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换到了田妮身边坐，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田妮说：
“田总，我不懂公司层面的事，如果一会儿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别生气，这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所以这话您自己听就好了，我就不让大家都跟着听了。”
田妮凑近了些，等待乐言接下来的话。
“其实苏天想要的就是钱，但我听您的意思公司并不差钱，只是不能给导演那么多钱，对不对？”乐言看着田妮问。
通过这个饭局，乐言对公司的了解加深了许多。
巨星娱乐可不止是不差钱这么简单，这就是個行走的ATM机啊。
田妮回看了他一眼：
“资本再雄厚也不能破坏行业规矩，公司替导演承担了全部风险，不仅仅是票房......他再拿那么多钱就不合适了，便宜不能都让他们占了吧？”
苏天不在，田妮的言论不像之前那样委婉和平和了，处处站在公司的角度想事情。
“那如果除了导演外，再给他加一个身份呢？一个可以让他拿到更多钱的合理身份？”乐言再问。
田妮眯起眼睛侧头看他：
“股东？”
乐言看着她的眼睛说：
“具体是什么身份肯定由您和公司来决定，我只说这个逻辑，给苏天一个新身份，相应对他的要求也增多，比如除了拍电影外也让他负责公司新人导演孵化和培训等等，总之就是把他和公司绑定成一个整体，若是苏天和巨星深度牵手，这将是巨星复苏最大的信号，而且这不只是对公司的帮助，对您个人的帮助也很大.......”
乐言用极度诱惑的语气在田妮耳边说：
“苏天这样的大导演来了巨星，您就可以对内做动作了。”
刘壮壮和乐言的关系很好。
平时也会偶尔跟乐言聊聊他们内容事业中心的事。
刘壮壮说全内容中心的导演每天过的都很惶恐，生怕某一天田妮的刀子砍下来，要把他们踢出去。
乐言那个时候笑着安慰刘壮壮。
田妮要清洗内部需要一个契机，契机没到她一个刚来的领导怎么可能大刀阔斧的裁人呢？
但苏天若是来了......这契机不就到了？
我田妮需要的是苏天这样的人才。
不够格的都走吧。
不服气？
我都把苏天弄到巨星来了，你凭什么不服气？
我有裁员的底气！
田妮闭上眼睛思考乐言说的话。
乐言说的绑定成一个整体，并赋予苏天更多身份的建议非常有吸引力。
田妮现在最大的工作困难就是手下没有好导演。
若是苏天和巨星绑定成一个整体，借用苏天的名气和人脉，必定能撬动更多好导演加入。
而且导演的新人培训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如果苏天能孵化一些新人导演出来，她就不用把所有压力都放在在从外部挖人上了。
还有乐言说的对内动手......确实是她急切想要做的事。
巨星内部现在太臃肿了，大清洗势在必行，有了苏天加入她做起事情来就顺理成章了。
最主要的还是苏天这个人值得付出那么多。
他的能力、眼光和经验在业内都是最出色的，有他加入，田妮在巨星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这么看来，用一个重要身份换来的增值相当可观，并不亏。
但乐言口中的合理身份，只有股东。
田妮不是没想过用‘股东’这个谈判抓手，但是涉及到股东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需要跟老板汇报。
而叶新纯这个人的秉性......田妮也算是渐渐摸清楚了。
只要你跟她说过的事情，她都会默认是有进展的。
也就是说，一旦田妮去给苏天要了身份，但这件事没聊下来，叶新纯那边她不好交代。
尤其在她刚入职不久，和叶新纯还在‘蜜月’期的时候，更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见田妮一直不说话，乐言追问：
“您在担心什么？”
田妮缓缓睁开眼：
“我担心给了他身份，他也不一定会答应。”
乐言摸了摸下巴：
“这可是阶级性的跨越，我觉得他不会拒绝。”
田妮叹了一口气：
“你有多少把握？”
乐言挑了下眉毛：
“百分之七十以上？”
田妮想了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
“那我就去试试，但我会和老板说这是你的建议。”
“啊？”乐言惊呼一声。
你跟老板聊提我名字干什么？
田妮给乐言倒了一杯茶水：
“苏天来了对大家都好，你可以连上三部苏天的电影，说不定很快你也进百亿俱乐部了，这么一想替我挡一刀不过分吧？”
乐言更懵逼了。
挡刀？
挡谁的刀？
田妮笑着对他说：
“你以为我骗苏天的吗？老板确实天天把你挂在嘴边呢。”
......
乐言把说动了田妮的信号发送给季学礼。
于是这场2男1女的对战后半场，季学礼从田妮身上压榨出了这样一句话：
“后年我不保证，但从明年下半年开始，我一定把乐言塞得满满当当的！”
“比如？”季学依依不饶的问。
田妮红着脸说：
“至少一部综艺的常驻、一部电影的男一，还有一个电视剧的男一。”
乐言给了季学礼一个眼神。
够了够了够了！
别塞太满，我受不了。
季学礼笑着给田妮斟满酒，讨好的问：
“都是什么配置啊？”
“综艺围绕乐言和李亦然打造，电影争取是苏天掌镜，至于电视剧——”田妮突然看向乐言，“公司最近接触了孔超团队，他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如果孔超来了巨星，我希望让他围绕你打造一部青春题材的电视剧，你们的调性挺搭的。”
......
田妮口中的‘可能’合作，乐言却在孔超身上看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乐言以为孔超那次叫他过去做表演指导是偶然为之，但之后的几天，孔超时常会把乐言再次叫到A组，有的时候是再次做示范，有的时候就是纯聊天了。
“你的上下限我到现在都没摸出来。”孔超给坐在导演椅上乐言递了一瓶水。
乐言痛苦的抱怨：
“您这是在摸我的底吗？这是在给我军训！”
实话实说，唐博宇和耿心遥的搭戏状态依然不理想，但比第一天好了很多。
虽然孔超再也没有发过上次那么大的脾气，但他却依然找各种理由让乐言去做示范。
而且不止是男一女的戏份，偶尔连配角都会让乐言去做示范。
他俨然已经是剧组的第二个表演指导了。
乐言的脑子里现在有无数个人物同时挤在他的身体里，已经有些人格分裂的感觉了。
现在是开拍前的准备时间，周围没有什么人，孔超小声对乐言说：
“田总让我为你量身打造剧本，莪当然要对你有更加深刻的了解了。”
乐言坐直身体，大惊失色的问：
“您决定要来了？”
孔超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呛着了：
“不是我决定去，你应该说巨星让不让我去。”
见乐言不明所以的摸头，孔超继续解释：
“我现在的资历如果能进巨星，相当于去镀金了......但巨星要看到剧本和人物才能给我确定的回复，这个电视剧结束，我要立即着手准备给你定制的项目。”
乐言皱起了眉头。
我们公司这么难进吗？
怎么和我记忆中的画面不太一样呢？
见孔超说了这么多，乐言也好奇的问：
“有大概的思路了吗？”
田妮只说了是青春剧，孔超也擅长青春剧，但青春剧里面也有很多类型的。
不会又是虐恋情深吧？
孔超看着乐言说：
“这部电视剧是我进巨星的敲门砖，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后再开始筹划，最主要的是我要先把你了解清楚。”
田妮对孔超的要求是为乐言量身打造剧本。
‘量身’的好坏直接影响孔超能否投入巨星的怀抱。
想要‘量身’要先知道‘身’，孔超这段时间让乐言不停的示范各个人物就是在观察他身上的特性，寻找最适合他的戏路和角色。
乐言眉毛拧作一团：
“了解的清清楚楚？”
孔超眯着眼睛说：
“没错，清清楚楚，你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要观察清楚。”
乐言尴尬的说：
“不用......不用那么拼吧？”
孔超摇摇头，坚定的说：
“你不懂，能进巨星，再拼也值得！”
......
“巨星原来那么牛逼吗？”乐言好奇的问李亦然和张妍。
时间已来到12月，李亦然的新专辑宣传期彻底结束，她回到了每天奔波于家和工作室之间两点一线的工作节奏，为即将到来的巡回演唱会做策划准备。
李亦然对乐言的音乐基础特训阶段性结束了，但学习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之前乐言下了戏直接回家，现在乐言下了戏会来工作室找李亦然。
这里有很多乐手和音乐人。
李亦然让乐言在旁边听着看着，这是另一种学习。
但今天晚上，乐言的学习主题并不是音乐。
经过下午和孔超的聊天，经过前几天和苏天的饭局，乐言觉得他对巨星的认知偏差很大啊......
巨星原来那么牛逼吗？
李亦然对这些话题没有什么兴趣，在电脑上鼓弄着什么，但张妍可太爱聊这些话题了：
“你以为呢？你见过哪个娱乐公司能在圈里屹立了十几年依然不倒？别说娱乐公司，就是电视台也没有这么长青的！”
张妍是圈里的老前辈。
在互联网兴起之前，她都是和电视台打交道的。
但十几年前那些火爆的地方台和节目，现在依然景气的还有几个？
湘城算一个......其他的都是近十年出现的新势力了！
电视台的背景比娱乐公司要硬吧？
他们都做不到十几年长青，巨星娱乐简直就是娱乐圈里的一个奇迹！
乐言撇了撇嘴，把下午孔超说进巨星是镀金的话给张妍描述了一遍。
张妍听完非常赞同的说：
“他们这些导演都有巨星情节，在很多年前，只有最牛逼的导演才有资格进巨星，能进巨星是对做内容最大的褒奖和肯定。”
乐言完全无法把张妍口中的巨星，和季学礼、倪震口中那个内容垃圾的巨星联系到一起，他皱着眉头问：
“但是巨星这两年的内容做的很垃圾啊......”
张妍瞥了他一眼：
“公司有起伏是正常的，但巨星这两年的颓势和你们老板有关。”
听到这个神秘的老板，乐言顿时来了兴趣，他追问道：
“为什么？”
张妍嗤笑一声：
“叶新纯退出一线管理很多年了，没有她这个掌舵人公司逐渐偏离赛道了呗，你看看巨星现在是什么配置？刘壮壮都算是公司的‘小伙子’，那些老头连我都下不去嘴，你可想而知得多老多干巴了吧？”
李亦然在旁边不悦的插嘴：
“聊八卦就聊八卦，别带着你的xp聊。”
乐言这段时间已经对她跃跃欲试了，每天晚上不墨迹个半小时不肯走，李亦然要降低一切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因为她买的套装还没有到。
乐言没有李亦然那么敏感，他继续追问：
“但听说老板最近开始管理公司了。”
张妍点点头：
“是，田妮不就是她挖来的？最近圈里都在讨论巨星的话题，说叶新纯过烦了游山玩水的生活，要带着巨星杀回来了。”
“游山玩水？”乐言一愣，“这么爽？”
“也是大家乱传的，有的说叶新纯过了几年闲云野鹤的生活，在哪个山里定居了，还有的说她出家了......主要是这个人太神秘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那你见过她吗？”乐言好奇的问。
张妍瞪大眼睛说：
“我怎么可能见过她？那是真真正正站在资本圈金字塔尖的人！她周围的社交圈，都是一句话能让娱乐圈地震的人......我够格吗我？”
乐言不敢置信的问：
“真那么牛逼?”
这个时候李亦然也忙完了，她从背后抱住乐言，在他耳边温柔的说：
“宝宝，你不知道你背后的公司有多强大......所以指不定是谁高攀谁了。”
......
晚上，李亦然忙完工作开车带乐言回家。
路上乐言很沉默。
突然知道巨星那么牛逼，让他有些难以适从。
尤其是想到田妮说，老板真的每天把他挂在嘴边后，那感觉说不上来是压力还是兴奋。
苏天都这么成功了，还在终日为资金发愁，所以证明老老实实的打工没有出头之日，想办法往上爬才是出路。
而张妍口中的叶新纯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神人，如果乐言想要逆天改命，要不要巴结这些领导呢？
这个时候乐言突然发现李亦然今天也异样的沉默。
他关心的问：
“想什么呢？怎么也不说话？”
李亦然担忧的说：
“你的梦想是找富婆，你老板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富婆，身价可能超过我几十、几百倍，你又长了一张富婆看到就会喜欢的脸，你不会.......”
乐言过去亲了她一下：
“我的优势可不止是脸！”
李亦然扭头看他。
乐言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用脑袋可以给富婆带去更多的‘快乐’！”
“滚！你不要脸！”李亦然一把把他推走。
乐言黏过去，哼哼唧唧的说：
“什么时候可以......”
“下辈子吧！你去给别的富婆带去‘快乐’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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