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那逆子何不以溺自照?
    他天盛朝名垂千古的天圣女帝,是老大这种脑子不怎么灵光,心思倒格外恶毒的歪瓜裂枣能够算计的?

    从前算计废太子,现在又算计小五,

    那逆子何不以溺自照,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德行?

    还想逼着朝廷甚至是他这个父皇不得不接受他的算计,为了帮他坐稳储君之位,让小五背下那一大口黑锅……

    就他也配?

    这皇位他就是交给老六,都不可能交给这逆子!

    被自己脑补的“逆子阴谋得逞”之后的场景气得够呛,宣武帝恼怒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说现在!”

    “噢。”

    父皇好凶哦。

    默默在心里蛐蛐了宣武帝两句,云舒老老实实地跳过了大皇子的原计划部分,接着说起了现在的情况:

    “现在因为儿臣早上反应还算快,赶在红疹出现之前在京城那么多百姓眼前溜达了一圈,

    并且还近距离同大皇兄也接触了一下,他再想传儿臣染上了天花的流言,就不合适了。

    毕竟儿臣真要是染上了,有今日这么一出,大皇兄也同样逃不掉。

    所以大皇兄的算计到这儿其实已经垮掉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就是看他还会不会坚持找机会让儿臣真染上那天花。”

    “继续。”

    对云舒的分析和她之前的应对都还比较满意,宣武帝示意她接着说:

    “你打算如何应对?”

    “那就要看父皇您的意思了。”

    云舒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心机地抬手挠了挠暂时还没有出现红疹的脸颊,似是在提醒宣武帝,大皇子算计着利用威远大将军给她下“痒痒散”的事儿:

    “若是父皇您想从轻处置,那现在就可以直接把大皇兄召来训斥责罚一顿,让他不敢再继续进行下一步。

    可若是父皇您也觉着大皇兄这次真的真的太过分了,就该等他证据确凿了再好好把他给收拾了,

    那儿臣就该以不变应万变,静等着大皇兄那边儿出手。”

    宣武帝:“……”

    若是人人都能像她这样,在他面前即便是想算计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那八百个心眼子也还全都摆在明面儿上,“坏”都坏得明目张胆就好了。

    被云舒逗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勉强将老大带来的阴霾驱散了几分,

    宣武帝敛下眸,语气淡淡地道:

    “按你自己的想法来便好。”

    他孩子不多,老大又是他的长子,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孩子踏上绝路。

    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况且……他凭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连亲弟弟妹妹都不放过的逆子,委屈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就因为小五是个聪明乖巧又懂事的孩子?

    他又不是脑子进了水。

    便是真要偏心,他也该偏向小五才对!

    抬眸瞥了眼还杵在他跟前的云舒,宣武帝眉尾上撩:

    “不是说要藏起来不见人?不想走就留下来批奏折!”

    “儿臣这就走,儿臣告退!”

    开什么玩笑?

    她这是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换来的休息时间?

    谁想顶着满脸红疹子在御书房里批奏折啊!

    她才不要当人间小苦瓜。

    没有半秒的犹豫,云舒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太医说了,一会儿发作之后儿臣还得上药!”

    ……

    也幸好是之前自掏腰包拆了重建的东宫早已修建完毕,云舒如今上下班儿的“通勤时长”大大缩短,

    从御书房里出来走了才堪堪一炷香的时间,便回到了东宫。

    以最快的速度把加强东宫护卫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又让听雪去太医院那边给她取了份儿威远大将军今日才取过的药膏,

    云舒久违地又在大白天里,舒舒服服地进到别墅空间内,抱着一杯玫莓奶乌快快乐乐地看起了最近新上的电影。

    与此同时,一则令百姓们议论不已的消息,却是如龙卷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京城——

    “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在天外天酒楼刺杀太女殿下的那几个刺客是北襄派来的!

    而且那些刺客来的时候还都染了天花,太女殿下当时离得近,也被感染了!”

    “什么?太女殿下染了天花?那岂不是凶多吉少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说太女殿下为了活命,已经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去城外庄子上想法子了,前几日还弄了不少死囚过去试药呢!”

    “等等!若太女殿下是在天外天酒楼遇刺那日染上的天花,那那天在酒楼吃饭的人岂不是……”

    “不是,你们这消息都是听谁说的?太女殿下今日还穿着朝服骑马从宫里出来了一趟呢!

    我当时可是亲眼瞧见了,太女殿下什么事儿也没有,人好着呢!”

    “可我听说,天花是这样的,有时候这人虽然已经染上了,但却并不显现,得等上好些天,才突然发作!”

    “……那你怎么知道太女殿下就染上了呢?”

    “这不是说有那种可能吗?”

    “真要是有那种可能,大皇子殿下岂不是也悬了?

    今日太女殿下和大皇子殿下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离得老近了!”

    “那倒不一定。”

    刚刚接到新话术,正在努力到处传播的那人故作高深道:

    “听说,这病在没发作的时候,是不会传给别人的。”

    “假的吧?我怎么没听说过?”

    “害!管他呢?至少知道天外天酒楼还是安全的,刚刚你们那话说的差点儿给我吓晕。

    差点儿以为京城都要不保了呢!”

    “还是希望太女殿下没事儿吧,殿下为咱百姓带来了多少好处啊!

    这样的人,就该长命百岁才行!”

    ……

    类似的议论声,到底还是传开了。

    就连朝中那些官员们也都有所耳闻,有些不明真相的,当天就写了本儿加急的折子,赶紧送往了宫中。

    当然,他们倒不是觉得太女殿下真染上了天花,

    他们关心的是,为何京中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兴起刺客来自北襄这样的言论。

    他们更担心,这是有心之人想要借机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