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耸的身躯,在夜色里投下大片的阴影。
它仿若是一尊来自神话中不知面目的古老存在,屹立尘世之上,将要奔行世间。
高义漠然望着天台的方向。
在「灾害预警」中,死亡的警笛头一共留下了三件遗产。分别是[记忆磁带]、[警笛头部]、[完好身躯]。
而小笛作为得力手下,自然不能天天跟个移动音响或者屏蔽器一样,躲在包里放bgm。
团队有团队的协作,个人要有个人的力量。它必须也要学会独当一面。
所以在起草团队规划的时,高义考虑到这个问题,就对[警笛头部]与[完好身躯]进行制作,最后将一个名为“警笛头等身模型”的家具,绑定给了小笛。
以前不明白系统怎么蜜汁执着于等身的模型,但这回不得不说,却是正中高义下怀。
它并不光是简单的一个模型。
在模型后颈的位置,还留有一个极为狭窄的口子。内部连接着警笛头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进入其中,如同进入驾驶舱,就可以对模型进行操纵。
小笛不仅形体符合,而且本身也是警笛头,可以说是为它量身定做一般。
从今天的首秀的演出效果来看,高义只有两个字。
牛蛙!
“笛卡尔——进攻!”高义手落。
命令下达仿若宣判,一槌定音。
风声呼啸!
笛卡尔巨大而又纤长的手臂,自斜下方猛地一个扬起。顿时“轰”一声巨响,教学楼的整片天台在瞬间被抽碎开来!
轰隆隆——
碎石墙体,宛如雨点般落下。
“又是幻象?”
高义四下望去,眉头不禁皱起:“刚刚在这里锤栏杆... ...
,他应该是本体才对。”
“高先生。”
笛卡尔发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电子音:“之前在我刻意针对天台方向的音爆下,他伤的很重。现在消失,肯定是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紧急转移了。”
“现在要继续搜寻他么?”
“不必。”
高义摆了摆手,目光悠长:“现在尽管脱离走廊迷宫,但诡异与怪谈依然包围着我们。”
警笛头的身下,诡异们前仆后继的涌来。它们将周边空地都挤得水泄不通,手脚并用,甚至想爬上警笛头的躯体。
“今晚的事件已经被我引爆。”
望着陷入黑暗的城区,以及连成一片的蜂鸣与红光。高义张开双臂,迎向风雪,仿佛就要拥抱天地。
“我不杀他,他也已经没有任何活路了。”
“那么,我们又何必在纠结于他?不如从校门里突围,赶紧找一家宵夜暖暖身子。”
在另一边的手掌上。听到高义的话,三人齐齐一愣,阿伦突然兴奋叫道:“为了宵夜!”
“对,为了宵夜。”
高义笑着点点头:“开始突围吧!”
轰!
笛卡尔猛地一跺脚,犹如天崩地裂。脚下无数的诡异,在瞬间就暴碎成齑粉。
它双臂挥动,将周围空气撕扯得呼呼作响。
挥动、甩落、横扫……
蜂拥而来的大股黑潮,被打得向四面八方直直倒飞而去!
可就算如此,它们的数量依然恐怖。
这将是一场恶战。
高义手中的糖果拐棍,再度变形成一把狙击枪的模样。
话虽如此,可如果真发现黑袍人的踪迹。
他不介意来亲自处决。
……
远处几十米开外的另一栋教学楼顶,黑... ...
袍人身影突然出现。他气喘吁吁的,想要站直身子,可整个人却仿佛都被麻痹了般,立刻瘫倒在雪中。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义带着三个累赘逃入校长室,可才不过几分钟时间,却像是演了一处大变活人的戏码,三人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三头前所未见的魔怪。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低估了对手。于是不再犹豫,拼尽全力,想以最快的速度,将四人扼杀在困局中。
然而,更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长有警笛头的怪异生物出现,迷宫没来得及变化,在瞬间就被突破。
“该死……这个混蛋。”
一想到高义,黑袍人在咬牙切齿中,仿佛又突然想通了什么。
这种能力的人,又怎么会是本地的一个普通学生。
今晚一切,不过都是他们引蛇出洞设下的局。目的不过是杀死自己,夺取这片里世界与回执!
“究竟是来自民间团体……还是教会的人……咳咳咳!”
情绪的剧烈起伏,令黑袍人的口鼻顿时溢出大量鲜血,沾染着冰雪。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又爆发出更加剧烈的咳喘。
在那宛如启示录一般的音爆下。哪怕躯体经过会里许多民间技艺的加持,也都濒临垂危。
他清楚今夜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逃过东海办事处的追击了。
既然逃不了,那也无需再逃。
他颤巍巍的站起,手中的回执在风中飘摇。
“哪怕我死了,你们也谁都别想得到!”
“规则……作废!”
嗤!
一蓬火光跳跃在回执上,开始静默燃烧!
与此同时,高义通过狙击倍镜的来回扫视,... ...
终于在发现了黑袍人亮起火光的身影。
“高先生!情况不妙!”
笛卡尔声音急切传来:“他在利用那张回执,废除这个里世界的规则,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从小笛的话中,高义大致明白了这片怪谈里世界的由来。
黑袍人为了构筑这个世界,在将灵体怪谈化的同时,同样也在引导它们之间的关联。
得以他的有意控制,最终所有灵异大大小小的域场相互构连,在招生简章校规的捏合下,最终依附在三中之下,形成一个与本身无异的倒影世界。
规则就像是支柱,撑起了这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世界。
而一旦规则被废除。
“这片世界将会崩坏。”
笛卡尔语气沉重:“像这种体量超前巨大,构建本质却极度不稳定的倒影世界,一旦发生崩坏,我们必死无疑!”
“这……这该咋整?”
虽然一直以为自己在梦里,但架不住代入感太强,老罗三人显得异常惊慌失措。
“我这发了把狙,让我来!”
高义单膝跪地,将狙击枪架在身前,屏息凝神,瞄准向几十米开外黑袍人的位置。
“老高。”
老罗有些忧虑:“警笛头一直处在运动中,而且现在风雪交加,你真能命中么……”
“包在我身上。”高义竖了个大拇指。
“海拔,修正值……”
“气压,修正值……”
“距离,修正值……”
“风速,修正值……”
钱总拿胳膊肘顶了顶温迪戈:“看到没?这就叫专业?”
“老高来真的?”
两人视线前方,阿伦正在观察敌情。而高义架枪,瞄准目标,突然间手指勾下,扣动扳机!
砰!#... ...
“wc!”
钱总和老罗顿时欢呼起来。
只见几十米开外,黑袍人的脑袋炸……
等会儿!
他为毛一点事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
“咦?”
高义起身,发现没中,顿时有些懊恼:“啊!致命空枪!”
“可这一枪既然没中,那又打哪去了?”老罗奇怪道。
扑通!
阿伦突然倒地。
“阿伦!”
三人急忙跑来,老罗一把抓住阿伦胳膊,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屁股……”阿伦表情扭曲。
“什么?”
“屁股……”
雪怪阿伦的厚重屁股上,一个弹孔正汩汩的流出血花。
“特么的……
阿伦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他这把狙在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