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凰(女帝)》全本免费阅读
等翻牌子翻到韩世临这里,他却不配合,越鲤刚说了两句让他好好配合孟太傅,他就直白说:“我也要去。”
简单的四个字听得越鲤仿佛不认字了,问道:“你去干嘛,你这尊财神爷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
宁州还没平,晋阳的天下第一大世家要是再找她算账,她真是焦头烂额。
韩世临颇有一副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的样子:“臣子追随陛下,有什么不对。”
“洛阳更需要你,别胡搅蛮缠。”
“错了,现在全天下最重要的不是洛阳,而是陛下你。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国都。”
越鲤被他这理所应当的说辞说得停了一下,还真有几分道理。
韩世临继续说:“陛下平时不是一直担心我一家独大,现在就不担心宁将军一路追随过去,风头盖过百官吗?”
越鲤一时无言,合着韩世临就这么担心宁长风跟她好上。越鲤知道他执意想去的话,她阻止不了,就不再白费口舌,只说:“好,只要你找到人接替你的工作,那你就走。”
这可太难了,她从登基那天找到现在,都没找到能同等代替他的人。
韩世临施施然说:“家父近日身体稍有好转。”
“……”
越鲤现在都不知道老韩到底是真病,还是为了给小韩的仕途让步。这老韩本来就是个懒散的,以前朝堂一乱,他就告病,眼不见心不烦。有了小韩之后,更尝到甜头,觉得什么都能丢给他处理。可能正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撂挑子的父母,才能养出来小韩这种事必躬亲的孩子。
就连越鲤出门要带的行李,都是韩世临监督着给收拾的,越鲤自己一点没管。他的原则是一切从简,带上钱就好,需要什么随时买,不缺钱。
越鲤大略看过一遍,也同意少带点东西,又不是去郊游踏青。韩世临带了不少财物,还给她安排随身戴一支金钗一个金镯,其他饰品能换,这两样最贵的不要换,以防万一中的万一,身上有钱好办事。
五天时间,越鲤就非常极限地把事情都托付好,要动身去汝南。
出发那天穿了便服,她从宫里一出来,韩世临就盯着她,眼睛追着她跑。后面牵着马的宁长风也投过来目光,只是他还懂点礼貌,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地盯。
越鲤奇怪道:“怎么了?”
韩世临又打量她一遍,说道:“没见过陛下这种样子。”
越鲤低头看看自己,反问:“这不是你准备的衣服吗?”
很衬春天的颜色,鲜嫩的桃红柳绿,是家里活泼受宠的小姑娘常见的搭配,不同的是腰间时时刻刻佩着玉龙剑,不似寻常少年好欺负。
她自从做了皇帝,本就年轻,担心压不住臣子,一切都朝着庄重来,如此繁花烂漫的打扮还是头一次——也不是她刻意打扮,是韩世临给她带的衣服,韩世临很喜欢给她挑衣服。
韩世临对自己的审美满意道:“很适合。”
越鲤也赞同:“挺好看的。”她在衣着上没有那么多事,破烂衣服能穿,金丝银线也能穿,难看无妨,好看欣然受之。
马车候在宫门外,烛云也停在车顶,看到她,差点就扑过来,还是宁长风抬手制止。
她走过去上车,才进马车,听到有人叫她:“陛下!”
越鲤撩开帘子,一看,是邓庭轩过来了。
邓庭轩走过来拜了拜,说:“陛下一走,臣也将回宁州,下回朝见陛下,又要下一次的年节。”
越鲤说道:“宁州这几年也受了不少苦,回去好好休养。卿且听我几句劝,天下大局已定,屯兵只会徒耗钱粮,尽快让将士们卸甲归田事农桑,恢复宁州的元气。”
邓庭轩犹豫了一下,应承道:“臣听命。”
越鲤叹一口气,命他抬头。她看着他的眼睛,字字认真:“邓庭轩,从前之事,你我心底都一清二楚,从今往后你在宁州安分守己,我可以既往不咎。”
邓庭轩想要辩白:“陛下,臣从未……”
越鲤伸出手搭在他手腕上,低声说:“朝臣都劝我不能放虎归山,说我一定会后悔。可是邓庭轩,我敢信你,你能不辜负我吗?”
邓庭轩看着她,目光闪动,心中千般万般思绪,本来就难以抉择,听到她带着这样的气度剖白,更是心潮涌动,不由说:“陛下……臣必定不负陛下。”
越鲤拍了拍他,收回手,缓缓说:“那就好,我们来年再见。”
邓庭轩深深地躬身一拜。
帘子放下,马车出城。片刻之后,帘子又从外面一撩,韩世临坐进来,问:“你不会当真相信他会被感化吧,陛下口舌能当百万之兵?”
越鲤推测说:“他刚才回答我的时候,应当是有几分真心。吕文镜做了二黄的老婆,我又给祖宗烧了乱臣的名单,都十分震慑,他一时半会儿不敢做什么。”
韩世临接上她的话:“但等他一回宁州,那股受惊和感动劲头过去,兵权握在手里,就忘记你说的话了。”
刚说了两句,马车门框有人敲了两下,越鲤说:“进来。”
宁长风得了应允才进来,也坐到她身侧,同样说:“陛下,邓庭轩狼子野心,不可不防。他说的话不算数,看他对兵马的态度才算数。”
越鲤肯定道:“我知道,先等等吧。我只希望他多犹豫一段时间,给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韩世临在另一边说道:“两句话确实不够分量,陛下应该把玉玺再砸一块下来,送给他,或者把玉玺送到宁州。”
越鲤生怕这话委屈了宁长风,连忙说:“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我如此抬举。”
韩世临哼一声:“确实,送给邓庭轩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像打宁将军,就都回来了。”
宁长风正戴着玉玺吊坠,一听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朝着越鲤说:“陛下,臣口舌不像韩大人这般厉害,难怪讨不到陛下欢心。”
越鲤点了点宁长风手背,有点好笑,安抚说:“怎么会,长风,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需要去学话术,我心里明白。”
韩世临越发不高兴,说:“宁将军有用,陛下亲近也是应该。臣现在没用,陛下就不护着了。”
他说话都拐着弯带着内涵,越鲤才刚出发,就听累了,说:“行了,你俩没事都出去。这马车也算天子銮驾,少给我吵吵闹闹。”
把两个人都轰出去,越鲤才得到清净。
又走出去一段,宁长风敲了敲窗户,越鲤开窗,他说:“沿途春日风景正好,陛下如果无聊,可以看看解闷。”
越鲤听他的话向外看,果真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