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冷声道:
“请问,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你哪点配?战似锦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你,她现在躺在那身体都快要冷透了也不见你过来看她一眼,有你这样的姐姐?”
温九龄怒急:“顾景琛,你真的很不讲道理。锦儿有今时今日,是拜你和战南笙所赐,你怎么还倒打一耙了?”
顾景琛打断她:“我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里,半小时后,我若是在西京医院没有见到你的人,那从今往后你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说罢,就挂断了温九龄的电话。
半小时后,温九龄出现在西京医院。
她前脚从车上下来,后脚顾景琛的秘书唐宋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温小姐,锦儿小姐半小时前醒过来一次,但……情况却突然恶化,现在人还在手术室抢救。”
温九龄整个人都震了震。
难怪顾景琛在电话里对她态度那么恶劣。
温九龄疾步跟着唐宋往手术大楼走去,“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病情恶化了?”
唐宋欲言又止,“锦儿小姐……下午醒过来时,发现守在病床前的是……顾先生,情绪过激……导致的。”
温九龄皱眉:“顾景琛,现在人呢?”
唐宋:“战……南笙小姐……见红了,老太太在家里闹,顾先生先回去处理战南笙那边了。”
温九龄骂了句脏话,便不再说什么。
战似锦抢救及时,温九龄跟唐宋过去的时候,情况已经稳定了。
温九龄担心她,一直守在她的病房,哪怕是江直那边电话过来催,她也没有过去。
“抱歉,请你把电话给欢欢,我这边有点急事,现在……没办法过去……”
江直拿着手机,目光在这时朝病床上的顾时南看了过去,见顾时南脸色不好看,只好硬着头皮对温九龄说,
“温小姐,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连欢欢小姐都不管不问了?”
温九龄无奈的叹了口气,“是锦儿。她病情突然恶化,我想……守着她。”
江直:“那……欢欢小姐呢?你忍心让她失望吗?”
温九龄:“所以,我才请你帮我把电话给她,我……亲自给她赔礼道歉……”
江直:“……不用了,欢欢小姐已经失望的离开了。”
不等温九龄再说什么,通话就陷入了嘟嘟声中。
温九龄看着华灯初上的夜晚,整个人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苍穹的夜色面前,她渺小的如同尘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从病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温九龄转身,朝病房门口走过去。
她打开门,最先看到的是李宝儿,其次才是……跟在李宝儿身旁的温意欢。
温九龄对温意欢是愧疚的,所以在面对找过来的温意欢时,心情格外复杂以及酸涩。
“姐姐,李小姐说你在忙,没空陪我过生日。”
“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包了饺子和馄饨,给你送了点过来。”
说话间,温意欢便将打包好的保温盒递到了温九龄的面前,“馅是李小姐帮忙调的,我擀的面皮。”
温九龄心情愈发的复杂了,眼圈湿红了一大片。
她俯身上前,打算抱一抱温意欢时,温意欢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明显……不太愿意跟她亲近。
温九龄心情愈发的难受了。
温意欢也意识到自己退后的这个行为伤害到了她,犹豫了几秒后,朝温九龄走近了一步,
“我……只是……还不习惯跟人太过于亲近,你不要介意。”
顿了顿,
“我……不怪你,也理解你,所以……你不要自责。”
温九龄:“对不起,欢欢……”
温意欢笑了笑,“我说了,我不怪你,你不用道歉。”顿了顿,“我今天……其实很高兴,李小姐陪我做了一把油纸伞,我很喜欢。”
提到李宝儿,温九龄这才抬眸朝李宝儿看了一眼过去,“你有心了。”
李宝儿:“姐姐,你跟哥哥对我有恩,我帮你照顾欢欢小姐,是应该的。”顿了顿,“那……我先送欢欢小姐,你……忙你的?”
李宝儿能取得温意欢信任,温九龄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好干涉。
再加上,温意欢出门在外都会有固定的保镖跟着,温九龄觉得李宝儿应该不会做出伤害温意欢的事。
所以,她便没有多想。
李宝儿一路将温意欢送上保姆车,等她的车开远了以后,她脸上的笑容便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她拿出手机,给战美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我突然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
战美娟:“什么游戏?”
李宝儿道:“温佳期的目标太大了。但温意欢不一样。我们绑走温意欢,温九龄也一样会上钩的。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们应该能全身而退……”
……
温九龄守了战似锦一夜,到了翌日晌午,战似锦的情况才稳定。
那时,温九龄趴在病床前,精疲力尽的沉沉睡了过去。
穿着病号服的顾时南找过来时,她睡的极深。
他伤在腹部,又不愿意坐轮椅,在李宝儿搀扶下就这样一路走过来,很是不容易。
李宝儿分寸感掌握的很好,她将顾时南搀扶到病房门口时,就对他说:
“哥哥,我就不陪你进去啦,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你有事就叫我哦。”
顾时南在进病房前,回头看了她一眼:“欢欢说你会弹钢琴?”
李宝儿:“小时候学过。”
顾时南对她昨晚的表现很满意,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欢欢跟你很投缘,你要是愿意,回头你跟她一起去上钢琴课吧。”
李宝儿求之不得,“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练钢琴吗?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钢琴呢。”
顾时南:“你现在就去找江直,他会帮你安排。”
李宝儿:“好的,哥哥,我都听你的。”
李宝儿要利用温意欢,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跟温意欢接触的机会。
李宝儿很快就去找江直了。
顾时南在这之后,才走进战似锦的病房。
温九龄睡的极深,身上披着的薄毯掉在了地上也浑然未觉。
顾时南走过去,俯身将掉在地上的薄毯拾起给她盖上。
而后,他便找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
他没有把她叫醒,一直等到一个小时后,温九龄自己醒来。
趴着睡的太久,整个手臂都麻了,浑身肌肉也有些酸痛难忍。
温九龄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随即又拍了拍疲惫不堪的肩膀时,顾时南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醒了?”
温九龄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意识到病房里有人。
她下意识的回头,目光就对上了顾时南浓黑而又明亮的眼眸,“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时南指了指一旁茶几上他带过来的保温餐盒,声音淡淡的说道:“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睡的口水横流,就没打扰你。”
“……”
温九龄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时,顾时南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声,她便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她根本就没有流口水!
“温小姐,我给你带了午餐。”顿了顿,“是饺子。昨天,欢欢亲手包的。”
顾时南这么说,温九龄便没有拒绝。
温九龄起身,原地松了松酸痛不已的筋骨后,目光落在顾时南的身上,“你是特地来给我送午餐的?”
言下之意,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
顾时南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听说,你昨天下午去见了李淮临?”
温九龄没有否认,淡淡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顾时南略眯了眯眼眸,波澜不惊的说道:“没什么。”
对话陷入短暂的沉默以后,温九龄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你身上的伤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就不要那么折腾了。”
言下之意,要是没事的话,就回你的病房躺着去。
但,这话在顾时南听来就变成了关心他。
他挑眉,“你是在关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