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日升月沉勤学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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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宗走后,叶阳晨日日不敢懈怠练武,过除夕的时候,他也真的只在家陪了父母三天。

    回长风寨的那三日,唐露一想到儿子很快要走就很舍不得,夏薇更是一直念叨小晨瘦了。只有叶阳天摇头撇嘴,“你们两个妇人,能不能不动摇“军心”?学艺哪有那么容易?成大事者又怎可吃不得苦?”

    话虽如此,两个母亲心里依旧担心惦记。

    才两个月没见,叶阳天倒是觉得儿子长大了,骨骼也更结实些了,他看在眼里欢喜得很。叶阳天故意逗叶阳晨,“儿啊,这两个月,你师父都教你什么功夫了?”

    “师父教我如何修炼内功。”叶阳晨如实说道。

    叶阳天脸上带笑,“那可不可以教教爹爹?”

    叶阳晨为难皱眉,“爹爹,师父叮嘱我不能将他的武功外传,儿子不敢违抗师命。”

    叶阳天当然知道楚宗门下的规矩,于是仰头大笑,“我儿重信守诺,好!好!”

    回到玉狼峰后,叶阳晨练功更加勤勉,他也在心里一天天计算着师父回来的日子。

    虽然楚宗在的时候总是对叶阳晨凶巴巴的,可这并不影响叶阳晨对师父的思念,不过叶阳晨也担心师父回来检查他的武功,怕自己达不到师父的要求。生活中的叶阳晨就是个混不吝,但他极为尊师重道,师父的话他不敢不听。

    一转眼,明日就是楚宗说的三个月的归期了,晚上,叶阳晨怎么都睡不着。他不知道师父明天会不会如期回来,心里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

    叶阳晨正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睡着,火灵突然跳上床榻,用爪子轻轻地挠着他。叶阳晨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发现火灵同样瞪大了眼睛看自己。

    狼都是白天睡觉,夜间行动的,火灵这一晚格外不安分。叶阳晨轻轻摸了摸火灵的头,心里多了一丝慰藉。楚宗走的这三个月,多亏有火灵陪着叶阳晨,否则他一个人待在山顶,还真的会很孤单。

    现在的火灵长大了许多,它断奶后,叶阳晨会常猎来兔子和狍子给它吃。如今,火灵可以一顿饭吃下两、三斤肉了。叶阳晨相信,用不了多久,火灵就会长成威风凛凛的猛兽。

    这一夜,叶阳晨感觉极其漫长、难捱。

    清晨,叶阳晨醒来,环顾屋内,见还是只有自己和火灵,不禁有些失望。叶阳晨揉揉眼睛下了床,推门出去准备晨练。可门刚被打开,他便见到有一身形挺拔的男子站在院子里。那男子的披风在晨曦光影下随风劲摆,显得人格外英武洒脱。

    即使看了一眼背影,叶阳晨还是认出那就是师父,他难掩喜悦跑上前,“师父,你回来了?”

    楚宗转过身来,面上依旧带着鬼魅面具,“你再不起床练功,我就要进屋去抓你起来了。”

    “师父,你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进屋去呢?”

    “看看日出也很不错的。”楚宗双臂环抱于胸前,“来,让我看看你这三个月有没有长进?”

    “现在就检查吗?”

    “怎么?你没练好?”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叶阳晨这三个月都在修炼内功,他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检验自己的成果。

    楚宗严厉道:“跟我来。”

    叶阳晨跟着楚宗来到舍身崖崖边。

    楚宗命令道:“一会儿,你聚气丹田后,将丹田之气迅速往上提,你听懂了吗?”

    叶阳晨用力点点头,不过他并不知道楚宗要做什么。叶阳晨正在那儿琢磨着师父的话,突然楚宗凌空一脚冲着叶阳晨踢过来,叶阳晨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旋即跌落悬崖。

    叶阳晨身体处于失重的状态,他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自救,同时也在胡思乱想师父为何这样对自己。

    楚宗大声喊道:“你在乱想什么呢?照我说的话做了吗?”

    这时,叶阳晨才猛地反应过来,他立即运转丹田之气,用力向上一跃。叶阳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跳了上来。他惊讶于刚刚自己身轻如燕,气通百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几个月内功修炼已进益良多。

    叶阳晨方明白当初师父逼自己练内功的良苦用心,不过仍旧抱怨道:“师父,即使你想检验我的功夫,也不用玩得这么大吧?万一我这三个月偷懒了,刚刚我不就摔得粉身碎骨了?”一想到刚刚,叶阳晨仍然心有余悸。

    “你不是答应为师不会偷懒吗?所以我就选择相信你。”

    叶阳晨觉得喉咙上犹如堵块大石头,憋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又无力反驳师父的话。叶阳晨头上不禁冒起冷汗,心想:“师父真是说一不二,行事作风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想到这些,日后他更不敢不听师父的话了。

    叶阳晨回想到刚刚自己的轻功,依然有点不敢置信,“师父,我的轻功怎么突然就那么好了呢?”

    “并不是突然,师父说过,你只要用功、用心掌握心法要诀,你的轻功自然就会上了一个层次。”说完,楚宗朝着木屋走去。

    想到自己武功有长进,叶阳晨跑过去追上师父,调皮笑道:“师父,如果我轻功没那么好,真的摔死了怎么办?”

    “不好好练功,摔死也活该。”

    叶阳晨翻着白眼,“师父,看在我功夫有长进的份上,晚上我们庆祝一下吧?”

    “好吧,一会儿我们去打猎,晚上我们就做点菜,我们师徒喝一杯。”

    刚才叶阳晨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但没想到师父真的就答应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师父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呢。即使楚宗再凶,毕竟也是自己的恩师,所以楚宗回来了,叶阳晨心里是真开心。

    用过早饭,这一师一徒出门去打猎。叶阳晨发问:“师父,你没带弓箭,咱们怎么打猎?”

    楚宗反问:“你跟着师父,还要有弓箭才能打猎啊?不觉得很丢人吗?你去徒手抓两只兔子来。”

    “徒手?还两只?”叶阳晨觉得师父特别会“玩”,而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是的,只要你能只用两只手抓住野兔,今晚的菜由师父来烧,否则就只好你来做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叶阳晨还没吃过师父烧的菜呢,他甚至不知道师父还会做饭。今天听师父这么一说,叶阳晨非常想尝尝师父的手艺。可是想到兔子蹦跳那么灵巧,他便在心里打鼓,不知自己能不能追得上兔子。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叶阳晨心想:“不管结果怎么样,总要试一试。”

    叶阳晨和楚宗去了林子。两人在林子里守了一会儿,楚宗先发现了一只野兔的踪迹,他低声道:“给你个机会,快去吧。”

    叶阳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动静太大吓跑了兔子。结果兔子很警觉,待叶阳晨靠近了些,兔子吓得快速逃跑。

    到手的猎物怎么能让它轻易跑掉,叶阳晨脚下瞬间提速追了过去。兔子蹿得飞快,叶阳晨紧追不舍。跑着跑着,他惊觉自己跑的速度竟如此之快。随即,叶阳晨不禁心里一喜,“看来这三个月的苦练也令脚下功夫有所长进。”

    兔子在林间忽左忽右地跑着,叶阳晨摆动双臂,腿下生风,他与兔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叶阳晨瞄准目标,奋力一扑,终于抓住了兔子的后腿。叶阳晨爬起来,紧抓兔子举过头顶,“师父,我抓到了,我真的抓到了。”

    楚宗微微点着头,叶阳晨虽然看不见楚宗的脸,但他总感觉面具下的脸应该是笑了的。

    叶阳晨走到师父跟前,把兔子递给楚宗,“师父,给你。”

    “好了,收货了,你还需再抓一只。”

    有了第一次抓兔子的经验,抓第二只就容易多了。很快,叶阳晨又抓到一只。

    楚宗把兔子接到手中,“走吧,我们回去吧。”

    路上,叶阳晨按捺不住喜悦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能捉住兔子?”

    “怎么?骄傲了?”

    叶阳晨挠挠了头,不好意思起来。

    叶阳晨赌赢了,晚上的饭自然由楚宗来做了。

    楚宗做饭的时候,叶阳晨就站在旁边看。楚宗动作熟练,一只兔子很快被拔毛剥皮,并被切成了一块块兔肉丁。叶阳晨完全惊呆了,那一刻他感觉楚宗是无所不能的。叶阳晨作为一个小孩子,自然在心里生出一丝对师父的崇拜。

    叶阳晨目瞪口呆地问:“师父,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你以前经常做饭吗?”

    “不自己做饭,岂不是饿死了?”

    叶阳晨心里嘟囔,“明明你会做饭,为什么之前还总是“剥削”我?”

    自从叶阳晨上山后,都是他做饭给楚宗吃。虽然叶阳晨从前在山寨时也不会做饭,当然也无需他做,父母也不会舍得让他做这种粗活。可是上了玉狼峰后,叶阳晨为了生活,只好自己学着做。从最初总是烧糊了锅,到后来总算勉强把菜做熟,再到现在烧的饭菜可以下咽。楚宗每天吃着食不知味的饭菜,但是他就是懒得做饭。

    叶阳晨见兔肉丁被分别放入两个碗里,于是发问道:“师父,你为什么用两个碗装肉呢?”

    “一兔两吃。”

    “两种吃法?哪两种?”

    “鲜椒兔和冷吃兔。”

    话音一落,叶阳晨再次惊得嘴巴微张,他完全没想到师父做菜还这么讲究,他已经开始期待菜的味道了。叶阳晨也是第一次发现,楚宗师父有时还挺好玩的。

    调料准备好,一切就绪。热锅、倒油、烹炒,忙了半个多时辰后,两道菜被端上矮桌子。

    叶阳晨把蒲团摆好,楚宗也把地窖里珍藏的好酒拿出一坛来。酒坛的盖子刚被揭开,馥郁酒香扑鼻而来。

    叶阳晨自小在长风寨长大,跟着各位叔伯喝酒,也算是品鉴名酒无数,可直觉上告诉他,那些酒都不及师父私藏的酒香醇。

    楚宗给叶阳晨倒了一碗酒,“这酒烈,你还是少喝一点。”

    叶阳晨端起碗,抿了一小口,旋即他的眼睛一亮,“师父,这酒真好喝啊!一会儿您再给我倒一碗吧?”

    “说一碗就一碗。”

    “师父……”叶阳晨央求道。

    “叫什么都没用,没有价钱好讲。酒都给你喝了,我喝什么?”实际这个酒后劲太大,喝醉了很难受。

    叶阳晨见说不动师父,只好作罢,他用手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师父,真的好吃。你以后再做给我吃,好不好?”

    “那要看你功夫练得怎么样。”说着,楚宗递了一双筷子给叶阳晨,“不习惯使用筷子?”

    叶阳晨接过筷子,自小他就没这么听话过。只要是楚宗说的话,叶阳晨都不敢不听。

    楚宗是叶阳晨的第三位师父,与古野的天真顽童和温狐的仁心慈爱相比,楚宗的冷傲总会令叶阳晨不寒而栗。楚宗一旦发起火来,即使是叶阳晨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不敢有丝毫叛逆。不过有时候这种畏怕,也含着几分尊敬,叶阳晨也知道大多数楚宗的严厉是为自己好。

    一顿饭,一只兔子叶阳晨吃了大半。楚宗见叶阳晨喜欢吃,于是就没舍得多动筷子,而是自顾自在那儿喝着酒。

    叶阳晨边吃着兔肉边大口喝酒,一不注意,酒呛到了嗓子,他连续咳了好多声,“师父,这酒是好喝,就是好辣啊!”

    楚宗又喝了一大口酒,不由得大声感慨着:“人生就是要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马,攀最高的山,这样极致的人生才恣意快活。小子,你学着点吧!”

    叶阳晨感觉师父的话很豪气,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叶阳晨正在回味,楚宗继续说道:“以后你长大了闯江湖,一定要记得六个字,侠气、善良、情义。”

    “师父,徒儿知道了。”

    由于师父说得过于恳切,叶阳晨把这六个字牢牢记在心里。以至于很多年后,叶阳晨仍然奉这六个字为金科玉律。

    师徒两人一直喝到深夜,叶阳晨完全醉了,那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醉酒。从前在山寨时,叶阳晨也会喝酒,但那些酒有点淡,加之家人不会让叶阳晨喝太多,所以他从来没有真的喝多过。

    叶阳晨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日午后才醒,楚宗给他做了碗热汤面,他吃了后才觉得舒服了些。

    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