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送礼式催债
    艾光明打开丹玉帮她收拾的模型材料时,才发现丹玉又往空间折叠袋里面给她塞了一堆东西。

    除了制作模型相关的工具材料,还有她的换洗衣物、耳机、色彩斑斓的头绳和爱吃的小零嘴,简直就是一个百宝袋!

    她低落的情绪被这个惊喜冲散了许多,开始兴致勃勃地从里面翻出自己需要的物品,顺便还找了好看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丹玉,告诉她自己已经拿到东西了。

    艾光明打算在开始制作机甲模型之前,先做一个小礼物找机会送给旁边那位病友,毕竟也算是个能破解她这半吊子的摩斯密码的有缘人。

    她问过来查房的愈者,旁边病房的人情况如何,结果被告知不能随意打探其他患者的信息,就连是男是女都不能说。

    艾光明看向床尾那堆被放得整整齐齐的模型材料,心里有了主意。

    “艾光明?你这是在做什么?”

    许守序走进病房的时候,却发现艾光明正戴着目镜,手里握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往浅金色的物件里放了一粒暗红的小颗粒。

    艾光明没有着急转头说话,而是确定位置无误并且固定好以后,才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许守序。

    “上校,你看,这是我做的礼物,是一个小风车挂饰,还在后面嵌了空间折叠装置,可以放得进保温壶那么大的东西,是不是很实用?”

    她将面前小巧的金属挂件提起来,把上面的细屑用软布擦了擦,这是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浅金色风车挂件,后面镶嵌着如红玛瑙一样的装饰。

    “是不错。”

    许守序点点头,虽然配色怪了点,但做工确实不错,就连金属风车的尖角都被细心地打磨成了不会割手的圆弧形。

    他伸出手准备欣然接过,却被艾光明打断了。

    “上校,能不能请你帮我把这个送给隔壁的朋友?”

    许守序的动作突然被卡住,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他还以为这挂件是送自己的!

    “你认识他?”许守序警觉道。

    那个孩子这么些年在01星系的活动他们通通调查了解过,除了这一次的绑架,他从来没有离开过01星系,也没有什么亲近的好友,艾光明这个说法显得很奇怪。

    “不认识,那天你们离开以后,我释放了一次精神力想试着探测这个病区,结果到他的病房时他告诉我他会难受,我就收回来了,这个小风车是给他的道歉礼物。”

    许守序能理解艾光明的精神力探测病区,但两个孩子什么时候离开病房说上话的?他怎么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

    诸多问题萦绕在心间,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原本就白了许多的头发,又被愁白了一把。

    短暂的沉默过后,许守序提问道:“等等,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说上话的?”

    艾光明无奈,把自己的临时学的一点摩斯密码居然成功被对方破解,还对话得有来有往的时候,许守序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根据从这边306星请来的仁济医院专家的检查来看,他的外伤已经痊愈,身体虚弱状态不佳也主要是营养不良引起的,精神领域有所损伤却已经在进行自我修复,并且很快就能痊愈。

    但他的心理问题非常严重,被从永生军手里救回来以后总是处于昏迷状态。

    而苏醒的时候,他虽有足够的理性和意志力,强迫自己配合检查和治疗,但却不可避免的抵触所有人的接近,并且一直拒绝开口说话。

    那个孩子能基本配合治疗工作,却极度不信任别人,就像一头受惊的鹿,总是蜷缩在墙角或是被子里,任何人的靠近都会让他无比警惕。

    大家都以为他因为这次绑架而出现了创伤后应激综合症,彻底地封闭自己,再也不愿与人沟通了。

    许守序在01星系那边也已经联系了心理疏导师,准备这次安全返回以后,再处理他的心理问题。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和艾光明靠着敲墙交流上了,莫非这就是同龄伙伴的吸引力?

    “上校,是不是他的身体状况让他已经没办法收东西了?”

    艾光明看着许守序低头不语的模样,以为那位朋友的情况不太妙,有些难过地把手上地挂件收了回去。

    “没有,可以送,但是我需要带走检查一下,确认没问题才能送进去。”

    许守序把风车挂件接过来解释道,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背后那个凸起的按钮。

    嘭!

    折叠空间被触发以后掉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小袋子,里面是丹玉给艾光明准备的零食中的一小部分,除了糖果饼干,还有各种真空包装的麻辣肉干和小鱼。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晌,艾光明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双手默默绞着手指。

    “那个,上校,送礼物不能只送礼品盒子你说是吧?我就想着,这些零食都是我和别的朋友喜欢吃的,那隔壁的朋友应该也会喜欢。”

    她没敢说,天天吃统一清淡的病号餐,虽然配了牛奶、苹果、香蕉三种口味的营养液,但她吃了两顿以后,她的味觉率先实现了无欲无求,仿佛下一秒就能飞升成仙了。

    若非月见带来的香辣酱,艾光明觉得,自己再多吃一顿饭,食欲就彻底离她远去了。

    因此,艾光明严重怀疑,那天自己敲墙收到回应,是因为香辣酱的味道顺着门缝飘了出去,把对方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同为天涯沦落人,艾光明决定忍痛割爱,把自己的零食给分出去一些,天天吃病号餐还要闻着香辣酱的味道,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的这些零食我会问一问,如果愈者允许他吃的话,我会帮你放回这个挂件里再给他。”

    “上校你真是个大好人!”

    艾光明咧嘴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觉得,眼前的这个不为难翁执和丹玉,还愿意耽误时间帮她送礼物的上校,突然就变得没那么让人害怕了。

    许守序看着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的艾光明,她灵动的双眼和脸上雀跃的神色,愈发觉得自己应该更早向上级提交的那份提议,是关于撤销使用精神力镣铐压制精神力等级达4S的申请。

    “对了,上校,我也有个礼物要送你。”

    艾光明转身回去在包里鼓捣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绒布袋,里面有一个鹅蛋那么大的球,上面浅浅的用刻刀勾勒出了“玉霜”的形状。

    “这是我拿月影石做的,晚上会发光,照明效果还不错,送给你。”

    这月影石是艾光明原本买来打算用在模型上的部分,颜色与“玉霜”最像,她就挑了最大的一个简单打磨以后,凭记忆把那台自爆的机甲外观在石头上刻了出来。

    “多谢,你一个殒异者,怎么净抢铸匠的活儿?”

    许守序也没有跟她客气,接过艾光明重新装回绒布袋的月影石以后,把它取出来仔细观察,他不得不承认,她跟着丹玉学习的铸匠技能也很不错。

    此刻,他对翁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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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丹玉两位老同学的羡慕达到了巅峰。

    他也想要一个这样干啥啥都行学啥啥都会的学生!

    “铸匠挣钱,殒异者烧钱,我这么一互补不是挺好吗?何况我学的铸匠技能只是入门,和老师的多年积累差距还是很大,我算不上正经铸匠。”

    艾光明耸耸肩,双手一摊无奈说道。

    “你缺钱?不如来第一军校做我的学生,我能帮你请顶级铸匠为你量身打造3S机甲,而且在校期间,学费生活费机甲维护费全免,以后参加寰宇大赛还能去主力队。”

    许守序突然想起在荆棘岭的时候,艾光明说她自己养不起3S机甲,那就说明她确实手头不那么宽裕,况且顶尖的3S机甲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最重要的是,丹玉和翁执也没办法拿出合理的解释,为什么2S的艾光明突然要用3S的机甲,这很可能引来不怀好意之人的窥探。

    他突然有些高兴,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个艾光明与机甲需求相关的把柄。

    “那可不行!上校,你当初答应的可是帮我支付机甲维修费,现在我的机甲没了也可以转换成2S级机甲材料费和设计制作费给我,怎么又改条件了?上校,这可不行啊……”

    艾光明被他一提醒,仿佛突然想起没来得及报销的机甲维修费,瞬间苦情讨债人上身,脸上写满了悲戚,眼中满是对“负债人”的谴责,话题再次被带偏。

    “……知道了,你列个单子,我转给你。”

    许守序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被人拐弯抹角地用礼物来引出催债话题,体验虽然新奇但是他表示不必再感受第二次。

    “好嘞,上校,我早就列好了,您看。”

    艾光明仿佛早有准备,迅速打开星讯仪备忘录,点了几下就解除隐私模式,一脸期待地看着许守序。

    许守序看着光幕上那一大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格,但仔细一看,每一样价格都和市场价相差不大,艾光明还“贴心”地打了个九五折。

    一台2S机甲的造价最后算下来,总计二百二十万通克,对于许守序而言,这还不如他报废的那台“玉霜”的外壳防御材料贵。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踏进这间病房,不是不打算给当初承诺好的维修费,而是艾光明的变脸速度给予他的心灵冲击着实有点大。

    ……

    “谢谢上校,上校再见!”

    艾光明收钱后,看着许守序离开病房时略显沧桑的背影,心里短暂的羞愧了几秒。

    她分明一开始确确实实是想感谢许守序的来着,谁知道怎么谈起钱了?

    艾光明真的没想到,自己灵光一闪,居然把军校选择的话题扯到要机甲费用上了,虽然显得好像她一副蓄谋已久的样子。

    可是,在看着账户里的余额咔咔一顿猛涨后,

    艾光明只想对自己说:干得漂亮!

    随后便乐呵呵地开始畅想新机甲外型和性能的升级优化了。

    名字嘛,就继续用“斓”好了……

    当艾光明在星网上逛了一圈高端机甲材料以后,那些价格让她的头脑冷静了许多。

    好机甲使人贫穷,多挣钱最要紧。

    她拿过一半红一半黄的番茄炒蛋配色的耳机戴上,跟着悠扬舒缓的音乐,开始组装已经做好的模型零件。

    三个小时后,

    当她继续沉浸于手里的工作时,墙的那边敲响了一串摩斯密码:谢谢

    虽然艾光明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