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剧组资金有限,也没有更多的钱去租设备,自然就不会像其他剧组一项分成好几组拍摄,而是全程由陆平掌镜。
所幸就是主演们都没有啥别的行程安排,他排场次只需要考虑场地因素,否则肯定给他烦死。
姜鹤就不必说了,从来就没有轧戏的打算;张秋心很看重这部作为她正式踏入演艺圈的第一部剧,也没有接别的活;顾婵衣一直接的也都是碎活,现在自然也不会为了这些去影响整个剧组对她的观感,这也是小剧组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了。
今天只有姜鹤的戏,第一场戏就是姚木槿初出场,大街小巷地叫卖。
【“哟,这位姐姐,您看看我这担子的帕子,精致又便宜,正配您今儿这一身呢。”
姚木槿一身褐色短打,头上缠着布巾,十分干练的打扮,笑着开口招呼道。
对面的妇人三十多岁鬓染白霜,听她叫得这声姐姐,乐得合不拢嘴:“小姑娘嘴真甜,这小姑娘当卖货郎我倒是头一回见,多少钱,合适我就买了。”
姚木槿忙不迭将出汗的手用肩头的布擦了擦,这才从担子中拿出一张帕子递过去:“七文一朵,您瞧这样式,可是府城传来的,咱县里独一份呐!”
妇人接过去看了看,脸上先是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是皱了一下眉:“这样式倒新颖,不过这七文…”
姚木槿立刻面露难色,眼巴巴看着妇人,带上渴求的语气:“这帕子我也是从府城那拿来的,还得搭上路费,就这么几文钱,我看姐姐衣着讲究是福禄之相,定是家中和美不缺这几文钱,倒是我还等着卖了这些货回去给家中母亲熬药,您就发发善心……”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了声音,低下头,手不断搅弄着衣角,显得几分局促。
妇人叹口气:“罢了,你个小姑娘出来当货郎讨日子也不容易,来来来,七文钱数好。”
待接过妇人的钱,姚木槿连忙弯着腰又是送上了一连串吉利话,直到人走远,才重新直起腰。
此时的她眉梢上扬,将几枚铜钱上下抛了拋,又迅速收进荷包,乐颠颠地吹了个口哨,哪里看得出刚刚那副难过局促小姑娘的模样,倒是十成十的市侩精明小滑头。
她蹲下又重新背上担子,即使沉重的担子压得她身子晃了晃,也不影响她刚卖出去一张帕子的好心情,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好!卡!这场过了!小鹤你这演技是真好啊,活灵活现的,市侩精明的尺度拿捏得很到位,来来来,你自己看看。”
陆平直接给姜鹤让出了他的机位,让她看看自己的表现,同时还夸赞着她的演技:“将那种小商贩的劲呈现出来,能让看的人觉得有趣而不会过度油腻贼眉鼠眼引得人厌烦,好!”
姜鹤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还行,之前没演过这种类型的,还以为得NG几次才行,没想到一次过了。”
看她已经看完了,陆平又毫不客气将她挤走:“对你自己自信点好吗?要是让我妈看到了,她肯定跟我说八百遍找你演姚木槿真的就找对了。好了,赶紧歇一会继续拍下一场。”
姜鹤走向自己的小马扎,赵荔立马送上早就准备好的水和小风扇,八月的尾巴,三十度的天还是有些热的。
化妆师过来要给她擦汗然后补妆,姜鹤整用吸管喝水,想了想然后拒绝了:“先别擦吧,也不用补妆了,有汗迹更符合人物,毕竟挑了这么长时间担子呢。”
听完姜鹤的话,化妆师点头照做:“行,用不用再弄一点汗珠?”
“不用,现在这样就挺好,很自然。”姜鹤放下杯子,端着手中的小镜子细看,额头有一圈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鬓发被汗水微微打湿,这样的状态正和一个背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形象。
歇了一会,就传来陆平的声音:“小鹤啊,可以准备准备开拍了。”
姜鹤叹口气,起身去拿道具担子,做好准备。
“小鹤呐,那个担子要不给你减重一点吧?反正之后担子都是一晃而过的。”
这个道具担子有点沉,里面除了会出现在镜头里的货物,就是朴实无华的大石头。
这个是开拍前姜鹤与陆平达成的共识,既然剧组穷,就更不能在细节上敷衍大家。
不过现在天气热,陆平担心姜鹤太辛苦了,下面的镜头担子都是一晃而过,所以才这么说。
姜鹤摇头:“没事,就这一小会了,你赶紧的,开拍。”
“得得得,各部门准备啊!”
【身形单薄的少女摇摇晃晃地挑着担子,但步子却很稳,手中还不断摆动着拨浪鼓,卖力吆喝着:“头花,剪子,碎步头咯…”
汗水从额头经过鬓边又滑落下颌落在衣服上,但是姚木槿脸上一直是明媚的笑意。
“嘿大哥,看看我这担子…”“唉唉唉走开,一边去别挡道。”
“唉阿婆,给孙女买个头花…”“噫,小姑娘家家出来抛头露面,走走走咱赶紧走,别被她带坏了。”
“婶,给孩子买块饴糖甜甜口…”“不了不了,最近手头紧,你看我这孩子也很久没吃过糖了,要不直接给我一块吧,也亏不了你多少。”
一路走走停停,本来挺直的脊背也变得微微佝偻。】
姜鹤走出镜头外,陆平就喊:“OK!一遍过了!”
旁边的陆香君抬了抬老花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处理不错。”
她即使出院,但医院还是建议不要过度劳累,所以在陆平的强烈要求下,她每天只会每天来剧组小半天,一般都是下午来。
姜鹤汗都还没擦,就笑盈盈地跑过来:“陆姨,您来啦。”
陆香君掏出帕子仔细给她擦着汗:“热坏了吧,这么多汗,真是辛苦你了,今天煮了你之前觉得好喝的花茶,快来尝尝。”
陆平幽幽地凑过来,语气中的幽怨掩都掩不住:“有我的一份吗?”
陆香君笑得慈祥的脸色没变,语气倒是十分冷漠:“没有。”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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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咬牙切齿:“到底谁才是您孩子啊…”
陆香君根本不理他,而是从包里提出一个保温杯给姜鹤:“好孩子,快去歇着吧。”
然后转头怼陆平:“这点喝的都和小鹤抢,真是不要脸…”
姜鹤拎着保温杯走开,辛灾乐祸地想,陆姨自从病好后仿佛放飞了自我,整个人变得非常活泼,最明显的就是剧组每日一乐就是看陆香君变着法怼陆平。
等吃完饭,又歇了一会,便是接着上午的戏拍,是姚木槿与母亲的一场对手戏。
姚母虽然戏份不多,只有寥寥几场,但是是推动姚木槿成长线浓墨重彩的一笔,因此要找很有演技的老演员。
秉承着一事不烦二主的观念,姜鹤又帮着陆平找了剧团,问了一些在剧团里的熟悉的老师们,最后出演这一角色的是一位老前辈,王珏老师。
老前辈的演技自然是没得说,姚母在戏中算是半盲的状态了,所以对演员的眼神有极高的要求,而王珏老师演得可以说是活灵活现。
姜鹤私下与她对过好几次戏,两人都是配合得非常丝滑,甚至有时候姜鹤的情绪都是被王珏带着走的。
【姚木槿小心地推开嘎吱作响的小木门,又转身轻轻地将门栓拴上,然后将担子放在墙角,无声地叹了口气。
擦去满头大汗,姚木槿刚进屋,就看见桌上的饭菜和椅子上的母亲,惊道:“娘!您怎么起来了!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做饭吗?!做饭对您这眼睛多大伤害啊!大夫说了您这眼睛得养!得养知不知道!”
她最后声音急切起来,带着颤音,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姚母脸上堆满了笑容,只是眼神有些恍惚:“我知道我知道,唉没多久,就这么点小活累不到我的,放心吧。在外面累了吧,快来吃。”
姚木槿虽然愤怒,但依旧忧心着母亲的眼睛,她坐到姚母身边:“娘~您就别操这么多心了,好好养病不行吗。我每次回来很快就能把饭做好,真的不用您…”
她说到最后,语气颤抖着,已经是有些哽咽。
姚母颤颤巍巍地摸索了几下,抓住她的手,只是说了一句:“儿啊,娘不想拖累你。”
姚木槿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然后慌慌张张地用另一只手抹去眼泪:“您…您说什么呢,什么拖累的,您就好好养病就行,您放心,我现在能挣钱了,这病能治好的,能治好的,您信我…”
姚母沉默着听着她的话,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唉,娘知道了,娘再不做了,吃饭吃饭,等会菜凉了。”
姚木槿仰着头,努力将眼泪收回去:“嗯,好,娘您肯定也没吃,咱一块吃。”
她很快平复好情绪,将桌上碗筷递到姚母手中,姚母接过:“好,一块吃,一块吃,今儿怎么样,没遇见那些不讲理的吧。”
“没有,您放心吧,遇见的都是和善人,今天赚不少呢。”
母女吃着饭说着家常话,其乐融融,姚木槿无声地落下一滴泪,浸入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