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南没看她,“你去陪欢欢吧。”
李宝儿本以为顾时南怎么都会对出现在这里的温九龄表达不满,结果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李宝儿心里有些不舒服。
等她看到顾时南挽起袖子立在温九龄身旁,看他们一起在洗水台前忙活晚餐时,嫉妒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但一想到,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这么亲密时,李宝儿心情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她目光撤回,抬脚走出了厨房。
顾时南准备做个烤羊排,需要把羊排先切割以及腌制。
但羊排太大了,他一个人不太好做分割。
所以,温九龄在片完鱼片后,对他问道:“需要帮忙吗?”
顾时南目光瞥了眼她白天被夹得青紫的手指,不咸不淡地问:“手……后来去看医生了吗?”
不提手还好,一提,温九龄感觉手指头又疼了。
“没伤到骨头。”
“就是有点疼。”
顾时南分割羊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朝温九龄看过去,“温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九龄皱眉:“顾总,你……什么意思?”
顾时南:“为什么在我决定放手的时候,温小姐总是喜欢跑到我的跟前来刷存在呢?”
温九龄拧开水龙头洗手,睫毛垂着盖住了她眼底的神色了,“我是因为亏欠欢欢,不得已才……来打扰你的。”顿了顿,“我以后会注意。”
嘭!
伴随刀落砧板的动静,排版被顾时南一分为二。
他目光不再看温九龄,声音淡漠,“做好晚餐,你就回去吧。”
温九龄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温九龄做四菜一汤。
一道酸汤鱼,一道椒盐大虾,一道红烧排骨,一道时蔬,还有一个鸽子汤。
这几道菜,她做得很用心,连里面的鱼刺都给剔了出来。
所以,等她忙完活,都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站的久了,腿有些不舒服。
她倚靠着洗水台,稍稍休息时,也忙得差不多的顾时南在这时朝她看了过来,
“你是自己开车回去,还是我派人送你?”
温九龄觉得顾时南是真的绝情,就算她说要保持距离,但最起码也没必要这么赶她走吧?
她总共都没有跟温意欢说上几句话呢。
何况,她站得久了腿疼得厉害,想休息一会儿。
“就不能陪欢欢一起用完晚餐再走吗?”
顾时南目光极淡地撇了她一眼,“这么想陪她?那直接留下来歇一晚好了。”
“……”
她只说留下来吃一顿饭,又没说留宿。
他干嘛要这样说?
“温小姐,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别扭死了。”
“你想留下来陪欢欢,我让你留了,你现在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这人,真是没意思透了。”
温九龄:“我没说不留。”
顾时南皱起的眉头上挑了一度,而后用铲子的手柄敲了敲她的脑袋,“菜已经好了,端菜去!”
温九龄想歇一会儿,她腿还疼着。
“让佣人端。”
“我歇一会儿。”
顾时南目光瞥了她小腿一眼,“腿疼?”
温九龄嗯了一声。
顾时南便放下铲子并洗了手,“要帮忙?”
温九龄:“不用,我靠一会儿就好了。”
顾时南走出厨房,很快佣人就进来端菜。
等他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支缓解疼痛的药膏。
他在温九龄面前蹲下,“哪条腿疼?”
温九龄:“左腿要疼得厉害一点。”
顾时南在她话音落下后卷起她左腿的裤管,然后挤出药膏在掌心揉热了,才开始给她上药。
李宝儿进厨房帮忙端菜时,看到就是顾时南温柔地给温九龄上药的这一幕。
说不嫉妒,是假的。
她嫉妒的嘴唇都咬红了。
但,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忍。
她一定要扮演好纯洁小白兔这个人设,这样后面才好全身而退。
“哥哥,姐姐怎么了?是腿受伤了吗?要不要帮忙啊?”思及此,李宝儿就朝顾时南和温九龄那边走过去。
顾时南没看她,但却搭理她了,“不用。你好好陪欢欢吃饭就行。”
李宝儿刚要哦一声时,顾时南就俯身一把将温九龄给打横抱了起来。
因为难以置信,李宝儿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笑眯眯说:
“哥哥,你跟姐姐这是和好了吗?太好了,欢欢知道,一定会非常高兴呢。”
但,回应她的只有顾时南抱着温九龄离开时的背影。
顾时南抱着温九龄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后,就对换好居家服从楼上下来的温意欢说,“欢欢,你去打电话把家庭医生叫过来。”
温意欢一边用手表打电话,一边从楼上下来,“姐姐怎么了?”
温九龄看着温意欢一脸担忧的表情,对她宽慰道:“没事……就是腿疼的老毛病了……”顿了顿,“我歇一会就好了,不用叫家庭医生。”
温意欢:“家庭医生住得很近。”
言下之意,叫医生过来不麻烦。
差不多十分钟后,家庭医生就到了。
一番检查以及评估后,家庭医生给出了判断,
“温小姐腿疼的毛病,除了五年前爆炸导致的重伤落下的后遗症,还有当初生产时落下的病根,需要慢慢调理,否则……将来上了岁数,恐怕要靠轮椅代步。”
医生开了药离开以后,顾时南对温九龄问道:“你对自己腿疼的毛病,有上过心吗?”
温九龄挑眉:“之前一直都有治疗,西药和中医针灸都试了。只是最近太忙,就停了……”
顾时南冷着脸色没说话。
温意欢怕他们又冷战或者吵起来,便在这时说:“宝儿姐姐说,可以开饭了。”
温九龄起身,“好。”
顾时南也没再说什么。
整个用餐气氛还算融洽,主要是李宝儿很会活跃气氛,还开了一瓶红酒。
她跟温意欢关系处得很好,温九龄能明显感觉到温意欢很喜欢甚至是依赖李宝儿。
晚餐后,李宝儿就对温九龄和顾时南说:
“哥哥,姐姐,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先陪欢欢上楼去休息啦?”
直到李宝儿这么说,温九龄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李宝儿竟然住在御水华庭。
温九龄眉头皱了起来,对李宝儿问道:“你……跟欢欢住在一起?”
李宝儿:“是啊。五天前我搬进来的那天晚上打雷下雨,欢欢怕打雷,我陪了她一夜,后来……我们就一直住在一起了。”
温九龄心情复杂,没再说什么。
等李宝儿带着温意欢走远了以后,温九龄才对顾时南说道:
“老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欢欢跟李宝儿……走得太近了,不是什么好事。”
顾时南:“你的意思,李宝儿动机不纯?”
温九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的意思,她真的有她看起来那么纯洁无害?”
顾时南:“她顶多是想巴结讨好欢欢以达到自己想要扎根京城的目的,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去?何况,欢欢平时出门保镖都是随时随地跟着的,能有什么事?”
温九龄:“那……也不能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时南:“我看你就是对李宝儿有偏见。”
温九龄抿了抿唇,默了片刻后,道:“她一个混夜店的女人,我不应该对她有偏见?”
顾时南:“我已经将她的背景调查了个底朝天,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沟通再次失败。
温九龄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我……想把欢欢接回天幕府庄园去。”
顾时南对她讥讽道:“那也得她愿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