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许师兄所赐,贺兰熹和宋玄机的仙舍不再顺路,两人就谁送谁回仙舍的问题进行了激烈且重复的讨论——
贺兰熹:“宋浔,我先送你回仙舍,再自己御剑回去就好。”
宋玄机:“我送你。”
贺兰熹:“我送你!”
宋玄机:“我送你。”
贺兰熹:“不要不要,都说了我送你!”
宋玄机:“贺兰熹,我对你的耐心足以支撑我将此等毫无意义的对话进行到天荒地老,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
贺兰熹:“哇,你这个句子,堪称本月最长了。”
宋玄机:“这不是重点。”
贺兰熹:“我知道我知道,重点是宋浔你对我很有耐心!我听得懂情话!”
宋玄机:“重点,我送你。”
贺兰熹:“?”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异动,像是有人在打斗的声音。
何方神圣竟敢在无情道院的地盘撒野?
贺兰熹春光般明媚灿烂的脸庞立即冷了下来。他和宋玄机一起赶到了现场,发现问题的答案相当令人迷惑。
深更半夜,长孙经略和白观宁,一个混天道和一个合欢道,怎么在无情道院打起来了?
好在这两人明显没动真格,两个真无情道便没有上前拉架,说文雅点是静观其变,实则就是看热闹。
只见白观宁一把甩出他的铜雀邀,粉色的飘带犹如游蛇吐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一棵松树。
长孙策正疑惑为何铜雀邀缠树不缠他,铜雀邀忽然分化出数条红绳,嗖地套住了长孙策的脖子和四肢,而后迅速将他拉了回去。
长孙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铜雀邀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树上,红绳紧紧勒着少年袒露在外的蜜色胸膛,发出一阵阵沙沙的磨砂声,可想而知会留下怎样的痕迹。
白观宁略带倨傲地抬起下颔,道:“外院弟子,不得擅入无情道院。”
“我‘擅入无情道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长孙策冷笑一声,可变万武的睹青天化作无数锋利的银刃,眨眼间便将他身上的红绳悉数割断。
白观宁眯起眼睛:“到底还是全宗第八,算你有些实力。”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考核成
绩不能完全代表实力。”长孙策手腕轻轻一抬,无数银刃重新凝成一把凌厉的长刀落在了他掌心。他手持长刀,煞气十足,一步步朝白观宁逼近:“我来无情道院,无情道三美都没说话,你一个合欢道凭什么阻止我?”
白观宁:“凭我现下暂时在江院长座下修行!”
眼看两人即将进入下一轮,贺兰熹担心他们动静太大把许师兄招来了,开口道:“住手,你们快住手!”
长孙策和白观宁只是小打小闹,贺兰熹一叫停两人便都收手了。
据了解,事情的经过大致是白观宁专程来找宋玄机,路上恰好遇见了鬼鬼祟祟潜入无情道院的长孙策。已经把自己当半个无情道人的白观宁自然要上前阻止,长孙策那个脾气也不是好惹的,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贺兰熹先问白观宁:“这么晚了,你找宋玄机干嘛?”
白观宁抚摸着铜雀邀的拱起来的“脑袋”,道:“有道《机关学》的机关不会解,来问他。”
所以这人假装从藏书阁回去了,其实回仙舍还在偷偷的努力是吧。
贺兰熹转向长孙策:“那你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贺兰熹,我不是你们的朋友吗?江院长一回来你们就一个个不和我说话,把我只当点头之交就算了,还剥夺了我自由进出无情道院的特权!”长孙策愤怒地控诉,“有了白观宁就将我抛在脑后?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宋玄机:“是。”
长孙策:“!!!”
白观宁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情难自抑,难成大器。”
贺兰熹没想到长孙策的反应会这么大,赶紧解释:“对不起,但我们无情道人本来就不该多说话啊。如今许师兄又是监察弟子,我们仙舍都被他分开了,哪里还敢明目张胆地话多多。”
长孙策一副被抛弃了的怨夫样:“我不管,你们已经让我习惯了喝话多多辣椒水的你们,怎么能说变回去就变回去?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宋玄机:“没有。”
长孙策:“……宋浔,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说话的。”
贺兰熹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别人被宋玄机说的哑口无言可比自己说不过宋玄机好玩多了,倒霉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才有趣嘛。
白观宁狐疑地问:“你在混天道院不是有一帮好兄弟吗?用得着黏着无情道院?”
长孙策脱口而出:“那帮混小子怎么能和无情道的美人比?”
长孙策说的如此情真意切,贺兰熹说不感动是假的:“策哥,原来我们对你这么重要吗?你朋友那么多,我还以为我们只是你的泛泛之交。”
长孙策停顿片刻,破罐子破摔道:“行吧行吧,你们三个都一样重要,和其他人不一样。”
贺兰熹一阵心软,向长孙策保证:“以后私下见你,我不会再对你冷淡的,你放……”
“心”字尚未说出口,长孙策又问:“那祝云呢?”
贺兰熹:“?祝云怎么了。”
长孙策:“你能代祝云保证吗?”
贺兰熹才不会轻易替朋友做决定:“那我不能。”
长孙策非要找祝如霜要个说法,贺兰熹刚好找祝如霜也有事,就一起跟了过去。宋玄机和白观宁也一道前往。
于是,祝如霜刚温习完功课,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顿时被门口整整齐齐的四个人惊着了。
贺兰熹,白观宁和长孙策几乎同时开口,仙舍门口热闹得像集市口。
白观宁:“这么晚了还没睡?你在看什么书呢。”
长孙策:“祝云,贺兰熹已经向我保证了他私下不会对我高冷。你呢,你怎么说?另外,我已经辟谷成功了。”
贺兰熹:“祝云祝云,我能借你的风月宝匣一用吗?我想进去找一样东西。”
祝如霜懵了好一会儿,才逐一对四人做出回应。他最先把风月宝匣交给了贺兰熹,然后转身应付长孙策:“你身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策云二人说了什么贺兰熹便不得而知了。他和宋玄机时隔多日,又一次进入了风月宝匣。
这一回,贺兰熹让宋玄机先进风月宝匣,他在外面稍等片刻才进去。
和上次在风月宝匣里见到的一样,贺兰熹身处迷津渡的幻境。先他一步进来的宋玄机站在一间讲堂里,一个粉衣少年坐在宋玄机面前,身形清瘦纤细,束着高马尾,仰起头的脸庞漂亮得像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
这不就是我嘛!
贺兰熹喜滋滋地想:看,又一个宋玄机喜欢我的证据。
只是,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另一个自己的眼睛湿湿的,似乎很可怜的样子啊。
还有,自己怎么抱着宋玄机的腰,像是在撒娇一样?
风月宝匣能幻化出最能让人有情/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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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可宋玄机不是不喜欢他撒娇的么。
贺兰熹一来,风月宝匣自动失效,他只看了模糊的一眼,那名粉衣少年的身影便消失了。
宋玄机转过身,面色如常:“你来了。”
贺兰熹问:“你刚刚看见的应该是我吧?”
宋玄机:“嗯。”
“我好像看见我在‘哭’。”贺兰熹不明所以,“宋浔,你会更喜欢看我哭吗?”
宋玄机一顿:“不会。”
那是我看错了?
贺兰熹打量着眼前冰雪般的冷美人,迟疑地问:“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偏好吧?”
“没有,巧合而已。”宋玄机十分平静,“你来此地,是为何事。”
贺兰熹的注意力比三岁小孩还好转移,宋玄机一问就回到了正事上:“我是来找浣尘真君的。”
风月宝匣对宋玄机有用,他一来就失效,再次坐实了他“万物嫌”的特殊体质。
现在的风月宝匣只是一个普通的幻境,不会再出现任何虚幻之影。
换言之,他们在里面见到的人,只可能是活人。
就像当初他和绯月真君一同身处风月宝匣,见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那个青年也并非绯月真君所想的沈吟,而是真真正正的浣尘真君。
然而贺兰熹和宋玄机分头寻找,找遍了整个迷津渡也不见第三个人的身影。
两人回到最初的讲堂碰头。贺兰熹挫败地找了个座位趴下,猜测:“莫非,风月宝匣中有什么隐藏得很深的秘境?或者,小叔已经将浣尘真君转移走了?”
“还有一种可能。”宋玄机道,“当时,浣尘真君并非常在此地,此前不过是随绯月真君而入。”
无论是何种可能,有关浣尘真君下落的线索暂时中断了。想要继续寻找浣尘真君,只能尝试从绯月真君身上下手。
可是,绯月真君会告诉他们吗?
从鬼界回来后,沂厄真君也问过绯月真君是否真的知道浣尘真君的下落。绯月真君对此的反应是戏谑一笑:“
我故意说给鬼十三听的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贺兰熹不乐观地说:“如果小叔有意隐瞒我们只能暗搓搓地查他了还不一定能查出来。”
毕竟是太华宗排行第二道院的院长月蚀之潮的威力他又不是没见识过。要是真正惹恼了绯月真君绯月真君以后恐怕不会再让他叫小叔了。
宋玄机:“除了绯月真君鬼十三或许也知晓内情。”
贺兰熹回忆起鬼十三在迷魂殿说过的话:“而且鬼十三似乎知道的比绯月真君还多。”
鬼十三已被江院长永世封印但他的四个“兄长”依旧下落不明这何尝不是四个突破口呢。
贺兰熹和宋玄机离开风月宝匣回到了祝如霜的仙舍长孙策和白观宁居然还没走。白观宁和祝如霜正在做功课
祝如霜问:“时雨你们可有何发现?”
贺兰熹摇了摇头:“我们要找的人不在里面。”
白观宁好奇道:“你们要找谁啊?”
白观宁是绯月真君嫡亲的弟子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贺兰熹问白观宁:“小白你觉得如果绯月真君要藏一样东西他会藏在哪里?”
白观宁想了想问:“你说的‘东西’对院长重要吗?”
贺兰熹:“应该很重要。”
白观宁:“那还用说?肯定是随身携带啊。”
贺兰熹倏地一怔喃喃道:“那更难办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玄机XP大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