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妖物手札》全本免费阅读
公孙悠头上的珠钗在她的动作下晃晃悠悠的,她抬手拢住了不断碰撞的珠链,回头望向虚掩着的窗户。仔细回想了一下雪雪睡下的方向,确认晚间的风吹不到熟睡的小姑娘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夜晚的时候,那座宅子顶上的阴云看的更清晰了些。公孙悠从衣袖中掏出一方面纱戴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外面。她借着两边坊屋里的灯光辨认着白天时自己记下来的路线,来到了一条只零星几家门口亮着灯笼的小巷里。
她出门没有提灯笼,看着有些暗的巷子公孙悠停下了脚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靠近的话就能发现,公孙悠琥珀色的眼睛看上去不太像人类的眼睛,而是更接近于野兽的竖瞳,她的眼睛中倒映出小巷子里现在的样子。
灰白色的雾气在深蓝的天空下很是明显,在白雾的笼罩下,巷子里的建筑看不清楚,这里被布下了结界。
公孙悠抬起手臂,以衣袖掩住口唇刚想要上前,身后就有人靠近了:“姑娘,巷子里黑,拿一盏灯吧。”
公孙悠被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身,身后是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妪。老人的身上穿着粗麻面料的夏衣,袖口有些磨损但衣服上干净整洁,想来这位老人的生活并不拮据,只是怎么老人家一个人在外面?
“不用了。”公孙悠的声音带着咳嗽之后的沙哑,她低低的清了清嗓子,“婆婆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老妪听到公孙悠的话笑了起来说道:“老家伙在外面不奇怪,怎么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这段时间城里来了不少江湖人,这些江湖人啊虽然碍着崔县令的面子明面上乖巧听话,背地里也有不少不受约束的,老婆子年岁大了不妨事,反而是你这样的小姑娘才要担心自己才是。”
公孙悠看了一眼老人手里提着的灯笼笑了笑应道:“我是来寻我家姐姐的,只是贪玩误了时间。”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巷子,那灰白色的雾气像是感觉到有人一样慢慢的向后退去,最后停留在巷底聚集在那里。
“今日晚了,我明日白天再来吧。婆婆回家的路上要小心脚下。”公孙悠收回了视线,习惯性的叮嘱了老妪之后就准备回客栈去。
老妪提着手里的灯笼点了点头,一个人慢悠悠的朝着小巷子里走去了。公孙悠往回走了两步,在确认这位老妪看不见自己之后翻身跃上了身边一户人家的院墙。
她躲在墙顶的高处,借着夜色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她看着这位老人的身影被那股白雾吞噬,影子慢慢变小,最后飞在了半空中。是一只雀妖。
公孙悠手里捏诀,这只雀妖的身上沾染了很深的因果。对于这些从人间路过的妖来说和人沾染因果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现在妖域之主对人与妖之间的关系看护的更紧了,想道这位妖主公孙悠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真是年纪越大越顽固了。”她嘟囔了一声,又轻飘飘的落回了地上。
公孙悠回到客栈的时候雪雪还在睡,被子搭在肚子上露出了小姑娘一只不老实的搭在床边的脚。公孙悠合上窗户,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
这个时间城里多处都已经熄了灯准备休息了,唯有隔了两条街的那一处花楼还灯火通明。公孙悠倒了杯茶,手臂撑在桌子上想着自己方才遇见的那位老人,应该就是自己这次要来找的那位雀妖。
而它身上沾染的因果,也逃不开恩情两个字。“呵。”想到这里,公孙悠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话本的影响,楼里的姑娘们之间也开始有人向往起人与妖之间的旷世奇恋。
公孙悠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茶叶的苦涩泛了上来,她皱着眉头将剩下的茶水倒进了窗边的花盆里。等她在回头看向床铺的时候,雪雪已经揉着眼睛做起来了,她裹着被子滚到了床的里面,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坐在桌旁的公孙悠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我专门给姐姐留的位置,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乖乖的睡觉。”
公孙悠好笑的摇了摇头,她站起身脱掉了外衫熄了灯躺在了雪雪的身侧。她伸手替小姑娘掖了掖被子,随手在周围贴了一张静音符。雪雪才放心大胆的和公孙悠说起话来:“姐姐走后我听到隔壁的哥哥在谈论有关晚云收的事情。”
公孙悠看着雪雪有些好奇她和展昭是怎么认识的。
雪雪笑眯眯的弯起了眼睛说道:“前些日子我不是出门买糖葫芦嘛,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小偷,摸走了我身上留着买糖的钱袋子,是展哥哥帮我找回来的。也是展哥哥送我回晚云收的。”
这件事公孙悠有些印象,那一次是雪雪第一回自己上街,也是她才化形不久。对于人间的一切都很好奇,所以在众人的默许下,小兔子第一回出门。可谁知道一出门就遇到偷儿,丢了钱袋子不说还哭了鼻子。那时候她还病着,只听后来红俏说是有好心人将她送回来的,还替她找回了丢失的钱袋子。
却没想到,原来是开封府的人。
“这样啊,我们雪雪看来也是有贵人保佑的。”公孙悠笑着捏了捏雪雪的鼻尖,“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些起呢。”
第二日一早公鸡打鸣的声音驱散了前夜的黑暗,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朝阳破开云雾的那一刻整个远山县都活了过来。赶早集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客栈前一家买馄饨的小店里白色的热气冒了出来,门口支着的两张小桌子上客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客栈里住店的客人也陆陆续续从房间了出来,坐在大堂的木椅上,有的人在店里点了吃食,也有人从外面要了馄饨。
公孙悠散着头发坐在床边,她昨天晚上又做了梦,梦里的场景她有些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一个女人在喊她的名字。楼下早餐的香气勾起了床铺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