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不是我跟孟昕良的儿子
    宁祯颤抖得厉害。

    盛长裕不说话,粗鲁将她转过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撕咬着吻她。

    一点轻微的疼,带着无边无涯的渴望,宁祯的后脊酥麻感,似水流般刷遍了全身。

    “长裕。”她从齿缝间叫他。

    盛长裕只是想吻她。

    她还是孟昕良的太太,至少带她回家,处理了孟昕良的事,逼得那厮离婚了,他再与她同房。

    可她这么软软颤颤的一声“长裕”,把盛长裕内心所有的犹豫都冲走了。

    理智也随之消失。

    “宁祯,你好狠的心!”他重重将她扔在床上。

    宁祯呼吸不稳,不待他覆上,就起身勾住他脖子,唇不肯离开他,贪婪汲取他的气息。

    衣衫剥落,盛长裕发现自己的消沉早已不见,他变得急切,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共沉沦。

    卧房内一片凌乱。

    街灯被寒风吹得有点晃悠,室内却温暖。

    宁祯在这样的温暖里,出了一身薄汗。

    她太累了,盛长裕简单为她擦洗干净时,她已经睡熟。

    再次醒过来,是她感受到了压迫。

    盛长裕死死抱住她,她差点窒息,推搡着捶了他肩头:“我透不上气。”

    他没动。

    再看,他竟是在梦里,差点把她勒死。

    宁祯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鼻子,逼得他醒过来。

    他猛然惊醒:“宁祯!”

    “你再不松手,世上就无宁祯了。”她笑道。

    盛长裕铁箍般的手臂全部松开,宁祯感觉身上疼,不知是昨晚闹腾得太凶,还是被他勒的。

    “……我有点渴了。”宁祯说。

    外面天还没有大亮,室内光线暗淡,盛长裕打开了床头灯。

    他下床,自己先倒了一杯温茶喝了,才端一杯给宁祯。

    宁祯身上胡乱穿着睡衣,还穿反了,是他昨晚给她套上的。

    “几点了?”宁祯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

    盛长裕拿出怀表:“三点。可能三点半,这个怀表不太准。”

    宁祯看向那怀表,心头一酸:“我那块?十几年了,肯定不准。”

    “我也不需要那么准。”盛长裕说。

    日子总那么熬着,准不准的,也没太大意义,又不是掐点回家看她。

    他先去了洗手间。

    宁祯也去了趟,还用牙粉擦了擦牙齿,这才回到了床上。

    两个人半躺下,一时无话。

    重逢后,好多话想说,反而真睡在一张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必要说了。

    盛长裕想问问她过去的生活,不敢问。她应该吃了不少的苦,他无法承受。

    他也想问问她今后打算。没必要问,今晚都这样了,她必须跟他回家。她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跟别的男人跑了。

    盛长裕想着,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宁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态,依偎着他。

    她先开了口:“长裕,你见到程阳了吗?”

    盛长裕的心思,从儿女情长上回神了几分,点点头:“见到了。”

    “我阿爸给我留了一份遗书,长裕,他知道闻梁予要设计害死他,就将计就计。他是甘愿赴死,替你做一个局。他找了程阳做帮手。”宁祯说着,声音微哽。

    盛长裕用力搂住她。

    “也许你觉得他迂腐,用这种办法。他考虑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想过了。文件已经寄走,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危机就埋伏下去了。

    我阿爸在遗书里说,他想过他死后会有动乱,但他相信你当时的能力与年纪,可以应付。

    但他要消除你往后的隐患,不让你背负‘叛国贼’的名声,确保你接下来三十年都没有把柄落在世人口中,这才是真正的稳定。”宁祯说。

    她眼泪止不住。

    父亲总说,牺牲是光荣的。

    他选择了一条最光荣的路。

    他叫宁祯别哭,让宁祯以他为荣。

    对儿女、对家国、对华东四省的百姓,父亲都尽力了。

    “……我没有觉得他迂腐,宁祯。他这次帮了大忙。我心里很清楚,强权有时候压不住舆论。可我手里能用的,只有强权。”盛长裕道。

    宁祯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长裕,我知道你总有遗憾,觉得父母不够喜欢你。

    不管你好不好,我阿爸他是很喜欢你的。他可以为你的前途,牺牲他自己。”

    盛长裕点头。

    他没言语,千万情绪全部压在他心底,他不敢露出半点。

    他怕自己会当着宁祯的面哭,这样很丢人。

    “这三年,你都在找那份文件?”盛长裕问她。

    “是。除了文件,我还在找闻梁予取代闻蔚年的证据。还好,这两件事我都做到了。”宁祯说。

    又道,“我杀了闻梁予,恐怕无法彻底洗清罪名。没人瞧见我动手,但我在现场。”

    “放心,闻家自身难保。”盛长裕道。

    宁祯:“我也不怕。”

    又道,“我听说,天下军阀都通电,为你施压?你的军队还进了城。”

    “是。”

    “真厉害!长裕,你这几年的确做了大事!”宁祯说。

    盛长裕:“没有你和岳父,这些大事也会大打折扣。”

    宁祯破涕为笑。

    盛长裕拿了巾帕给她擦泪。

    他们俩聊了很多。

    快要黎明的时候,盛长裕对她说:“你随我回家吧。”

    又道,“宁祯,我这几年时常去看望你母亲和祖母,也照顾了你兄长们。我没有辜负宁家。”

    “我知道。”宁祯笑了笑,“我一直都知道。多谢你。我肯定会跟你回家,那是我的家。”

    又道,“我们的家!”

    “你把孩子带上。一回到苏城,我会给他上族谱。他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长子,将来家业他占大头。宁祯,我绝不会轻待他半分。”盛长裕道。

    宁祯愣了下。

    她微讶:“我当年落胎了,没保住孩子。难道你以为圆圆是那个孩子?”

    “我知道不是,年纪对不上。”

    宁祯明白了,又难以置信。

    她诧异看着他。

    “我不介意你和孟昕良有了孩子,宁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如果我口是心非,待这孩子有半点薄情,叫我被乱枪打死!”

    他郑重发誓。

    宁祯噗地笑了。

    “你是不是傻?那是我表姐和孟昕良的儿子,不是我跟孟昕良的儿子!盛长裕,你这辈子也会说这样的蠢话,简直……”

    她笑着笑着,眼中又溢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