娇气,是个男人没几个会不喜欢。
很快,顾时南就看到李淮临满脸都流淌着极为满足的笑意。
他听李淮临对女人温声说:“太太愿意哄我,我自然心情好了些。”
李淮临说完,就再次把目光落在了秦妙人那张因为惶恐不安而冷汗淋漓的脸,但话却是对霍夫人说的,
“霍夫人,对霍小姐还真是溺爱啊。别人坐牢回来,像是渡劫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怎么轮到霍小姐了,倒像是去监狱寻快活的呢?瞧瞧,这唇红齿白的,霍夫人往监狱里砸了不少钱吧?”
这话一出,霍夫人脸色就难看了下去。
这几年,为了让秦妙人在监狱里过的舒坦,霍夫人的确往监狱里砸了不少钱。
反正,但凡能让秦妙人在监狱里待遇变好,她是千方百计的砸钱。
在霍夫人疯狂砸钱下,秦妙人这几年在监狱里过的确实轻松惬意,除了不能从里面出来,她在监狱里过的比监狱长都要快活。
不仅如此,她之前得的那些性病也都被治好了。
还有她左手粉碎性骨折,现在虽然不能拿重物但也恢复了基本的行为功能。
而以上这些事情,都被霍夫人和监狱那边瞒的密不透风,外界无人知晓。
至于顾时南,他这些年的心思就没在这件事上,若非最近有人到他面前说秦妙人已经出狱了,他都忘了她这号人物。
现在,李淮临三言两语就拆穿了秦妙人在监狱里的情况,这让秦妙人和霍夫人都不由的心虚不已。
因为,她们害怕顾时南跟她们算账。
然而,顾时南并没有。
他似乎对她们格外的宽宏大量,甚至还在李淮临话音落下后帮她们说好话,“那只能……说霍夫人爱女心切……”
李淮临笑看着他,“顾总,就是这么看的?”
顾时南也笑着看他,“不然,我应该怎么看?我母亲跟霍夫人是闺中密友,我母亲早年亡故,霍夫人把我当半个儿子疼爱,而她的女儿当年对我也有过救命之恩,我总不能真的对她们赶尽杀绝吧?”
顾时南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温九龄的脸上,“嫂子,觉得呢?”
温九龄被点了名,这才朝他看过去。
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泛着一层冷艳的光束,但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她对顾时南勾唇笑道:
“顾总,好像对除了温九龄小姐以外的其他女人都蛮重情重义的,关于这一点,真是叫人感慨啊。”
顾时南刚刚捕捉到了女人眼底一闪而过对秦妙人的恨意,所以顾时南心下便有了更明确的判断。
思及此,他在这时对温九龄说:
“嫂子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当年,我对前妻曾苦苦哀求,求她不要走,但她最终还是要离我而去,我就是想对她做出一些弥补也是……没有机会的。如今,斯人已逝,再旧事重提就很没有意义了。”
说到这,顿了几秒,
“我只关心现在以及未来,我想要占为己有的,就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温九龄眸色微沉,没再看他。
她撇头对李淮临说:“你怎么来了?七七呢?”
李淮临抬手帮她梳理额前的碎发,声音温和:“七七在车上,小翠在陪她。”
温九龄:“那我先过去?”
李淮临:“我陪你一起。”
“好啊。”
女人声音温柔,看男人的眸光也是温柔缱绻的,一副爱惨了对方似的。
这一幕,刺的顾时南整个神经都痛。
顾时南额角青筋隐隐凸起,藏于病号服下的手臂青筋也狰狞的绷了起来,可他整个人看起来又是那样的平静。
他平静的在这时叫住了就要转身跟着李淮临离开的温九龄,“等等。”
温九龄挑眉,站着没动,也没有回头。
顾时南目光落在半依偎在李淮临怀里的温九龄,满目通红地看着他们:
“七七是顾家子孙,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见面礼送她。”
说到这,顿了几秒,“听说二位最近在找房子,所以我打算把吉祥里送给七七当见面礼。”
温九龄因为他这句话转过身来。
同一时间里,李淮临也转过了身。
温九龄最先开口,笑着说:
“顾总疼七七,我不能不领顾总这个人情。”欲言又止,“只是,吉祥里现在不是在霍小姐的名下吗?霍小姐和霍夫人,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