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仪目光落在远处的七七身上,眸色温柔:
“七七性格很好,应该能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合得来。”
顾时南在这时出声对温九龄解释:
“湘仪是黄家利亚学院的副校长,她跟李淮民的女儿也在这家学校。”
言下之意,如果你愿意,可以现在就给七七办理入学手续。
温九龄略沉思片刻,就答应了:
“好啊。都是熟人,我也放心。”顿了顿,问道,“现在办手续,是暑托班吗?”
秦湘仪点头:“对的。”
温九龄:“那就有劳秦小姐了。”
秦湘仪分寸感很好,她既没有打听温九龄的过去,也没有打听她现在回国的目的,只是就事论事的说:
“我拿钱办事,教书育人,是应该做的。”
秦湘仪知道顾时南如今想要追温九龄回心转意比登天还难,所以她把时间留给了他们,在这时提出离开,
“这样,你们先聊着,等会我带七七去幼儿园适应一下环境,晚些我给你们送过来?”
温九龄犹豫。
秦湘仪见状,笑着说:
“七七是顾家子孙,我身上流着一半顾家血脉,七七唤我一声姑姑,我还能害了她吗?”
温九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七七……跟你不熟,你们相处起来会……”
秦湘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我都能照顾的很好,何况是七七?所以,放心吧。”
温九龄确实想要跟顾时南好好的谈一谈,思索再三,她便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了。”
秦湘仪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不过几分钟而已,就获得了温佳期的信任,跟她打成了一片。
温佳期被秦湘仪带走前,她还跟温九龄欢欢喜喜的说:
“妈咪,七七要跟姑姑去参观幼儿园喽,七七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幼儿园的小盆友啦,嘻嘻。”
温九龄从包里掏出一瓶抗过敏的药递到秦湘仪的手上:
“七七患有过敏性鼻炎,一旦发作容易引起哮喘,这是她的常备喷雾,麻烦你多多费费心。”
秦湘仪将药接过来,就俯身将温佳期给抱了起来,而后对温九龄说:
“七七被你养的不错,比我女儿敦实。”
秦湘仪带着温佳期临走前,顾时南对从出现就没有看过她一眼的温佳期说,“七七,你还没有跟伯伯说再见。”
温佳期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不仅如此,小鼻子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顾时南皱眉,“七七…你怎么不理伯伯了?”
温佳期在这时回头,一双黑葡萄大眼凶巴巴的瞪着他,“你是恶犬,七七才不要喜欢你哒。”
温九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顾时南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等秦湘仪把温佳期给带走以后,便满脸阴郁的看着温九龄,声音粗沉,似压着极大的怨怒,“大人之间的事,何必连累到孩子……”
温九龄笑着打断他:“你还知道大人之间的矛盾不要连累到孩子?那为什么,利用欢欢的幌子把我叫过来,却又不让我见到欢欢?”
顾时南瞬间就被噎住了。
温九龄目光讽刺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何况,你有什么资格跟七七亲近吗?”
顾时南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温九龄往他走近一步,看他的目光愈发的嘲讽了,说话跟刀子似的,往他心窝子上捅,
“何况,七七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何必自讨没趣?”
顿了顿,“她是我跟李淮临爱的结晶,你跟她亲近,充其量也就能混个叔叔伯伯当一当,别的身份,没可能。”
顾时南声音浓促:“爱的结晶?你爱他?”
温九龄笑容灿烂,灿烂的能刺痛顾时南的凤眸,
“我当然爱他。他三番五次的涉险救我,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在我灵魂几度枯萎时将我从深渊里拽出来,我凭什么不爱?”
顾时南喉结滚动,凤眸深不可测的看进温九龄的眼底,良久,他才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可知,当年让你我都误会我们的孩子发育畸形这件事,是谁做的吗?”
温九龄变了脸色:“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顾时南喉头滚的愈发厉害了,一股又一股的浊气在他心口横冲直撞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一番平复以后,他才重新开口:
“不是我泼他脏水,是事实胜于雄辩。当年,他收买宋青山,让宋青山在你孕检报告上造假,他就是为了激化我跟你的矛盾,然后以此达到拆散我们的目的,并报复顾家,他根本就不想让顾家这对子孙活着来到世界上……”
温九龄打断他:“顾时南,你何必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绝情绝义?即便,当年是他收买了宋青山,但我信他,他不会伤害我和我的孩子。”
顿了顿补充,
“否则,他就不会在我走投无路时,救我于水火之中。我瘫了三年,是他不余遗力的安排人救治我,所以,我信他。”
温九龄这个态度,让顾时南无话可说。
他发现,他现在根本就融入不到温九龄的世界里,哪怕是跟她说话,他都要小心翼翼,思忖再三,生怕说错话惹她不高兴。
顾时南沉默,一张俊脸阴郁的没法看。
温九龄的话还在继续:“欢欢呢?”
顾时南觉得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他道:“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见到欢欢。”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心,“想见她可以,跟李淮临把婚给我离了,否则,我们就这样耗着,我倒要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温九龄血压瞬间就飚高了几分,但最终又忍了下来。
她已经忍了五年了,再忍一忍也没什么。
谈判失败,那自然是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温九龄冷着一张脸,打算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时,顾时南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温小姐,不一起吃个饭吗?”
温九龄真想端起一杯水泼他满脸,事实上,她确实是这样做了。
可顾时南对此,只是用手帕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水擦拭干净,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他不仅没有任何的不满,还煞有介事的对她建议道:
“泼水有什么意思?不痛不痒的,你应该泼硫酸,解恨又解气……”
温九龄面无表情的打断他:“我不想因为你这种人坐牢……”
“谁让你坐牢了?”
“我心甘情愿让你泼。警方若是找到我,我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怨不着你。”
温九龄就很窒息。
怎么会有这样无耻之徒!
她气红了眼睛。
顾时南似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看着她越来越红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般的说:
“你看,你要报复我,我让你报复,你又舍不得,这是什么逻辑?”
温九龄恶狠狠的道:“我不是舍不得,我是怕脏了自己的手……”
顾时南:“我不管你是怕脏了自己的手,还是觉得一下就把我给玩死了没有意思,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顿了顿,“你跟李淮临不是瞄上了城西那块地皮吗?我直接拍下来,然后拱手相让,如何?”
温九龄:“轻易而举就得到的东西,那多没意思?”
顾时南:“怎么会没意思呢?你轻而易举就能从战家人手上抢走他们准备了一年多的项目,战家人该有多不甘心和愤怒啊?”
温九龄在这时目光深不可测的看着顾时南,似笑非笑般的说道:“我要的可不是这一点,顾总。”
仅仅是让战家丢掉一个准备一年多的项目,算是什么惩罚?
顾时南:“你想怎样便怎样,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我都无限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