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招生简章上的规则,高义很快就推断出,那个即将被大手掐死的小人位置。
——三中宿舍楼!
因为也只有那里,有着不能发出明显声响的规则,与笔记提示中的“保持缄默”所对应。
“不过那个小人……会是谁呢?”
不管他是谁,总之先赶过去就对了!
“老罗!”
“啊?”
高义拍了拍老罗有些迷茫的脸颊:“我们出发了,阿伦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出发去……”
对了,应该先去男宿舍楼,还是女宿舍楼呢?
算了,反正直接让小笛发声,先把那个听声的鬼东西先找出来再说。
因为再次经过一个钟头的原因,【群山呼唤】完全解放的能力已经再次刷新。
之前在食堂投掷的高闪就是[适应者背包]记取的。
随着[绝雨冲锋衣]的挡死能力再度回归,现在高义的行动方针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怎么快怎么来。
高义带着老罗在风雪中奔跑:“我先大致给你梳理一下因果……”
……
钱总已经在床上哆哆嗦嗦躺了不知道多久。
这种鬼天气下,一旦离开室内暖气,寒冷就像是一条无孔不入的蛇,侵入睡衣令人丝丝凉凉,冷不丁就打上一个哆嗦。
手机不在身边,他想要求助都没有门路。
黑暗的室内静默许久。钱总终于有些按耐不住,直挺挺的摸下了铺位。
“*!”
他爆了句粗口,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在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想弄我就直接来啊!”
他的声音... ...
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把我丢在这里。”
钱总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吼叫着出声。
此时的他宛如一座静默已久的火山。这段时间受冻的担惊受怕,在此时完全转化愤怒,终于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
“你特么到底想怎样!”
砰!
他用拳头猛地锤了一下栏杆。顿时在寂静的宿舍楼内发出一声大响。
啪嗒。
门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有人?”钱总停下发泄,突然有些“劫后余生”的惊喜感。
难道说是值班的人,听到我的声音过来查看情况了?
那我岂不是可以回家了吗!
钱总快步来到寝室门口,左右张望之下。他发现自己的宿舍正位于二层的中心位置。而此时左方的楼梯口,正有一道人影,从三层缓缓的走下。
“老师?”钱总露出半个脑袋,有些试探意味的轻声呼唤道。
虽说半夜在学校宿舍楼中走动的多半是生活老师,但事无绝对,自己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
“……”
人影似乎听到了声音,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突然,他快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来。
啪嗒~啪嗒~啪嗒。
人影一路走来。令人奇怪的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灯,只有鞋底与楼层地面不断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老……”
钱总突然有些犯怵了。
见到眼前这一幕,他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好的预感。当下哪还敢留在门口,立马回到了寝室内部。
“那好像不是生活老师,我最好先躲起来。”
因为窗外安装有防盗窗,爬不出去。所以钱总只得四下查看,在寝室内部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
黑... ...
咕隆咚的厕所。
储物柜与墙尾形成的夹角。
满是灰尘的床底。
藏在哪?
门外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告诉他不能再犹豫了。钱总望着床底,心一横,立刻躺平滚了进去。
与此同时。
砰!
寝室半虚掩着的门被猛地推开。
钱总捂住口鼻,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视野中,他看到一双穿着棉拖鞋的脚,屹立在门口方向,缓缓走了进来。
依旧静默无声。
脚步,仿佛就是构成他唯一的声音。
“唔……”
就在这时,钱总听见第二道声音,像是有些含糊不清的口齿声,正从棉拖鞋的上方发出。
这……是个哑巴?
钱总思绪猛地一惊。
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太像了。自己以前调侃其他三人的一个情景设想。
如果让你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宿舍楼里住一晚,外面还有一个哑巴的生活老师经常不断的来回走动,你愿意不愿意?
答案是当然不愿意。
因为高义嗤笑着说,别人问问题好歹还有给你多少多少钱的前提条件,你这一毛钱不给,傻逼才去住。
如果我出一万呢?钱总问道。
高义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先给钱。
呸。
钱总连忙回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寝室中央位置的棉拖鞋。心中不断祈祷着他快点离开。
啪嗒,啪嗒。
棉拖鞋走近了柜子与墙壁的夹角。
他在找自己!
钱总一惊,身子无法控制住的犹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半夜出现在无人的宿舍楼的哑巴!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来帮帮我……
嗡——#br... ...
r# “喂?喂喂?喂喂喂。”
突然,一道有些遥远的试音声不知在哪回荡。
钱总一愣。
接着:
“高一九班~高一九班~阿伦同学,你爸爸高先生给你带了两瓶——嗡!”
声音戛然而止。
“我淦你*的小笛,谁特么叫你放这个的!”
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有另一人的怒吼响起。
什么情况?
这声音,咋有点像老高呢?
钱总突然有些懵。
一定是他自己幻听了。这个时间点,老高怎么可能会在学校里,估计又在打地主刷新CD了吧。
一个花前月下,一个在床底下。
泪,流了下来。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不过这么一想,他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钱总回过神来,再次观察情况,却发现棉拖鞋仍停留在角落的位置。
“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动?”
钱总偷偷将身位外移了些,视野扩大,正想好好观察棉拖鞋的情况,突然——
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他略微上抬的视野中,棉拖鞋竟然没有人穿着……
那个哑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会发出声音的拖鞋给脱了!
那么他现在在哪?
钱总僵着个身子,目光不断打量四周的黑暗。
在哪!
在哪!
在哪!
他到底在哪!
钱总突然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
还有一些床铺轻微的动摇。
他在自己上面?
钱总的目光朝上看去,视线穿过条条木板,被最后垫被阻挡。
“唔唔唔……”
但听起来似乎毫无阻碍的一声盲音,突然... ...
从某个地方传入他的耳朵。
角落木板的缝隙上,一小块垫被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
缝隙间,是一对混浊的眼珠。
视线继续移动。
下首,他那被缝合线完全封死的唇齿,摩挲着沙沙作响的木板,攸然的,紧绷咧出一个血肉翻飞的笑容。
“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