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笑闹,大人们围着黑石头就开始说正事儿了。
俞三郎捡起刚刚俞红豆说过的话题,讲起救下的那位安老伯,也就是谭家三兄弟称呼为祖父的老人家。
墨守归毫不关心,径自盯着黑石头,心里想着一百种试验方法,看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弄开或者磨掉一层皮。
尚师一听俞三郎话,神色一惊,看了看后面还在跟红豆笑闹的谭家兄弟,却跟十一公子谭燕临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谭燕临隐晦的颔首,给了尚师一个肯定的答案。
尚师又惊又疑,拉着俞三郎和弟子俞松走到一旁小声的询问着。
片刻之后,尚师脸上带着笑,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对着俞三郎拱手:“恭喜俞兄,此后怕是圣光普照,青云直上了。”
俞三郎翘起嘴角,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别笑得太嚣张,抱拳给尚师回礼:“尚师对俞家的提携和照顾,俞附一家没齿难忘。”
“哎~这可非我之功。”尚师摆手,他可不领这份功劳。
且不说俞松自己本身争气,学习的劲头十足,且有些考运在身上,他这个当老师的,倒是坐享其成了。
当然更多的功劳,还在旺家旺业旺亲友的红豆身上,若不是红豆胆子大去救人,他们也不会得到这份泼天功劳。
俞三郎没再客气,只是揖手到地,给尚师深深的行了一礼。
他们家能够走到现在,固然有自己的努力,但没有谭白鹿和尚师的带携,怕是门槛儿都摸不着。
尚师颔首微笑,俞家人谦虚不忘本,有德行有运气,这样的人家就算没有他们带的一下,也会走出一条宽阔的通天路的。
虽然没有长途跋涉,但也算舟车劳顿。
作为熟客的尚师直接让俞三郎自去休息,他则带着谭白鹿跟着去墨守归的院子里比拼玛瑙原石。
俞红豆刚刚送礼的时候才想起跟谭狼曋和谭燕临的打赌,于是大家转战客院去开石头。
俞红豆兴致勃勃,趁着大家不注意,从胳膊袖子拿出系统背包里的一块红玛瑙原石,准备给他们开开眼。
一会儿这块开出来就送给她墨老师,然后把另一块原石留着给闻道之。
庄子现在算是俞旺斋的产业园,东南西北四个角分别有不同的工坊,能够开石头的水磨位于庄子的东南,也是玩具工坊之一。
别说第一次来的谭燕临和谭狼曋,便是常来常往的谭白鹿都是第一次往这边来。
“这个庄子真不错,景色上佳,地势分布也各有特色,规划的也很好。”谭燕临边走边夸。
他没看到被俞红豆形容成“满山尽带黄金甲”的金丝皇菊山坡,也没看到“青青河边草”的小草原。
只水边一个又一个的水车就足够他目眩神迷,神思向往了。
谭狼曋有些震惊的看着一排水车。
他一开始只是看水车的样式。
等见到水车通过带动齿轮后产生的动力,让工匠们省出体力,只做技工后,心里开始惋惜西北没有合适的水域能用上。
渐渐的谭狼曋的表情开始凝重,待看到最后一个风车后,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还在跟谭白鹿巴巴的俞红豆。
“这些水车……几乎一模一样。”谭狼曋这话声音极小,只有他和他身边的弟弟听见了。
谭燕临顺着哥哥的话仔细的看了几眼,发出一声喟叹:“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以物力代替人力,这就是工科的魅力和能力。”
“红豆,墨师,这些水车能否改成风车?”谭狼曋没管弟弟在那叹,直接跟俞红豆还有墨守归提出疑问。
俞红豆被问的一愣,看看自家老师,再看看水车,忽然反应过来:“当然!”
后世发电的大风车在开阔地区处处可见,虽然现在没电,但风力的作用并不比水利能产生的作用低。
旁的不说,只打粮食这一项,使用风力就省劲儿多了。
“回头我跟老师想想,画个图给你。”俞红豆稍微想了一下,直接给谭狼曋回话。
谭狼曋微微躬身,以示拜托之意。
他们进了工坊的一处水磨台,大家各自选一块自己觉得最容易出彩的玛瑙进行比拼。
“我先来。”谭白鹿急性子,也是怕别人抢头彩,第一个自告奋勇的拿着俞红豆送的玛瑙上了水磨台。
台上的老师傅本想接过他手里的石头帮忙磨去外皮,无奈谭白鹿又菜又爱,非得自己动手,结果刚磨两下,就把手指蹭掉一块皮。
“这种活是需要技巧的,一个不好,就要受伤,你看看老师傅的手,都变形了。”俞红豆吓了一跳,急忙让人去拿药,有些不赞同的瞪了谭白鹿一眼。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不成熟的小孩子似的?不知道量力而为么?”尚师斥责了一句。
谭白鹿乖乖的认错,把石头交给了老师傅。
老师傅轻轻地接过玛瑙原石,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一下,调整着角度,慢慢的靠近水磨石。
他每磨一下,就得转动一下石头,石头和水磨的触碰极为轻柔,生怕破坏了隐藏在石皮之下的美丽。
随着工具的缓缓移动,石皮一点一点地被磨去,纷纷扬扬地落下些细微的碎屑,一抹烟蓝色渐渐展露在众人眼前。
“竟然真的有!”谭白鹿惊喜的叫了一声,他之前怀疑俞红豆拿鹅卵石驴他来的。
“是灰玛瑙,胜在花纹新奇,或许可以做个山水佩。”尚师看着一整块玛瑙石从老师傅手下露出全貌,目光带着赞赏的点评了一下。
“灰玛瑙在玛瑙圈子里不算稀奇,普遍都是有新奇的花纹和沁色,才有几分价值,余着大为美。”谭燕临补充了一句。
俞红豆看着一脸惊喜,完全没有把谭燕临的话听进去的谭白鹿笑了一下:“胜在娱乐,只要喜欢,就都珍贵,下一个谁开?”
随着俞红豆话音落下,尚师直接把他手里那块递了出去……
墨守归拿着玛瑙原石的手都伸出一半了,顿时气得拿眼睛剜他这个讨人厌的师弟。
尚师就是故意的,在老师傅接过玛瑙的时候,还给了自家师兄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他的玛瑙拉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