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脸上挂了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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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粉绣鞋碾在世家子作恶的手指上,鞋面透软,昌玉娥能感到脚下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她笑了笑,甜嫩的脸上荡起两只醉人的小梨涡。

    甜笑搅拌着甜语,又加了九分的蜜糖:“怎么不说了?嗯?”

    修真界发展千万年来,修士用灵力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昌玉娥偏偏不同,在威慑审讯上,她爱极了凡人的手段,又喜爱与修士之能融合,就比如现在——

    粉面女郎桃腮杏眼,轻轻俯身,与跪着的世家子四目相对,细白的手指掐住他的脸,她穿了一身粉色,连甲床也圆润泛粉光,犹如挂在枝头初初挂粉的蜜桃。

    红粉绣鞋脱离了轻飘的质感,变得千斤重,本是人骨坚硬,绣布柔软,此时却翻了个翻,棉花变成硬石,钢铁成了豆腐,再轻飘飘一踩,微微一使劲儿,豆腐就碎成了细粉,外表瞧着没事,若是有一阵风吹来,恐怕就会发现方正的豆腐块儿,只剩外层嫩白豆腐皮儿了。

    指骨瞬时间被碾碎,疼痛如夜间海浪,无声扑来。

    十指连心,钻心蚀骨。

    昌玉轩连惊叫都叫不出声,那痛感顷刻遍布全身,直教他冷汗淋漓,几近晕厥。

    泪水迷眼,耳朵却格外灵敏。

    蝴蝶仿若展翅欲飞,蝶翼扑打间似有鳞粉飘散,他听见水仙轻声呢喃,仙音入耳,恍惚间又如恶魔低语。

    “一个月之后的生死擂台,你若赢不了,你们这一支支脉,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荔菲家和散修联盟压着要个说法,到时候——”她停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昌玉轩脸上放大的惊恐,“你和你那胆大包天的父亲,就自己替自己赎罪去吧。”

    “也不知荔菲家和散修联盟会如何对你们,伤了他们看重的人,荔菲家主和明盟主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呢。”

    “听说荔菲家有女子修一剑,名为‘噬心’,这把剑不伤人,却会让遭了剑的人日日夜夜遭受噬心之痛,犹如千只万只蚂蚁日日啃吃,夜里不得安睡,白日更是疼痛加剧,灵气一点一点被消耗,吸收不得,自尽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修为一点点倒退——”

    “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变成一个曾经最瞧不起的凡人。”

    她嘻嘻笑起来:“还有明盟主。”

    “散修联盟有一处鱼湖,里面的鱼,整个修真界都闻名,可是你不知道吧,”昌玉娥的面容倏尔拉进,“鱼湖中的鱼,可有不少都是修士变得呢。”

    “明玄有一法,可使人变鱼,然后养在池中,当然,变成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湖中的‘人鱼’都会渐渐失了人的智慧,思维变得蒙昧,久而久之,就会真的变成鱼了!”

    “我都想让你输掉比赛了,看看这‘噬心’和‘人鱼’是不是真有其事。”

    “若是真的,那该多有趣!”

    “你说是不是?”

    粉面女郎已经从他身边离开,昌玉娥声音轻柔带笑,落在昌玉轩耳中却如白日惊雷,闷声作响。

    他忙忙俯身,拖着只剩一层外衣的手,额头碰撞在灵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昌玉轩再不敢抬头,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面,犹如一只即将被宰杀的猪猡。

    “少主放心,我一定会赢了梁清安!”

    此时此刻,他已经对传闻中昌家少主的狠辣凶戾认识了个十成十,他的身体明明已经伏得够低,想到这些年自己做过的事,却还是止不住地抖动。

    不能!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被昌家除名!

    若是被赶出去,不说荔菲家和散修联盟,这些年被他欺辱过、虐杀过的人就已经够他喝上一壶了!

    楼阁外阳光灿烂,照在人身上应该是温暖,昌玉轩却如坠万年寒冰窟。

    昌玉娥坐在棕红的官帽椅之上,见昌玉轩似乎已经想到了被除名之后的惨状,满意的笑了笑。

    又见他额头直冒冷汗,不过两个呼吸之间,亮白的地面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摊恶心的水渍。

    她不耐的“啧”了一声:“把人带下去,喂他一颗生骨丹,”昌玉娥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免得我们这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天才坏了手,无法打败那才炼气期的九品小女子。”

    话音刚落便有仆人低着头,架起瘫在地上的昌玉轩,恭敬后撤而去。

    一直侍奉在侧的婢女捧来一玉盆清水,昌玉娥素手浸入,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撅起嘴,似是自言自语:“也不知清光姐姐和回舟哥哥回来了没有。”

    白皙的脸上挂上羞红:“他们一定会想我了。”

    细丝手绢擦掉手上的水珠,她又愤懑起来:“真可恶,若是我能进去灵境便好了。”

    “不过没关系,”她又笑起来,“反正学宫要开课了,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清风吹开楼阁中扰人的天蚕丝帘子,金碧辉煌之中,哪里还有粉面女郎的身影。

    唯剩灰衣奴仆,跪伏在地上,将被汗渍污了的那块灵石地板挖起来,又填入新的灵石……

    ……

    时间不经意间流转,流水淙淙,树影淞淞,日升月落之间,便是三个日夜。

    今日天晴,碧空如洗,清风徐徐送人暖,正是万物抽条的好时间。

    灵境中不分春秋与冬夏,常年绿意盎然,此时也应了几分春意,深绿中抽出嫩色枝丫来。

    梁清安把缩小的大狸花猫放在肩上,原先它又大毛又多,还偏偏总要待在她的肩膀上,时间一长,肩膀自然不舒服。

    这会儿晋了级,变得小巧了,放在肩膀上倒是刚刚合适,体型变小了,体重竟然也跟着减轻了。

    她戳了戳团成一团的小狸花猫,神情若有所思:“既然能吸收灵气,那你说不定本来就是修真界的兽才对。”

    “也不知你是怎么流落到灵气全无的凡人界去的。”

    “难道真和明师说的一样,是你祖上有妖兽血脉,你只是返祖了?”

    不会说话的小狸花猫自然不会回答她,见毛团子自顾自地舔毛,头也不抬一下,梁清安笑了笑,并不在意。

    无论是什么,梁且且都已经是自己的家人了不是吗?

    关上小院儿的门,截断一院的粉花摇曳和春风飘散,院门外翠绿送嫩芽,也自有一番春情在。

    灵境今日是一只灰羽彩翅的报喜鸟,这种鸟在修真界颇为神奇,通身灰羽,却生一副七彩的双翅。

    据说报喜鸟所到之处,不日便会有好事发生,有能给修士带来好运之说,因此得了个报喜的诨名。

    当然,灵境变幻出来的报喜鸟没有给修士送好运的能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