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处于沙漠结界中的小镇居住着各种各样的生灵,有形形色色的异兽,也有模样不同的人类。
吟炽和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带着朝景来到小镇中心的房间,朝景看去,镇子里的房屋样式和人们所穿的衣服都比较老式,同时,有种朴素的安心感。
“镇长,我请这位武士回来了。”吟炽推门而入。
朝景紧随其后,见房间的厅堂中坐着位金色头发的老婆婆,年过古稀,精神抖擞。
老婆婆白了眼吟炽,随后主动迎上前:“勇猛的武士你好,我是这座遗婪小镇的镇长,你可以称我为屠镇长。”
“屠镇长你好,我是朝景,”她不卑不亢,“请问你找我,是做什么呢?”
屠镇长无奈叹口气:“唉,叫人难以启齿啊,我家小娃娃没帮你半分半点,却现在请求你帮这么大的忙,唉。”
吟炽正在给火眼狮俩端水果,闻言额头青筋直跳:“讲道理,我上去不是给人帮倒忙嘛。”
“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去,”屠镇长索性带着朝景上楼,在阳台能够看到小镇大部分景色,她说,“我想带着镇子里的大家离开这里。”
朝景蹙额:“是担心进入帝国后被排斥吗?”
“不是这个问题,”屠镇长微微摇头,“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每当我们流露出想彻底离开这里的念头,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阻止我们,大风、沙尘暴甚至地震。”
“镇子中的部分居民是曾迷路在沙漠的旅人,被救后选择居住此地,想要清净之所。他们倒能够自由离开,而似我这般的原住民,被困在其中,似乎冥冥之中的神要我们永远镇守沙漠。”
“这些单纯的旅人说厌倦世俗,才要寻个清净之所,他们无法理解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对着黄沙和过时的东西,总会厌倦,在这种地方,迟早有天彻底被世界抛弃。”
朝景双臂做枕搭在护栏上:“屠镇长,你希望得到我的帮助,离开这片沙漠,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够做到?”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在总决赛之前就请你过来,”屠镇长默了默,“我是说,每届武士大赛,我们都会死乞白赖请厉害的武士帮助,只不过这次是很少见的在总决赛之前就决定了。”
朝景:“……真的吗?”
屠镇长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说实话,你看进入总决赛的几个人,两个帝都的眼高于顶,一个死土的指定没戏,一个海洋的更不可能,就你好。”
说完,她郑重地看着朝景:“你是个好人。”
朝景:“……”
她该说谢谢夸奖吗?
“屠镇长,感谢你的信任,但此事我无能为力,”朝景如实道,“我第一次到沙漠,完全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情况,而且我也没有很多时间去调查处理这件事。”
屠镇长无奈地笑笑:“我不是头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你真善良,不像上一个武士,说大话骗走镇子里的金银财宝后偷偷溜走。”
朝景:“呃……”
屠镇长:“抛开这件事不谈,你是武士大赛中最年轻的武士了吧?真是前途无量啊,而且为人善良,品行端正,有勇有谋,日后必然平步青云。”
朝景安静少顷:“……如果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有时间的话,会帮镇长的忙,查一查有什么端倪。”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这句承诺,我实在是很激动,”屠镇长握住她的手,“你不仅强大,还如此心善,难以想象你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胸怀,这天下人都应该学习你伟大的品格。”
“那那那那个,我家俩小孩要休息,镇长也注意休息。”朝景说着就往楼下走,转头一脸的后怕,再让她说下去,自己恐怕得住镇子里头了!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
吟炽带朝景去自己家居住,朝景安顿好火眼狮和霸王狼,看着她俩睡着,拉吟炽出门,说道:“我们去古城遗址。”
“啊?”吟炽吃了一惊,“现在就去?不休息会儿吗?”
朝景说:“我不累,你累了吗?”
“应该……不累?”吟炽挠挠头,“我去喝口水,咱们再出发。”
古城遗址距离小镇很远,吟炽说步行过去的话,得连续走十个小时才能到。
朝景问清楚方位后,以每小时步行的速度计算出大概位置,而后利用瞬间传送的宝物到达地点。
吟炽内心再次被震惊了把:“你这东西还挺厉害的,跟大赛用的一样吗?”
“这个厉害。”朝景说,“古城在我们脚下吗?”她什么都没看到。
“是在脚下,得用些方法见到。”
吟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辨明方位,抬手,掌心中现出颗能量球,球体陡然炸开,二人周遭的细沙无风自动,缓缓形成巨大的漩涡。
构成漩涡的细沙向上运动,逐渐变成狂暴的龙卷风,朝景眯着眼睛看,龙卷风之下,出现一座古老的城门,大门紧闭着。
吟炽看准时机,抓住朝景的手腕,冲向城门。
有着不知多少年历史的古城大门厚重而严实,但对她俩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够打开,刚进入城内,关住大门,千万吨的黄沙坠落,轰隆隆的声势浩大,差点将人耳膜镇破。
朝景拍拍耳朵,摇了摇头,等耳中的轰鸣小声些的时候,抬眼四处张望。
她最先注意到城市的头顶,有一层土黄色的类似结晶的存在,这层结晶将城中大部分建筑保护住,才没让城市被黄沙彻底掩埋。
“生理学上讲,这个叫萝萝多现象。”吟炽解释道,“大地的萝萝多保护了这里。”
朝景面无表情:“能量工程学,自然能量分解现象,指遭遇到重大能量对冲时,自然能量形成一种保护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能量平衡而消失,常发生在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中。”
吟炽啧了声:“你们人类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朝景:“再简单化也不会管这个叫生理学。”
“这是你们人类的问题,”吟炽可算找着打压朝景的机会,洋洋自得,“人类大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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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到处都是钢铁建筑,有的人甚至完全和自然隔绝,就找陪打沙包的时候想起异兽。”
“我这种异兽呢,从小生活在小镇,完完全全地接触着自然,对于我们这些异兽而言,世界是一个整体的生灵,会呼吸,会有情绪。”
“你猜为什么异兽大多数比人类修行速度快?因为我们懂得如何顺从世界灵,而不像人类简单粗暴地攫取能量。”
朝景眸色微动:“照你的说法,尖塔也是整体的生灵?”
吟炽摸着下巴:“当然是,你知不知有种套娃玩具?世界就是这样,大世界灵套着陆地和天空灵,再套着小地区灵。尖塔肯定是,你看,照区域来说,尖塔应该被大陆套着。”
顿了顿,她一拍手:“我这思想太深刻了,可以去当医学家!”
朝景:“我猜你要说——哲学家?”
两人边说边沿着城市的主干道走,入目所见的任何建筑都落了层厚厚的灰尘,显得格外荒凉。
朝景扫视着路边的房子,有的家里桌子上摆放着书本与花盆,也许几百年前,会有人刻苦读书学习,感到疲惫时抬头望见鲜嫩的花朵,而心旷神怡。
她看见正做到一半的手工,扳手钳子随意放在一旁,张开的工具箱里满满当当全是工具。
她还看见摆放着整齐货物的柜台,不少货物在时间流逝与黄沙侵袭中腐烂,仅存着的,是特殊材质的物品。
越走,看见城中宁静祥和的景象,朝景眉头就皱得越深,不对,这里实在太整齐了,完全不符合城市被攻打居民弃城逃走的慌乱景象。
“你们有没有整理过这座城市?”朝景问向吟炽。
吟炽说:“我们没那么闲。”
“那就不对,”朝景沉声道,“历史上的古沛国因国力腐败,反叛军四起,早早放弃了边境和一部分地区的城市给反叛军,这座城市没有遭受过战争。”
她心脏跳得飞快:“应该说没机会攻打,是没机会,”她紧抿嘴角,“遗婪周围地区遭受沙漠化的速度,经过帝国的治理,近三十年是有减慢的。”
“不过根据以往的数据演算,从边缘至古城的距离,真要遭受沙漠侵袭,最少得五百年时间。”
对的,时间变快了。遗婪沙漠在某个时间突然加快了沙漠化的速度!
朝景望着头顶的屏障,沙漠化的速度快到与原本的能量对冲,形成自然能量分解现象,并且,如果她猜得没错,当时城里的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
“到了吗?”她表情凝重,事情显然没她想象中那般简单。
“到了到了。”吟炽带她进入一间房,用手挥了挥灰尘,指着桌上被黄沙掩埋大半的书籍。
“城里书挺多,我记得这里有关青川军起义的,你对青川军感兴趣是吧?”她直接用能量清理干净黄沙,“几年前看的,都记不太清内容,你看看?”
朝景认真阅读桌上手写的笔记,与零零散散放置的手札,越看,脸色越冰冷。
这些人,可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