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着菊仙羞怯的模样,秦晓柠缓声道:“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赵公子性情纯良,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对他产生男女之情,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番话,算是说进了菊仙的心里,她面上露出郁色,忍不住跟秦晓柠抱怨道:“我确实喜欢公子,可是,他却是对我无意啊。”
顿了顿,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抬眸望向秦晓柠:“娘子,我知晓你是个好人,也知晓公子喜欢你,眼下看着公子遭罪,我也想通了,我就不该夹在你们两个之间。”
秦晓柠乐了:“这话怎么说?你们公子虽喜欢我,但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怎么是你夹在我们之间呢。”
“阿菊。”她亲切的唤着菊仙的名字,然后与她分析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只是你若是认定了自己的心,就该勇敢的去争取。”
“可我不知该怎么争取。”菊仙抹了一把泪:“他就认定你了,他亲口对我说的,除了你,他谁都看不上。”
秦晓柠道:“他对我的感情虽强烈,但我对他无意,时日久了,他早晚会淡,你若是真的喜欢他,就一直对他好,早早晚晚,他会知晓谁才是真正值得他爱的人。”
见菊仙原本愁苦的面色有所缓解,秦晓柠接着道:“只是你对他好,也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同今日这般,为了讨好他,不惜自己忍着委屈来求我见他.”
不待秦晓柠说完,菊仙抢白道:“我也不是为了讨好他,只是见不得他这样痛苦。”
“那也不能委屈自己。”秦晓柠道:“你这样没有原则和底线,只会让他觉得你的感情很廉价,是可以随意伤害的,他也就不会珍惜了。”
菊仙认真的琢磨着秦晓柠的话,她微微叹了口气:“我也知晓这个道理,只是总是身不由己。”
“那就改变自己。”秦晓柠劝道:“你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为了男人,委屈自己,这样不值当。”
因为自己也曾经为情所困,所以秦晓柠更能理解菊仙的苦闷,热心的开导她一番后,秦晓柠这才打道回府。
路过巷口,她照例买了一份邸报来看。
若说不惦记陆戟,那是假话,他如今贵为摄政王,在邸报上常会看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比如,摄政王即将迎娶琅琊王氏女。
他们的婚期就在这个秋日,眼下已经快入秋了,消息迟早会发出来。
秦晓柠将邸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与往日的一样,写的全是摄政王改革的举措,并没有一条是写他个人婚事的。
许是得要等到婚期逼近才能写出来吧。
毕竟,琅琊王氏乃百年望族,王家女嫁给摄政王,这等大事,势必要昭告天下。
经过这几日的修缮,秦晓柠入股魏夫人的那家点心铺子已经营业,松枝去铺子里忙去了,待秦晓柠回到宅院的时候,清早被她派出去为孩儿寻找乳母的王大姐刚好归来。
王大姐带回来两个妇人,得知秦晓柠已经归来,王大姐将带回的人安置在外院,抬脚进了屋子跟秦晓柠说明情况。
“我在西街那边逛了小半日,按照娘子的吩咐,找了一个妇人,这人刚生下孩子一个月,那孩子竟是因为先天不足夭折了,这妇人趁着奶水好,便想出来做奶娘,只是不能卖死契。”
她顿了顿,接着道:“只是还有一个妇人,听闻我要寻乳娘,哭着求我让她来见娘子一面,说是可以不要银子卖身。”
秦晓柠一听这话,疑惑道:“怎的还有这样的事?卖身还能不要银子的?”
王大姐絮絮道:“那妇人是有难言之隐的,她正怀着孩子,眼下已经五六个月了,丈夫带着姘头跑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有着落,只能卖身。”
说着,又叹气:“只是她怀着孩子呢,大户人家便是卖仆妇,也不想买她这样的,她得知娘子您物色乳母,便求着我将她带过来,她承诺了,待娘子孩子生下后,她便一心奶您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可以喝米汤的。”
同样是无所依靠,秦晓柠因为在公府里习得了本事,便是出来,也可以靠着那些本事过上体面的日子,如这等毫无所长的妇人,被男人抛弃后,自然就没了活路了。
秦晓柠听了这妇人的遭遇,愈加庆幸当初在公府时候自己的远见。
学了真本事,到什么时候,她都不愁没有生计。
“将人带进来,我看一眼。”秦晓柠道:“若是人品好,就留下吧,还怀着身孕呢,我也不忍见死不救。”
王大姐闻言附和道:“我带她来这里之前已经打听过了,这妇人倒是个好人,不然,我也不会只是因为可怜她,就贸然将人带回来。”
秦晓柠知晓王大姐说的稳妥可靠,于是道:“既然你已经打探过她的底细,便将人留下吧,待将来她生下孩儿,也能与我的孩儿做个伴儿。”
“也好。”王大姐道:“那我就留下这妇人,将那个打发了就是了。”
“索性都留下吧。”秦晓柠道:“既然她也怀着孩儿,将来总不好让她的孩子只吃米汤,索性留下两个乳母,将来也不怕孩子们吃不饱奶水。”
王大姐领命而去,一会功夫,带着二人来见秦晓柠,那怀孕的妇人姓顾,听闻自己被收留,她对着秦晓柠感激不尽,委委屈屈的抹着泪,说秦晓柠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瞥着那瘦弱的妇人,秦晓柠劝慰了几句:“既然你丈夫狠心抛弃了你,你也别自暴自弃,好生的在我这里生下孩儿就是。”
提及那狠心的丈夫,顾妇咬着牙道:“我不会念着他,如今,我只为我的孩儿活。”
“你先顾好自己。”秦晓柠道:“你好了,你的孩子才能好。”
又命王大姐将二人安顿好,那顾妇感恩戴德的随着王大姐去了,一会功夫,红儿和青儿过来回禀,说是备好了晚饭。
秦晓柠瞥着即将落下去的日头:“先摆上吧,等松枝回来咱们再用。”
话音刚落,只听外头传来守门的李大哥一声惨叫,秦晓柠刚要命人去看,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的从外院走了进来。
“陆戟——”秦晓柠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