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厨师资格证
    “我想转专业,但家里人都不同意,历史有什么好学的,都是发生过的事情,记录当下的新闻才有价值。”

    宋家萤背对着人群,背手后退着走,黑色的学生裙摆荡漾,她今天约了印桃姐出来,太久没与同龄人交谈,讲起话来滔滔不绝。

    “报社、电影是现在的新兴产业,我们学院的老师说,在未来华国的土地上,传媒将大放异彩,”说起自己喜爱的事业,宋家萤灵动的像是枝头跳跃的黄莺,眼角眉梢都有着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有着对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欣欣向荣发展事态的期待,“印桃姐,你知道普利策奖吗?”

    燕印桃摇头,最近是流感的高发季节,她们科室都快忙疯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各个年龄段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医院里医生护士人手不够,她昼夜颠倒的问诊巡房,每天睡眠不足三小时,要不是育才饭店的汤汤水水吊着这条命,估计下一个被推进急症室的就是她。

    要不是上个月、上上月、上上上个月都答应家萤,陪她去逛百货商场,燕印桃今天指定不会出门。

    想到这,燕印桃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既然今天都出来了,午饭还能再绕个远路,去育才饭店搓一顿,虽然已经连续吃了大半个月的馆子,但最近推出的新品,老鸭粉丝汤,鲜香咸适,滑嫩爽口,吸满汤汁的顺滑粉丝仿佛还在舌尖跳动,燕印桃想,再继续吃大半个月,也不是不行。

    分享欲爆棚的宋家萤,不知道此刻燕印桃的灵魂已经被一碗老鸭粉丝汤勾走了,她握着拳头,语气抑扬顿挫,“普利策奖是世界最高的新闻奖项,新闻是明天的历史,历史是昨天的新闻,无数新闻工作者勇敢为平民百姓发声,揭露黑暗,扶正祛邪,我也想像这些同志学习,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有……意义。”

    最后两个字宋家萤几乎是劈着嗓音说出来的。

    燕印桃给她分析换专业的利与弊,她也听不见了。

    宋家萤此刻,满脑子都在思考,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苏楚箐,她今天不应该在育才饭店工作吗?

    新闻记者获得消息的第一步,就是要善于潜伏,善于收集信息,宋家萤是确认过苏楚箐的上班时间才约的印桃姐出来。

    倒不是讨厌,反而宋家萤打那天尝过苏楚箐的手艺,也完整偷听她与别人之间的对话后,就已经接受屿衡表哥结婚,且新娘不是印桃姐的事实。

    虽然她也知道,她接受与否,起不到一分一毫的作用。

    在宋家萤看来,新过门的嫂嫂,苏楚箐同志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女性,不卑不亢

    落落大方就算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也能立即反怼回去魄力非凡。反倒是接受过大学教育自喻新时代女性的宋家萤自己面对那种情况被人当了靶子不仅不敢主动走出来解释还当了缩头乌龟。

    宋家萤唾弃自己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想要专门找个时间给苏楚箐道歉却总是临阵脱逃。

    万一表嫂讨厌自己怎么办。

    宋家萤的心理活动很复杂。

    一个是刚认识的亲表嫂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印桃姐两位姐姐她都喜欢但这个关系搞的……

    顾屿衡表哥真是个蓝颜祸水。

    宋家萤想还是不要让俩人碰见为好。

    她的表情变化太快眼睛几乎藏不住事情震惊、慌乱、懊恼燕印桃像是在看黑白小电影似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苏楚箐有什么比心心念念想吃一口美食厨师就在眼前更快乐的事。

    “欸那不是楚箐吗?”燕印桃提高了音量怕她看不到自己还擡起手臂在空中招手“楚箐!”

    刚想提议‘要不去别处逛吧’的宋家萤惊了。

    这是什么走向。

    萤桃姐和表嫂怎么认识?

    而且怎么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样子。

    眼看苏楚箐穿过街道就要走过来宋家萤惴惴不安地开了口“印桃姐知道楚箐姐和顾表哥的关系吗?”

    燕印桃理所当然“我当然知道楚箐和顾屿衡结婚了嘛。我还羡慕了他好久呢。”

    宋家萤:“啊?”

    “自然是羡慕顾屿衡那……顾教授。”

    ‘那小子’燕印桃没说出口。

    毕竟人表妹还在这儿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顾屿衡当然好整个大院、整个A市无数女人想嫁的金龟婿。最年轻留洋归国博士燕京大学终身教职随便拿出个名头来都能压死一大批人关键长相同样是一骑绝尘。

    但苏楚箐同样不差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换个性别在燕印桃这里同样适用。

    燕印桃不傻一想也就明白宋家萤反常的原因。

    这孩子估计还以为她喜欢顾屿衡呢。

    单身的时候

    些玩笑就开不得,有些关系也要说清楚,这既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自爱。

    苏楚箐也没想到刚下公交,就遇见了燕印桃。

    她今天来城里考厨师资格证。

    顾屿衡提议早上送她来,被苏楚箐拒绝了,不是第一次进城,更何况顾屿衡最近学校的事又忙碌了起来,每日回来都会在书房待到很晚,苏楚箐深夜迷迷糊糊起来,还能看见书房里的灯亮着。

    她今天不上班,用不着他送,还不如让他多睡会。

    左右摆头确认过往的汽车,苏楚箐大步穿过马路,便看见站在燕印桃身旁的年轻女同志,低着头,一脸好心办坏事的模样,无端就和家里的知微对上号。

    “这是怎么了?”苏楚箐关切。

    也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燕萤桃大大咧咧,将自己之前追求过顾屿衡并与他相过亲的事说了遍,她说的太过平常,仿佛讲的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怪我,没把话说清楚,让家萤误会了,这孩子还以为我们之间要弄出些腥风血雨。”

    “嫂嫂,”宋家萤嗫嚅着上前,她的脸此刻发烧的厉害,合着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在瞎操心,“是我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就自以为……还有那天说要卖配方的顾客也是我,但,我就是想见见你,随口一说,没有真想买的意思,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心里不舒坦,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能不能,别告诉我爸妈。”

    最近家里的气氛,已经被她要转专业的事,搞的极为紧绷。

    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她还在新进门的表嫂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面,估计要被她爸拿着鸡毛掸子抽。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苏楚箐倒是没觉得被冒犯,反倒很惊讶,她竟然就是那天躲在门口偷看的小丫头,“误会说开就好了,而且没多大个事,你肯定是觉得好吃才对做法感兴趣。”

    向父母告状什么的,更是不会。

    至于燕印桃和顾屿衡相过亲,苏楚箐乍一听,还是觉得神奇。

    顾屿衡作为《文青八零》中最不容忽视的背景板,虽然在全书中几乎没有出场过,对他的描写也仅限于路人零星几句感叹,但却是推动全文剧情发展最重要的配角。

    《文青八零》作为一本描写年代幻想小说,也许作者也知道感情戏稀碎的事实,快速拉进感情线后,男女主的事业发展从头到尾都是小说最为舒爽的核心。

    有获得,就要有对比,而顾屿衡就是《文青八零》中那个最大的对比。

    他就算作为配角

    ,也是普通男女主难以触碰的天骄之子,要不是剧情安排的各种意外,没有人能超过他。

    顾屿衡向来不缺追求者。

    “哎呀,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说出来我脸上都燥得慌,燕印桃换了个话题,“今天你休息吗?怎么一个人来市里了?

    “育才饭店不休息,是我要去市营业局考厨师资格证,营业局管证书的同志,周末不上班,经理便让我今天过来,考了再过去。苏楚箐说。

    宋家萤惊讶,“资格证?当厨师还要考证?手艺好、大家吃的高兴,不就行了吗?

    “要考试的。厨师资格证是去年才推出来的新规,我也是到育才饭店上班,才知道还有这回事。

    苏楚箐其实知道的不多,曾经理让她来考试,她就过来了,这年头消息闭塞,资料来源渠道少,家里又没其他从事厨师行业的人,苏楚箐就算想问,也没人能告诉她。

    但终归都是要靠自己摸索,等她考完这一次,也就知道了。

    燕印桃倒是没那么惊讶,最近各行各业都下达了规定,饭店厨师也需持证上岗,她喜爱吃,也认识了几位在A市做厨师的好友,对考证的事稍微有些了解。

    既然苏楚箐一问三不知,她回忆了下之前听到过、看到过的信息,组织片刻语言开了口。

    “持证上岗是为了便于管理,就像我们医生,有良医也有庸医,资格考试就是漏斗,在一定程度上将品行不过关、技术不到位的老鼠屎摘出去,免得毁了一锅粥,损害整个厨师行业的名声,是好事。楚箐考过拿到证书,代表自身实力过硬,要是到时候不想再育才饭店干事,去别的店,也有底气。

    原来证书还有这么一说。

    苏楚箐点头记下。

    宋家萤也听的认真,“那级别不应该是考的越高越好?

    “这是自然,听说现在有些国营饭店,厨师的薪资已经和证书级别挂钩。去年厨师的层级档次从原来的八挡变为十档,原来的二级厨工,一级厨工分别纳入五级厨师和四级厨师,一级以下归属市商业局管辖发证,一级以上的证书就要去省商业厅才能考取。

    “但这些证书也不是说考就能考的,燕印桃面露可惜,“除了原本的厨工证书,四级以上的资格证都是有年限经历需要的,要是资历达不到,单位也开不出来介绍信,防止的是有人实际手艺不行,偶然通过得了证书,为了考试而考试。

    “像楚箐这次过来,最高应该也只能考到三级。

    从小到大接触的考试都是书本上

    的知识,这还是宋家萤第一次知道书本以外,同样有考试,她被钓起了兴趣,嘴像机关枪似的,叨叨问个不停,“那厨师证书的考试会考些什么呢?也是做卷子吗?如果有些厨子不识字那可怎么办。

    苏楚箐摸摸鼻子,“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曾经理说端出去的菜品口味好就没问题,我估计还是比大家做菜的手艺。

    做菜?

    燕印桃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她只看过苏楚箐救包子,自然也好奇,她完整做起饭菜来会是什么样子。就像顶尖医生的手术,燕印桃会去手术间观摩,发现学习前辈的长处,燕印桃也极其想要弄懂,大家都是同样的食材,为什么在苏楚箐手里,就能创造出至善至美、香气四溢的绝味佳肴。

    拦下宋家萤即将脱口而出的下一个问题,燕萤桃提议道:“既然我和家萤都好奇,要不我们俩陪你一块儿去考试。我之前也陪着人去过,你们资格证考试允许旁观。

    宋家萤举双手赞同。

    “当然好啊,但苏楚箐看着面前明显打扮过的二人,“你们俩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认真做菜要的时间可不短,说是整个上午都要花在考试上,不知道你们的时间来不来得及。

    “哎呀,嫂嫂你就放心吧,宋家萤自来熟地挽住苏楚箐的手臂,“我今天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且你别看印桃姐现在愿意陪着我走,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能找个地方让她吃好吃的,她估计心里在偷乐呢。

    被拆穿的燕印桃狠狠点头,果然是从小疼的邻家妹妹,“还是家萤懂我。

    她们俩比自己这个真正要去考试的人还要兴奋,苏楚箐被一左一右挽在中间,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一路上说说笑笑,等三人沿着路标走到营业局门口,已经约好下周的聚餐。

    市营业局门口没几个人,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你们也是来参加资格证考试的?

    坐在门口指引台的女同志穿着单绿色的军装,手臂上带着红色的袖章,面无表情地用笔头轻敲桌面。

    苏楚箐从坐满整个大厅、乌泱泱的人头里收回视线。

    “同志你好,我来考试,这是我的单位介绍信,三级厨师资格证。他们俩是陪着我过来,可否安排观摩的席位。

    指引台的同志从苏楚箐手中接过介绍信,确认好介绍单位、介绍事项和时间,闭着嘴从嗓子眼里发声不耐烦的“嗯,然后扭了转钥匙,从桌台下面刚开锁的抽屉里拿出张白纸。

    “找个地方先把表

    填了,编号填137,个人信息看清楚了再落笔,不会写,就随便找个人问问,写错了没有多余的表,就只能下次再来。”

    好家伙,百来号人都来考证。

    “我明白,谢谢同志。”

    苏楚箐接过表,简单扫了眼,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单位、邮编,甚至还有专门的空格,询问参加本次考试的原因。

    “至于你们俩,”女同志双指夹着笔,往门旁边一指,“去那边找个位置先坐着,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带你们一起进去,观赛过程不允许喧哗、中途离场、乱丢垃圾,违规者看到墙上的牌子了吗?罚款三块,”她话音一转,笔头指向苏楚箐,“参考者也是,营私舞弊、扰乱考场秩序、打架伤人同样要罚款,而且吊销资格证,撤销本次考试资格。”

    三人一一应下。

    苏楚箐找了个空出来的桌子,弓着腰填表;宋家萤扯着燕印桃在等候区坐下,四处张望,她拿出小本本用铅笔在记录着什么,娃娃脸上兴奋到不行。

    填完表,门口断断续续的人进来,规定的时间也到了,过来参加考证的人排队站好,按照指引交给另一位带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21岁?”

    苏楚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询问自己的年龄,立马确认到,“是的同志,我今年二十一岁整。”

    询问的工作人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重新看了眼苏楚箐要考的级别。

    之前负责指引台的女同志走了过来,她仍旧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她刚刚我看过了,是育才国营饭店推荐过来的。”

    男同志点头,将苏楚箐的表放进装表的塑料篮中,“既然是饭店推荐过来的,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进去吧。下一位。”

    三级厨师证的这个考试分为理论考试和实操考试两个部分。

    实操就是开火做菜,答卷子先在之前。

    市营业局提供的考试场地是间小会议室,因该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摆好对应数量的桌子,人与人挨的就特别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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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你也是过来考试的?”

    杨大壮也是今天的考生,长的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今天考试,大家都穿的稍微正式些,就他还穿着滴了酱油的背心,像是刚从后厨炒了菜过来,汗味熏天。

    “看对门牌号,可别把考场走错了哈哈哈。”

    这年头来考厨师证的,大多是些糙老爷们,女师傅都少见,就更不用说年轻女师傅。

    “哪有岁数这么小的厨子,刀工练到位了吗?几大菜系估计都没弄明白吧。我看过来考厨

    工还差不多。

    坐在杨大壮身旁的另一位男同志开了口,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轻蔑。

    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够了,做些菜平时吃吃还行,端不上大雅之堂。

    “单位把介绍信给她们,不是纯纯浪费名额嘛。

    “考不考得上,不由你们说了算,面对和善的人,苏楚箐礼貌相待,对这种无端恶意的陌生人,也没必要嘴下留德,“厨艺需要积累,也看中天赋,天赋不高,再大的岁数也是白搭。

    言外之意,我年纪是小,但我天赋高啊。

    苏楚箐上一辈子,十三岁就已经在御膳房初露头角。

    别人休息,她练习刀法,从切片到切丝,冬天天冷,握着刀柄的手露在外面起了冻疮;夏天天热,逼仄小厨房里像是蒸笼,汗湿的衣服都能拧出水,她咬着牙,仍然坚持了下来。

    后来她被娘娘提拔为厨房管事,背后说闲话的人不少,最开始她还会理论几句,后面也就渐渐习惯了。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嘿,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被怼的杨大壮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但有人比他来的更快,负责考试的女同志敲了敲桌子,但她这次没用笔头,整根笔甩在木桌面上,声音又脆又响。

    “干什么呢你?坐好!

    杨大壮不情不愿,又坐回去了。

    “别管他们,考好你的。

    带着袖章的女同志仍旧皱着眉头,对苏楚箐的语气却比上一句好上了太多。

    理论考试的卷子并不难,都是选择题,不是选对就是选错,给的题目涉及的方面虽广,但却不深。

    苏楚箐几乎是看一眼就能在心里想出正确答案,平生第一次,学渣也有了学霸的底气。

    百来号人被憋在小房间里,都想快点写了出去。

    杨大壮也想快点写完,但他看不懂题目啊。

    他之前在山沟沟里当农村宴席的大灶师傅,上头说禁止婚丧大操大办,他便与几位同为办席的兄弟商量,凑了些盘缠,来城里闯荡。

    运气好,遇到清真国营饭店招工,但要考了资格证才能正式上岗,做菜有什么难考的,杨大壮信心满满,却被这片巴掌大的白纸难住了。

    “什么玩意。

    他啐了声,眼皮耷拉的小眼睛转溜,肥头大耳四处张望。

    在场的大多都咬着笔头,抠着脑袋,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零星几个看得懂字的,提着笔,半天才在卷子上画一下。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刚才说的起劲,现在连学堂里咿呀学语的奶娃娃都不如。

    一片唉声叹气声中,笔尖动的飞快的苏楚箐,就变得格外明显。

    其他人还只刚开了个头,她就手指捏着纸卷翻动,刷刷写到另一面去了。

    ……

    半小时后,监考的女同志站起身,走到前面敲响了铃。

    不管是写完还是没写完的都停了笔,不情不愿地等着同志前来收卷。

    “交了卷子的别挤在门口,去外面红箱子里抽签,一人抽一张,抽多了也算违纪。”

    抽的自然是接下来实操考试的题目。

    资格证考核不规定统一的题目也不限定菜品,准备好的食材,考生抽到什么就是什么,在规定时间内烹制好,在由专门的专家品鉴、打分,一百分的满分拿到六十分就算合格。证书也就到手了。

    比手艺,也比手气。

    等全部卷子都收上去,大家一窝蜂的抢着离开,都想快人一步,先抽到题目。

    生怕到好做的食材都被抽走了,剩下是些生僻的、鲜少见到过的食材,也担心抽到的题目太简单,出不了彩,辛苦做一遭,拿不到什么好分数。

    “是牛肉!”最先抽签的男人欢呼一声。

    “恭喜恭喜。”

    周围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下稳了。”

    麻椒牛肉、小炒牛肉、牛肉汤、粉蒸牛肉、牛肉煲、五香酱牛肉、干煸牛肉丝……牛肉做法多,价格贵,就算在八零年的A城,也不是人人吃得起。但牛肉不比羊肉,几乎没有腥膻,只要洗干净血水,基本没有异味,算得上较为基础的食材。

    “诶诶诶,都让开,说了别挡在这。”

    杨大壮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路挤到最前面,也不管被他挤到后面的人嘟嘟哝哝。粗壮的手臂在箱子里翻来覆去,最后挑了一张拿出来拆开,“欸。你给我看看,这上面写着个啥。”

    被他拎着后领口的瘦弱男人,哆哆嗦嗦双手接过,“鳜,鳜鱼,你抽到的是鳜鱼。”

    鳜鱼这玩意可不好处理。

    男人生怕他不满意,要跟自己换题目,却被彪莽大汉松手,嫌弃地推开,“行了,这里没你啥事,看把你给吓的,我能吃了你不成?怂货。”

    杨大壮现在心情好,鳜鱼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鳜鱼肉厚味鲜,嚼起来像是嫩豆腐,煮好的鱼肉放在嘴里轻轻一抿,就能化开。但背脊上的背刺处理起来却很费功夫,要用剪刀或者钳子将背部刺的两侧

    皮肤撕开,以轻轻拔出的方式挨个去除,处理不好,不仅鱼刺扎嘴,还会有股土腥味,鱼肉的鲜美会大打折扣。

    放下心来,杨大壮哼着小调,视线却不自觉寻觅那位年轻小姑娘。

    刚才卷子做得最快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杨大壮梗长着脖子,眼瞅着就要瞧见答案,谁知道她啪地站起身,直接交卷了。

    可没把杨大壮给气死。

    光说不练假把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此刻,苏楚箐也抽好了题目,只一眼,她便叠好字条放进口袋,脸上的表情愣了稍许,又立马恢复寻常的模样。

    与旁边激动喊着抽中牛肉的考生,形成鲜明对比。

    估计没抽中什么好题,杨大壮想。

    甩着膀子从苏楚箐身边走过,杨大壮故意停下来,“丫头,待会没考过可不要哭鼻子。你年纪小,还有得是机会。”

    心里却想着,待会儿,就是挫挫她的锐气。

    毕竟这灶台师傅,可不是什么人,想当就能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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