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低头看着手中的圣旨,一时间有些摸不透宇文雍的心思。
白芷送完窦公公回来的时候就见叶蕴对着圣旨发呆,白芷稍作思忖,上前唤道:“公主在想些什么?”
叶蕴回神,收起手中的圣旨道:“你去找蘅芜,让她来凤阳阁见我。”
“是。”
回到凤阳阁,叶蕴将圣旨妥善收好,随后坐到贵妃椅上等蘅芜,没过多久,蘅芜进来,叶蕴看了眼与蘅芜同站一起白芷道:“白芷,你且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
“公主命蘅芜前来可是因圣旨一事?”蘅芜道。
“正是,你是否方便联系一下那人,打听打听今日在御书房发生了何事。”叶蕴道。
“蘅芜明白,这就去办。”蘅芜离开后,白芷从外进来,见叶蕴又拿着书坐在软塌上,规劝道:“公主明日寅正便要入宫,今日该早些睡才是。”
闻言,叶蕴开始在脑中思索,寅正..也就是...凌晨四点钟!古人都是这么勤勉的吗?
顿时,叶蕴觉得手中的兵书不香了,她虽没有赖床的毛病,可这也属实太早了点。
“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刚过戌时。”
确实不早了,叶蕴将书收起,简单梳洗一番,便早早睡去。
寅初刚至,叶蕴就被白芷从睡梦中唤醒,她揉揉眼睛,含糊不清道:“时辰还早,容本宫再睡一会儿。”
“公主,不早了,再晚该赶不上早朝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您又该挨罚了。”白芷想将人从床上拽起来,奈何后者睡得太沉,根本拽不动。
白芷松开手,抹了把鼻尖上的虚汗道:“公主不是说要改过自新,重新开始吗?此刻正是公主痛改前非的好时机,千万不可浪费啊!”
哎,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还不如直接送她去投胎呢!
叶蕴揉揉眉心,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困意实在难以消散,她只能闭着眼睛任由白芷带着几个小丫鬟在自己脸上折腾,等她梳洗完毕换好朝服,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白芷扶着她坐到桌前,两手一拍,有小丫鬟拎着一个食盒进来,白芷上前接过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碗粥、一碟点心以及小菜。
“公主用膳吧。”
叶蕴看着眼前的东西,十分精致,但是她起的太早,完全没有胃口:“本宫吃不下,马车可备好了。”
“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叶蕴从桌前起来,边走边道:“本宫先走了,你忙了一早上,这些就留给你吃吧,吃完再去补个觉,这么早起床身体会吃不消的。”
说完,叶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随后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出了凤阳阁,一路往府门方面而去。
早已等在门口的车夫见她出来,立即将车帘掀起,叶蕴揉揉发困的眼睛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进车厢前,叶蕴叮嘱道:“一会儿到了记得叫本宫。”
“是,公主。”
得到车夫回答,叶蕴才低头从里面进去,寻了个稳妥的位置坐下,接着眼睛一闭,转眼就找周公约会去了。
寅正时分,帝都四品以上官员已在午门集结完毕,分文武站成两列,两列队伍旁边分别站在两位御史台小吏,一个拿着纸笔,一个提着风灯,此刻正穿梭在百官之中核对姓名与身份,凡是按时到场的都在其名字后面画一个圈,未按时到场的便打一个叉。
负责文官点卯的那名小吏,一直从排头走至排末,当念及大理寺少卿时,应答声明显少了一人。
小吏正欲在第二个大理寺少卿后面画一个叉时,就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片刻,马车在午门前停下,从里面跳下一人,小吏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来人是个女子。
那女子先是在原地四处张望,而后径直向他过来,等到来人靠近,小吏才认出此人是谁。
“下官参见长公主,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要事。”小吏询问道。
“本宫来上朝。”困意袭来,叶蕴忍不住当着小吏的面打了哈欠,看来早上出门不宜坐车,这晃的她更困了。
“长公主恐怕有所不知,没有官职傍身或皇上召见,是不能随意参与早朝的。”小吏耐着性子解释道。
“昨日父皇传来圣旨,命本宫暂代大理寺少卿一职,你若不信,可亲自求证。”
闻言,小吏眼中划过诧异,昨晚御史大人只说大理寺少卿之位补齐,却没告诉他接替之人是长公主!
“长公主请入列。”说完,小吏便当着叶蕴的面抱着小本本借着微弱的灯光写画起来。
叶蕴见他此番做派,不由感到好奇,偷偷凑近一看,顿时黑了半张脸。
只见那小吏在大理寺少卿底下写了长公主三个字,随后在大理寺少卿后面备注到,早朝点卯未按时到达,当众打哈形态不雅,有损朝廷颜面,记大过一次。
怪不得文武百官都害怕御史台手中的笔杆子,这夸大其词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效仿的了的,她就打个哈欠怎么就上升到朝廷级别了!
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是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憋的她脸都红了!
身处寂静空旷之地,即使是一点点小动静,都能引起群臣注意。
这不,叶蕴刚被小吏记了过,那边就已经传开了。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她这位长公主为何会空降大理寺,又是如何胆大包天不把早朝放在眼里的。
虽然他们有刻意压低声音,不过对于她这样的武功高手来说,这跟放声畅谈有何区别!
想到此处,叶蕴默默抬起头,对着夜空翻了个白眼。
“长公主不必在意,这些人就这样,过俩天就好了。”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音、声,叶蕴顺着声音寻去,才发现说话的是自己前面所站之人。
“阁下是?”
那人转过身道:“大理寺少卿蓟子真,日后能与长公主同在大理寺任职,是下官的荣幸。”
“大理寺卿蓟大人与你是何关系?”
“回公主,蓟良乃下官父亲。”
闻言,叶蕴调侃道:“看不出来,你们这还是家族‘企业’。”
蓟子真一愣,正想问何为企业,只听午门之上钟声阵阵,便将疑问暂压心里,随即转过身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