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她想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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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朵拉条件反射躲在比安卡身后。

    那个黑暗信徒,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但事实证明她多想了,骑士抓捕的黑暗信徒不是她。

    谢天谢地!

    正在她为此庆幸时,她看到一个骑士迟迟没动。她内心一咯噔,生怕自己被光明骑士扔在太阳下暴晒而亡。

    她抬起头,对上一张阳光俊朗的面容。

    红棕色头发的少年愣了下,很快红了耳廓。

    他深蓝的眼睛如同璀璨高贵的蓝色宝石,又像围绕繁星的夜空。

    “抱歉。”他说道,“您实在是……太耀眼了。”

    尤朵拉:所以说我是个大灯泡?

    她愣了下,弯起眸对他友好地笑了。

    只要不是发现她的卧底身份就行!

    做完这些后,她转过头,看着光明神的神像,开始祷告自己的目的。

    “伟大的光明神在上——您是崇高的山峰,无垠的土地,广阔的蓝天和无边的海洋。”

    她闭着眼,虔诚道:“我很愧疚自己的魔法能力起不了作用,我忏悔自己的无能与弱小,我想保护自己珍视的人,可我却如此卑微,竟妄图祈求光辉的降临。”

    “您的降临对我来说如同饥渴的鱼儿看到水流,我仰望您的光辉,只求您的目光降临在此。”

    “您是大陆的神主,是我们唯一的信仰。”

    “请让我,瞻仰您的光辉。”

    话锋一转,她说:

    “我希望我朋友的伤口能够恢复如初,您虔诚的信徒尤朵拉.奥瑞丽特敬上。”

    尤朵拉:菜就多练。

    光明神不回应你们是因为祂不想吗?

    是的,就是祂不想。

    但尤朵拉不一样。

    根据那些梦境,尤朵拉猜测光明神一定看中了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

    祂或许会回应她的祷告,但也会注重内容。

    请人帮忙不是天花乱坠夸他一顿再说“我要你怎么怎么样”。

    正确方法是夸完他之后再说自己为什么做不了这件事要请他帮忙,然后夸他这件事只有他能做,最后说“我希望”而不是“我要”。

    于是在众人纷纷跪下时,她看着神像的那束光发起了愣。

    她有些恍惚,那位被众人爱戴着,信仰着的神明,竟然真的回应了她的诉求。

    “还愣着干什么?不可直视光明神!”

    神父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按在地上。

    这可是不敬神明的罪名!

    她低下头,第一次对自己和祂之间巨大的差距产生了质疑。

    那样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在意她这么一个平凡的人类吗?

    她的手指开始颤抖。

    生平第一次,她产生了亵渎神明的念头。

    祂越是高高在上,她就越要将祂拽下神座。

    让那张无情无欲的脸上充满情欲,让祂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在干什么?你现在应该赞美光明神!”

    神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就是这么一个少女,第一次祷告就获得了神明的青睐,但她的种种行为都在法律的边缘上横跳。

    神父只当她是惊喜过度呆住了。

    “赞美光明神——”

    “赞美光明神——”

    金发绿眸的少女垂下眸,眼里情绪不明。

    “赞美光明神——”

    “愿光明传播至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光辉散去后,比安卡的伤口果真恢复如初。

    人们看向她的目光羡慕、敬佩以及尊敬。

    人们只以为是比安卡让光明神降临,因为她金发蓝眼的容貌,还有她身上淡淡的神术光辉。

    但只有神父看到了,光明神是为了那个绿眸的少女而来。

    那个少女美丽,就像春日的花朵,夏季的烈日,秋日的湖水和冬日的雪。

    她的美貌张扬热烈,却也懂得避其锋芒,在温和中魅惑众生。

    但可惜,不是金发蓝眼。

    神父有些遗憾的想道。

    “谢谢你。”比安卡感到不可置信,她惊喜、兴奋,作为一个光明信徒,这简直是无上的殊荣。

    并且这份殊荣是尤朵拉送给她的。

    没用上贝利给的钱袋,尤朵拉仍觉得不真实。

    神明对她来说就像唾手可得的东西,她在湮生大陆遇见黑暗神,在倪日大陆遇见光明神。

    旁人一生都求不来的东西,她一次性得到了两个。

    但是,见到祂们,就是真的得到祂们了吗?

    她感到脊背发寒。

    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渎神的想法?

    真的是因为地位差距太大导致的心理不平衡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会真的去那么做。

    但在当晚,她又感到不确定了。

    “勾引祂。”

    一个声音这样对她说。

    勾引祂,代替祂成为光明神,享受大陆的爱戴和敬仰,成为无人可及的至高神明。

    不,还不够。

    她要,统治所有神明。

    一个声音对她说:“你本该就是这样,成为无人可及的至高神明,你将统治所有种族,之后成为真正的世界神主。”

    “……”

    尤朵拉原本充满欲望的眼眸暗下来,“我说,你很烦。”

    “从之前的第一个梦境,再到现在在我耳边吵吵嚷嚷,我实在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可让你图谋的。”

    梦境碎裂,无数金钱权力堆砌而成的神座她看都不看一眼,黑暗火焰就要对准黑暗里的某个方位。

    “还是说,你希望我彻底烧毁这里?”

    “你疯了?”那个声音显然慌了,“这是你的梦境!你会遭到反噬的!”

    “谁在乎呢?”尤朵拉无所谓道,“即使杀了你,明天早上我一样能醒来。”

    “怎么样?要不要赌赌看?”

    她的眼眸逐渐冰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也许是这些天的颠簸让她浑身疲惫,还有夜晚的光明神,她的夜晚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就连睡眠,对她来说都成了奢侈。

    “不!”那个声音似乎很害怕她伤害自己,“我是预言之神,我给你的梦境都是真的!你真的是未来的神主!”

    “哦。”尤朵拉不在乎道,“然后呢?”

    “……什么?”

    “我为什么要勾引光明神?”她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就算我真的想成神,我也应该挖掉某个神明的神格,而不是去乞求某个神明的施舍。”

    “——他人施舍而来的东西,即使烂在地里,被野狗争相抢食,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管你是不是真的预言之神,进了我的梦境就要一样听从我的指挥,现在我让你滚蛋,你敢不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