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柠刚搬进屋子,蔡老板便寻了过来,见了秦晓柠,他便迫不及待的与她分享了一个消息。
“兰亭轩的李老板不知被什么人给收拾了,生生的打折了一条腿。”
李老板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这小老儿,最是阴险狡诈,真是活该。”
听着蔡老板絮絮的说完,秦晓柠这才思量着开口询问:“那姓李的可是舒望名流,哪个敢动他呢?”
李老板不屑的笑了笑:“狗屁名流,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喝了一口茶,复又絮絮道:“那姓李的表面风光,殊不知这舒望百年古城,可是卧虎藏龙。”
“哼!这个老小儿,定是得罪了什么惹不起的人物了。”
这日,魏二爷正要出门,服侍的小厮带着松枝进门,魏二爷见是秦晓柠身边的人,他先是一诧,继而露出笑脸。
“可是陆先生寻我有事?”他问松枝。
“魏二爷猜得不错。”松枝道:“咱们家娘子想见您。”
“好,我这就来。”
魏二爷爽快的答应下来,待松枝走后,他疾步进了内间,自顾打开衣橱,挑选着好半晌,待穿戴整齐后这才出门。
门口守着的小厮见状,面露错愕:“二爷,您这是怎么了?”
魏二爷一向清冷孤傲,今日却出奇的和善。
“我这身打扮,可好看吗?”他侧头看向小厮,开口问道。
小厮更加诧异:“爷,您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魏二爷没有言语,只是淡淡一笑,遂大步出了园子,直奔隔壁秦晓柠的宅院而来。
秦晓柠已经在庭院的亭子里备好了香茶,魏二爷被王大姐领着一踏进院子,迎头正见小女子端坐在亭子里,正半垂着眼眸认真的煮茶,午后的阳光透过亭子旁边的竹叶轻柔的洒在她皎洁的侧颜上,润染得女子愈加的柔和。
“娘子,魏二爷到了。”
魏二爷一时看得有些呆住,直到王大姐笑着出声,他才回过心神。
“陆先生今日好兴致。”男人立在亭下,半仰着头看向亭子里的女子,脸上噙着温柔的神色。
“进来吧。”秦晓柠淡淡开口:“茶就要煮好了。”
魏二爷撩袍进了亭子,他垂眸看了眼秦晓柠,复在他对面坐下。
秦晓柠自顾往茶炉里添了一小块碳火,随着蔚蓝的火苗燃起,紫砂壶里咕嘟嘟的冒出了气泡。
她拿过茶盏,正要抬手去拿茶壶,却被魏二爷抢先。
“小心,烫。”他拿过茶壶斟好茶水,然后小心的捧给秦晓柠。
秦晓柠先是说了一些昭儿最近的学习情况,夸她聪明有灵性,魏二爷闻言眉眼舒展:“昭儿确实聪明,只是她生母早逝,我又常年在外,导致这孩子缺少关爱,性子过于腼腆了些,自从跟你学习后,我发现她倒是开朗了不少。”
“我得谢谢你。”他对着秦晓柠,郑重道谢。
秦晓柠闻言淡淡一笑:“我更要谢谢你。”
“若不是你听了你的劝,我不会提前离开,等到水患来了再走,恐怕真的凶多吉少,还有,若不是承蒙你暗中帮助,我这宅院也不会这样容易修缮好。”
听秦晓柠前半句的道谢,魏二爷神色如常,当听到后面修缮房屋的事,他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
“是那些工匠告知你的?”他看向秦晓柠,猜测道:“该是他们说漏了嘴。”
什么都瞒不过精明男人的眼。
秦晓柠不置可否,遂笑着道:“魏二爷做好事,却又不让人知晓,岂不是白忙活吗?”
听了她这半是玩笑的话,魏二爷微微一笑:“我是不想让你心里有负担。”
见秦晓柠沉默不语,他接着道:“你为我教授昭儿,我帮你渡过难关,咱们也算是互相帮忙吧。”
“将李老板的腿打折,也算是帮我吗?”秦晓柠望向魏二爷开口问道。
男人俊朗的面上登时浮现出一丝慌乱,他看向秦晓柠,一向沉稳的人支吾了好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良久,他问她:“我若是承认了,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这人太过残忍。”
有本事的男人,又有哪个是真正的纯良呢。
况且那李老板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看着秦晓柠,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他很在意她如何看她。
不过一瞬的等待,在魏二爷这里,却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煎熬。
“不会。”秦晓柠轻声开口。
魏二爷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他没有替自己解释,而是依旧盯着秦晓柠,耐心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又道:“那姓李的为了私利,不惜给人家下套,害得人倾家荡产,我不想与他合作,他便趁着水患之际,来摧毁我的宅院,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对其报以同情心的。”
小女子过于美好,永远是一副不惹纤尘的超凡脱俗模样,所以在魏二爷心里,他认定她见不得一点的世间糟粕。
而他,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几乎是黑白通吃,他担心她会因这事看不起自己作为。
直到听到秦晓柠这一番话,魏二爷才算微微放下心来:“那姓李的如何为人我管不着,我只是见不得你受欺负。”
男人一贯沉稳,说这话的时候却带着一丝少年才有的血气方刚。
秦晓柠沉默了下来,良久,她复又抬起眼眸,看着魏二爷道:“我知晓你的心思。”
魏二爷紧紧的蹙起了眉。
他依旧是没有给秦晓柠接着说下去的机会:“你知晓就好,我不需要你急着跟我承诺什么。”
精明的男人知晓自己还未打开小女子的心扉,他害怕对方一旦说出拒绝的话,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秦晓柠却道:“我是不想让你在我身上耽搁时间。”
魏二爷闻言乐了:“我有的是时间。”
说着,他自嘲的一笑:“昭儿的娘亲已经过世七八年了,这么些年,我不都是一个人嘛,若是没有碰见你,往后余生,我怕是也依旧是孤身一人。”
“所以,陆先生,你真的不必因为我的痴恋而心生负担。”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