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高义从没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身处舞台之上的主角,光芒四射的背后也终究不过剧本的傀儡,台词决定了你的性格,表演敲定了你的上限,这更遑论他了,一个穿越原因成谜,系统来历成谜的年轻人。
如果能看清身上的丝线,高义严重怀疑,自己其实已经与五花大绑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还能宽慰人的,就是不作妖的系统,除了经常性的更新活动以外,几乎没有干涉过自己的意志。
有什么动静告诉你,至于去不去,全靠你自己判断。
与其说,它是在无形中操纵高义,倒不如说高义是在用规格外的工具实现自己。
就像笼中的鸟不必思考天空是否又是一片牢笼,它只需有朝一日飞翔在蓝天,有朝一日再度从蓝天坠落,不管实现价值与否,终究是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走,本就毫无牵挂。
高义成功利用了小作文的能力说服了自己,只不过横竖看下来,总觉得通篇写满了两个字。
摆烂。
不,这仅仅是心理排解的错觉罢了。
高义总算从思维的泥坑里挣脱出来,再度将目光着眼于当下,现在已经得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该处理一下这三个家伙了,至少不能让他们死在这儿。
“小笛,那三个的记忆我已经替换掉了,你现在出门顺便把那两具尸体一块捎上,别把我院子搞脏了。”
高义嘱咐了一声,正想着今晚要不要先到这儿,没想到小笛又突然中转了一个陌生电话过来。
“这么晚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高义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打到小笛这儿的电话,只怕来头不小啊。
“喂?”
高义举起手机,将自己声线轻车熟路的切换:“请问您是?”
“是我。”
京枢,凤凰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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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此起彼伏的播报里,老人紧了紧脸上的口罩,压低声音:“高先生,很遗憾我们会以这种情景再度通话。只是事出有因,今后恐怕难以合作了。”
“嗯哼?”
听到声音,高义已然明白来人的身份是何人,不由得轻声笑道:“老爷子莫不是听到了失乐园的风声,这才连夜离开东海?怪不得我之前与你联系,都无人接听呢。”
“你已经遇到他们了?”
收藏家帽檐下的老眼微微一睁。
“当然。”
高义走到茶几边,用手指沾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在杯沿边轻轻滑动:“不过我的运气算好,遇到的也仅仅不过几个新手罢了,不成气候。”
“不过我可听说了,有一位使徒也到了东海,不会也是为您而来?您可真吸金呢,让这么多人跨越大洋风风火火的过来。”
“有什么用。”
收藏家转过一个拐角,言语里包含着无奈:“如果时光能倒转,我宁愿没有鬼迷心窍的买下它,否则也不至于有今天!”
这样一番简单射特别的“寒暄”过后,收藏家直接切入正题。
“高先生,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吗?您救回我儿子,我将录音带剩下的内容口述给您。”
“但抱歉,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先前的合作不得不作废了。”
收藏家走过候机大厅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亮如白昼的市区与霓虹,低声道:“我刚下飞机。”
“京枢的飞机。”
“……”
高义摩挲着杯壁,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像是在思考对方这句话里的含义。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将手上的动作一停,缓缓道:“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又仰仗着总局的鼻息,继续先前的合作,不仅仅是风险与收益的严重不对等,更是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死局,我理解您的难处。”
高义敲着杯沿:“别墅……”
“依旧有效。”
收藏家想都没想,直接坦诚道:“合作本是共赢,并没有在谈判桌以外纠结的必要。只要大家能够在原先的基础上相互信任,想必,未来应该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哈哈。”
高义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客套道:“也别这么说。别墅本就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内容,收着东西不办事可不是我的风格。”
[放心。你儿子的事,我会找机会办好的。]
[不过这里我还有一个疑问,收藏家先生。]
“请说。”
收藏家举着手机,身形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伫立在了自动门前。
而客厅里,高义走到窗前,抬头仰望夜空:“你说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天,这个时候,会有如此多失乐园的爪牙涌入东海?东海的执行局对此,难道不应该有相关的举措才对吗?”
呜~呜~呜!
与此同时。
远在东海另一边的大厦外,一大票的警车已经将附近区域围得水泄不通,黄色的警戒线被拉起,刺耳的警笛声嗡鸣,令过路的车辆纷纷绕行。
“怎么回事?”
一名黑风衣男人快步从大厦内走来,询问起安保科的人员。
对方回答道:“我们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两具尸体,除此以外,还有三名昏迷不醒的外国人。”
听到这儿,男人不禁皱了皱眉。
“调取监控,尽快核实他们的身份。”
“是!”
此时,仅一街之隔的一辆泥头车上,两个明显不是人的身影缩在驾驶室中,也不开灯,就这么静静望着警戒中现场,窃窃私语。
“这下老陶估计又有一阵忙活了。”
小笛用肘顶了顶主驾驶上的阿深:“我说你潜行技术不赖啊,我就给他们监控断了那么一会儿,你就三下五除二的全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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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深扶了扶脑门上的帽檐,将两只脚蹼搁在方向盘上,一脸我跟你闹呢的表情,打开笔记本写道:所以搞定了没?我还得监视别人呢。
“别急。”
小笛拍拍阿深肩膀,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厦方向:“我得确保他们被交到了正确的人手上。再等一会儿,老陶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大厦内就走来一阵黑压压的人群,小笛看到后舒了口气,刚准备让阿深开车离开,却忽然怔住了。
怎么了?
阿深疑惑的在笔记本上写道。
“不对!”
小笛爬上阿深的脑袋,努力凑近车窗的位置,可不论它如何接近,都得不到丝毫熟悉的信息。
那个老家伙去哪了?
[王处长,您请……]
[报告王处长……]
[王处长,我已经……]
王处长?那是谁?
机场内,伫立在与候机大厅门前不过几米之隔的收藏家站住了,高义听着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一字一顿的传来:“因为。”
[陶正勋倒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