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们都怀了我的孩子[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黑乎乎的药碗里仍然冒着热气,聂长歌坐在桌边,扇子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那碗药。
“喝掉。”冷淡的两个字传来。
聂长歌没动静。
半晌,他伸出手指触碰了下药碗,等它凉了一些,才仰头饮尽。
“你要趁我睡着做什么呢?”他用拇指抹去药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修为不及你,提防着点有问题吗?”
聂长歌回头,“那你每晚也给他喝这些吗?”
“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又是区别对待,聂长歌面色沉下来,声音喑哑,“难道我就会对你做些什么?”
姜颂不说话,他便自言自语,“早知道本尊就该杀了沈清,他若是死了,你眼里就只剩下我自己。”
姜颂还是没说话。
聂长歌暴怒起身,回头却见姜颂和衣躺在床上,浅绿色的衣衫铺满了他的床铺,仿佛栀子的花与叶绽放在上面,他一下呆住,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
姜颂盯着纱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才动了动,朝他勾唇笑,“过来。”
聂长歌心中的委屈瞬间蔓延开来,他急不可耐地凑过去缩在她身边躺下,双臂揽住她的腰,“现在的身份是聂夫人?”
“你说是就是。”
她的语调和平常不同,疏离冷漠散去,温和中含着一丝迁就,仿佛包裹着蜜糖的阴谋。
聂长歌猝然抬头,眼里星火燎原,“叶烬……”
他撑起胳膊欲行不轨,姜颂抓着他的扇子横在脸上,“你不是说不会做些什么?”
聂长歌喉结滚动,闭了下眼睛,气闷地又缩回去,“沈清倒是挺能忍。”
她笑了一声。
幻梦散慢慢起了作用,聂长歌的呼吸变得平静安宁,姜颂动了一下,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诓骗她。他这种修为早已不需要睡眠。
等了两刻,她轻轻起身,到院里站了一会儿。
如果聂长歌没睡着的话,估计早就黏上来了。姜颂翻转手心,那只蓝盈盈的食梦貘眼巴巴地瞅着她。
“到你了,去吧。”
食梦貘扑腾着翅膀,向屋里的床上飞去,消失在聂长歌的额间。一丝魔气遁入无形,聂长歌的眉微微动了一下。
姜颂跟着进屋,替他抚平眉心。好感度在平稳上涨,但还不够,似乎到了什么临界点,但这个临界点不是靠姜颂能突破的,她需要叶烬。
漫无边际的黑色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沉重的铁笼子。覆着白色面具穿着白衣的人们静默不语地来回走过,这场景像是迈进了无间地狱。
“小怪物的牙比妖兽还凶狠,改天给他戴上笼子才行。”
静寂之中传来一丝骂声,有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孩,说话间,将他一把塞进沾满污渍难闻的笼子中。
对于这些小孩来说,这九层塔大的无边无际,即便在斗场厮杀时能站在九层塔的最高处,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有黑色雾气中的层峦叠嶂。
笼子里的小孩焦躁地缩在一团,朝戴着白脸面具的男人呲出锋利的虎牙,不规矩的行为换来了一道狠厉的鞭子。
脸上被抽出一道血印,睁眼都能牵扯到伤口,男孩缩了回去,躲在角落偷偷抚摸自己的脸。
叮铃铃……
清脆空灵的声响自黑暗之中响起,一道红色的丝线缓慢地顺着地面攀爬到囚笼。
小孩四肢着地爬到前头,再次握住栏杆,异色瞳孔张开,满心期待地盯着丝线的根处。
其他笼子里也都是一样,一双双小手自笼子里伸出来。白脸男人哼笑了一声,“一群饭桶,就知道等着吃。”
男孩从小就生活在这里,除了厮杀一概不通,像是没开化的野兽一般。长到这么大也只能听得懂一些零星的几个字。
但他不在意。
铃铛由远及近,不知道等了多久,那缕红线终于攀爬到了他的笼子里,小小的铃铛挂在丝线上,他舔了一下便叮当作响。
食物的香气飘到鼻尖,男孩乖乖地蹲在笼子前,充血的瞳孔变得澄澈。
“啊,是小**。”
面前的人出现时,聂长歌恢复了一丝清明。
叶烬……
还活着的叶烬。
他向叶烬伸出手,但对方只是笑着看他。那笑意让他感到迷惑,又觉得像是被春风卷拂,浑身发麻。
【好感度已提升至99.1%,请宿主再接再厉。】
十几岁的叶烬端着一筐干巴巴的饭食,停在他面前,身上环绕着收回来的红色丝线,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像是一朵危险而迷人的彼岸花。
他晃了一下神,记忆又变得空白。
反派两个词被屏蔽,不过他本来也听不太懂,他呆呆看着叶烬脸上不含嘲讽的笑。她前头的发丝只到脸颊,前些天被一些小孩弄到脸上血迹,洗又洗不掉,索性剪了。
在这座塔中,自由活动的人里面只有叶烬没有带面具,像一个真正的人。
她拿出一块摸起来都嫌硬的东西递到笼子里,小反派迫不及待地用嘴去咬,连用手都觉得多了一个步骤。
锋利的犬齿在肌肤上留下血痕,叶烬没有撒手,“不许咬。”
笼子里的小反派发出狗狗被训时的哀戚声,老实地松开,将牙齿向后移到食物上。
看叶烬露出笑容后,仿佛获得某种准许,狼吞虎咽地将它咽了下去。
吃完便又盯着叶烬。
叶烬一遍遍的喂他,乐此不疲,让他喝了水,用丝帕抹去他嘴角的残渍。
【好感度已提升至99.5%】
【好感度已提升至99.6%】
【好感度已提升至99.7%】
【……】
奇怪的声音响起,而他听不懂。
红线从他的笼子里撤去,铃铛声越飘越远,笼子里的小反派发出呜呜的不满的叫吼,目不转睛地望着叶烬离开的方向。
他将对食物的期待、对笑容的期待与对叶烬的期待混作一团,每天都渴望见到她,见到她时,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
后来小反派被转移到第三层,刚转去就惹出了一些骚乱,等有人把叶烬带到他面前,小反派才乖觉地进了笼子,隔着笼子期待地看她。
如他所愿,叶烬朝他弯了弯眼睛。
她似乎很喜欢他异色的瞳孔和尖尖的小虎牙,拇指在他锋利的虎牙划过,聂长歌讨好地舔她,任她在嘴里随意地拨弄。
她笑起来的时候,他也学着笑。
如此直到他打到第一层,成为某些人手中的武器。
在最后一次决斗时,爆发出的剑气打翻了烛台,灯油顺着阶梯向下翻滚,九层塔起了火。
顶层的人浑然不知,等发现时乱作一团。小反派身上的绳索在厮杀时被人解开,烟雾缭绕中没人顾得上为他系上锁链。
魔修们御剑四散,逃离这座闪着冲天火光的黑色巨塔。
如太极一般的兽场只剩下几个小孩。
如鸟笼一般的铁柱围在台子旁边,却在接触到聂长歌时化作一滩难闻的废水。他从台上爬下去,烫手,于是又学着那些人直立,不熟练地往下走,与叶烬在五层相遇。
这火被人动了手脚,连施法请来的倾盆大雨都浇不灭。塔中的白衣人尽数撤退,但一部分小孩还关着。
叶烬一个笼子一个笼子的开锁,受到惊吓又完全无人教育的孩子宛如野兽,还以为这火是她带来的,没头没脑地冲她扑过去,撞上墙壁,房梁上的木板着着火落下来。
一道黑影如飞奔到她面前,将那小孩撞到一边,以身体抗住那块着火的木板。
叶烬焦急地将他推开,小反派不知疼痛地朝她咧嘴,背后皮开肉绽,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他嗅到食物的香气。
两人起身,聂长歌发现自己已经和叶烬差不多高。
他跟着叶烬把所有的牢笼打开,叶烬说,“你也该走了。”
你和走着两个字他听得懂,于是呜呜咽咽地摇头,扯住她的裙子,但火势越来越大,迫不得已,最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再后来,叶烬就不见了。
他懵懵懂懂的长大。
再次见面,他已是万人之上的魔尊。她没认出他,他也没认出她。
聂长歌嚣张恣意,所有人对他来说只有两种分别,有用和没用。叶烬属于有用的那种。
记忆宛若翻来倒去的江海,一波一波的浪潮打来,时而他在与叶烬喝茶散步,时而他在与叶烬雪地相拥,衣衫交缠,虚幻的梦境使他的记忆逐渐荒唐。
世界一片白茫茫,又逐渐恢复黑暗。
红色丝线缠绕上来,叮叮当当间,他看见叶烬向自己走来,查看着自己的腹部,带着笑意说,“我们的孩子吗?”
聂长歌攥住她的手,喜悦还来不及滋生,满腔愤怒就涌了上来。
“为什么要剖丹?本尊要你剖你就剖吗?”
“为什么你偏偏要是火灵根,若你是水灵根杂灵根,哪里会死?”
“既然剖了就死得干净一点,为何总是出现在本尊的识海心境?”
“你若是活着,本尊定将你千刀万剐。”
【您的痛苦值已达100%】
“若不是因为此事误了修行,本尊怎么可能被沈不讳那个黄口小儿捅个对穿……”
他怨气扑天,这一切都是叶烬的错!
都是叶烬的错……
可叶烬死了,他找不到人埋怨。这世上单单只有他一个人受这种苦,这明明都是叶烬带来的,她凭什么死得那么痛快?
但面前的叶烬始终保持着笑意,“尊主受苦了。”
他哑然,委屈,不甘心。
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干涩的声音,他将叶烬揽在怀里,“只许你死一次。”
然而下一瞬,那火光便将叶烬吞噬,她在火里茫然地盯着他,问,“尊主,一定要剖吗?我的胸口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