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蜜汁红薯芝麻脆条
    送完知微知晏,苏楚箐换好衣服,在灶台前和陈茹娇说了没几句话,曾经理就推开布帘进到后厨来了,在他身后跟着的瑞三肩膀上背着蛇皮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鼓鼓囊囊几乎要将他瘦弱的肩膀压折。

    “反正替我谢谢彩秀姐。”

    见曾经理进来,陈茹娇匆匆说了句,立马去将卤锅里煮好的东西盛起来。

    最近卤菜卖的好,从原来的卤荤食,到卤荤卤素混卖,也多亏了曾经理这几次进的莲藕、竹笋和豆干品质好。

    育才饭店推出卤素食后,反倒比之前的荤菜卖得更好。

    苏楚箐笑着答应,“行,我回去会把话给阿姐带回去,她本就喜欢你家的两个孩子,听了肯定也高兴。”

    陈茹娇家的小儿子凌川又病了,这次是因为降温引起的风寒,在医院拿了药吃不行,连着被陈茹娇带到诊所打了几天的吊针。

    家里孩子生病,陈茹娇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苏彩秀就帮她家带了几天的菜,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昨天凌川痊愈,终于肯去上学,陈茹娇肩上的担子松了些,也就不需要再麻烦彩秀姐了。

    “咋?在聊苏二呢。”

    曾家礼指挥着瑞三,让他小心将蛇皮袋贴着墙边放好。

    要说现在什么能让曾家礼后悔,能被他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苏师傅她亲姐这件事。

    现在谁不知道城南出了个冒尖的菜商,卖的蔬菜不仅品质上乘,更是量大实惠。曾家礼慕名而去,从她手中买的莲藕、豆干都不错,连带着育才饭店的营销额都小有回升。看着眼熟,一问才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菜商,就是他店里小苏师傅刚从乡下来的亲姊妹!

    之前苏楚箐来询问采买职务的空缺时,曾家礼虽然心有偏重,但表面上还稍稍装了几分矜持。

    结果现在人家阿姐白手起家,自己当菜商,生意做的风风火火,不仅是他,听说就连老牌的清真国营饭店也有拉拢她的意思。

    曾家礼现在就是后悔。

    答应就答应呗,和人家小辈玩什么心眼,这下好了,到手的得力干将飞了。

    瑞三放下蛇皮袋,眼巴巴地立正站好,等着曾经理发给他今天的工钱。

    曾家礼从外套内里的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张茶色的一分钱,瑞三喜笑颜开地接过去,曾家礼挥手让他去别处玩。

    “这是我刚在城南大道那边买回来的红薯。”

    从蛇皮袋里取出一颗,红皮的地瓜细长分量足,就算是曾家礼单只手也难以握下。

    苏楚箐听

    到地名,就猜到是谁卖的了。

    果不其然,便看见曾经理揉了揉肩颈,“楚箐啊,依我看你会去干脆帮我在苏二面前说说好话。也不管卖的是啥菜,每天帮咱育才饭店先留一批。今天卖的这红薯,大家都赶过去买,可没把我和三儿挤死。

    曾家礼嘟哝,“她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好货?

    苏楚箐笑笑,没有立即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自从决定聘用穆在田后,苏彩秀的生意才逐渐开始有了起色,甚至越来越红火,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忙。

    因为要跑到D省甚至是W省进货,苏楚箐经常最近在家与她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阿姐虽然解决了运输的问题,但为了收到更好的菜,与她合作的多为散户,价格低廉,但不能保证每种食材的稳定供应,而这又是饭店后厨所看重的。

    所以即使饭店需求量大,苏楚箐也没有轻易将这件事接下来。

    不过阿姐这次收来的地瓜品质确实不错。

    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刀刃将长条的红薯轻而易举地切成两半,露出内里白里透橘的薯肉。不同于一般的红薯切开颜色很浅,苏楚箐从蛇皮袋中随便拿出来的一个,生红薯比蒸熟了的颜色还要漂亮。

    徐富谋也没洗,拿起一半直接啃了口,“嚯,好甜!

    苏楚箐本就是想看看红薯的甜度和水分如何,干脆将剩下的一半都切了,分给厨房里的其他人。

    “这生红薯比凉地瓜水分都要足。黑麻也啧啧称奇。

    曾家礼买红薯回来,本来是想和玉米、花生、山药等放在一起蒸,做道五谷丰登,结果现在光是尝到生红薯的味道,就觉得只用蒸这般简单的做法,有些暴起天物。

    还没等他问出口红薯的做法,苏楚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饭店菜谱上还缺道甜口菜,之前订下的是咕噜肉,既然刚好买了红薯回来,要不今天就先换成蜜汁红薯芝麻脆条。

    “蜜汁红薯芝麻脆条?

    将卤菜全部捞出到盘中放凉的陈茹娇重复道。

    她只听说过拔丝红薯、红薯烙、红薯脆片……蜜汁红薯芝麻脆条这个菜名还是她首次听说。

    徐富谋也觉得稀奇,“那不就是加了芝麻的拔丝红薯嘛。

    和他有同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又是红薯又是糖,放在一起炒,不是拔丝红薯还能是什么。

    只有邱运昌闻言,锅里的酥骨带鱼还在大火收汁,他停下手上的活,将铁勺搭在锅柄上,“蜜汁和拔丝可不是同种东西,与返沙挂糖就更不相同了。

    ”

    “蜜汁是处于千丝万缕和皑皑白霜的中间状态。煮出来的糖浆放凉既不能变干也不能变硬要能够一直保持静而浓挂而稀既能保证后加入的芝麻不掉也不会硬脆粘牙。比起拉丝地瓜能够将蜜汁炒好反倒更困难对厨师火候的掌握要求的更高。”

    果然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我就知道小苏琢磨出来的菜品肯定不会那般普通”包子出锅瑞三想用刚赚到的工钱卖李跃华的包子李跃华没要沾了他鼻涕的钱直接当着曾经理的面用筷子夹了个给他笑着挖苦徐富强“每次有人做菜你就要跳出来这也问问那也问问。这么多年了再这么说也是咱育才饭店的老师傅了能不能多学少问拿出点真本事来。”

    真是难为他变着法子骂他蠢。

    “不问我咋学。”

    徐富强嘴硬但还是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

    嘴碎是天生的毛病又不能怪他。

    但用不着他问苏楚箐已经将红薯表皮的泥巴洗干净利落地削皮切成两节手指长短的厚条。

    橘黄色的红薯条堆在盆里比滚刀切出来的红薯块更加匀称一块刚好是一口的量短短几分钟苏楚箐就切出了几大盆的量。

    徐富强这才懂了为啥要用红薯条做而不是红薯块。

    一来油炸的时候熟度统一二来也方便大锅操作。炸红薯的步骤可以反复使用相同的油锅但炒蜜汁的锅就难以重复使用了凝固粘连在铁锅里的糖浆与新加入的绵白糖共同加热新加入的糖还未融化之前剩下的糖液就已经开始冒泡焦化。

    出一碗菜洗一趟锅这在其他饭店是习以为常的事但对于当前缺少人手的育才饭店来说就变成了负担更何况糖浆黏在锅壁内并不好洗。

    小苏只是在切红薯的时候换了个形状菜品的口味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却能给厨工减轻不少麻烦。

    徐富强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育才饭店后厨的众人自然能够想清要说之前江师傅手腕出了问题多少人盯着空出来的位置他们都是育才饭店自开业就跟着曾经理和邱师傅的老人结果被刚来还不到三个月的苏楚箐截了先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舒坦。

    但再如何有怨言也无可否认

    苏楚箐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此刻锅里的油温已经六七层热沾水的

    木筷放进去周围瞬间炸开白沫,她开始了红薯芝麻脆条的第一步,油炸。

    细长条的红薯直接裹上淀粉,快速下入油锅,因为没有添加一滴水,被红薯自带水分打湿的淀粉沾的很薄,顷刻就在红薯条四周形成脆脆的薄壳。虽然是油炸,但苏楚箐全程使中火,等半分钟后,木筷能够很轻松地穿透红薯,便立马转成大火,因此等炸至金黄酥脆硬邦邦的红薯条,被漏勺依次捞出盛在盘中,几乎不见多余的食用油析出。

    等苏楚箐开始着手熬糖浆的时候,剁鸡剁到想吐的徐富谋便凑过来。生吃红薯都足够惊艳,重油炸制不得更香?

    与他想法不谋而合的还有黑麻,但等俩人从后厨的两个方向,同时装作寻找东西的模样走过来,却不约而同地被新放上火炉的炒锅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雪花般绵密的白糖已经哗哗倒入锅中,苏楚箐整整倒完俩塑料袋才停下,锅中的白糖堆成小山,还未开始炒制,厨房里就弥漫起一股甜蜜的香味。

    因为油炸过的红薯条本就带油,为了保证菜品爽口,食客吃到后面不会感觉到油腻,出乎邱运昌意料,苏楚箐采用的是比油炒糖法更难的水炒糖法。

    蜜汁相比起其他裹糖的技艺,对温度的要求本就更高。纯粹用水作为融化绵白糖的溶剂,相比起食用油,很容易导致糖稀在水分蒸发后过热,稍微不注意,就会错失加入食材的最佳时机,因此就算是对炒糖小有心得的邱师傅,在后厨需要批量出餐时,保险起见,也会采用油炒糖法。

    但邱师傅的担心在苏楚箐眼里根本不成问题。

    绵密的白糖像是融化的雪,随着锅中的温度渐渐升高融化。等到白糖基本融化,大小不均的泡沫从锅底冒上来,接近返沙状态,从中火转入小火慢慢熬。

    空气的甜味更加明显了,太久没吃过甜食的黑麻已经开始吞咽口水,就连最靠近卤锅的陈茹娇也被这股香味迷地转过头来,但邱运昌知道,最为香甜的时候还未到来。

    直到锅中的白色泡沫消失,糖稀颜色变为浅黄色,邱运昌心里数着节拍,倒数归零——

    来了!

    但还未等他张嘴提醒,苏楚箐就已经把握这个时机,关火,倒入炸好的红薯条,时间选择得与他不差分毫。

    当糖浆变为香油色时,便是拔丝状态,等糖色略微炒过头,就是琉璃状态,但苏楚箐今天做的这道蜜汁红薯芝麻脆条,既不拔丝,更不琉璃,酥脆的红薯条在糖浆中均匀地滚过一圈,完全变为橘色的红薯与红薯之间条条分明。正是邱大厨所说,处于返沙和

    拔丝中间,焦脆的酥壳外包裹着一层均匀、透薄的糖稀。

    然后趁糖浆还未冷却,同样是以袋为单位,洒上满满当当的熟白芝麻,翻炒均匀,等后厨众人还沉醉在红薯的香甜与绵白糖的柔甜,撞击瞬间所带来、足以冲击任何人嗅觉的‘甜’味感受时,苏楚箐已经将炒好的蜜汁红薯芝麻脆条起锅装盘。

    被白芝麻掩盖的红薯条,依稀可见内里隐隐绰绰金黄的色泽,因为不会有二次复炸,所以苏楚箐在炸制时使用的时间,要比炸藕盒时还要更长,红薯条菱角分明的四周,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焦化状态,但这也进一步激发了红薯本来的甜香。

    后厨已经完全被这股柔和但又源源不竭的甜味所占据了。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都没足够的注意力接收到徐富谋渴望的视线,曾家礼率先起筷,夹起一根还冒着热气的红薯条送入嘴里,不停倒吸着气,想要以此缓解口腔里难以忍受的烫意。

    很难描述此刻他的感觉。

    触觉、视觉、听觉、嗅觉,此刻仿佛全都消失了,五感当中只剩下了与这道蜜汁红薯芝麻脆条最为相关的味觉。

    刚出锅的糖浆滚烫像是能将舌头烫出水泡来,但烫意不过一瞬,得益于苏楚箐颠锅的手法足够老练,虽然后加入的红薯条几乎要将大炒锅填满,但每一块红薯上包裹的糖浆依旧薄若蝉翼。再加上已经提前放凉的红薯内芯,绵软的红薯细腻,却又带着一丝丝的韧性。

    外表的糖衣随着细腻的红薯肉在口腔中融化的瞬间,外皮的酥脆和内肉的软糯相互融合,先前油炸过的滋味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红薯和白糖的清甜,以及白芝麻无穷无尽的纯香。不仅不会让人感到甜腻,反倒一口甜到心坎里,长久不减。

    曾家礼不觉得自己在品尝一道菜品,嘴里像是含了一块糖,细腻又甘甜。

    “怎么……”徐富谋往自己脑袋上给了一拳头,怎么又习惯性地用起来疑问句,吃都还没吃,他就斩钉截铁道:“肯定好吃!”

    继萝卜炖牛腩后,苏楚箐的蜜汁红薯芝麻脆条,再次在育才饭店掀起一股潮流,几乎每位前来用餐的食客桌上都会点上这样一盘裹满芝麻、形似拔丝地瓜但吃起来却又千差万别的红薯条。

    红薯便宜,曾家礼觉得卖得太便宜对不起味道,但价格太贵又对不起顾客,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育才饭店的蜜汁红薯芝麻脆条几乎是用盆装出来的。

    等饱食餍足的食客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却震惊地发现买的红烧肉没吃完,反倒是盆里的红薯空了,只能扶着被红薯条填满的

    肚子站起,叫来服务员,将剩下的肉菜全部打包回家。

    因为裹满芝麻和糖浆的红薯条太过好吃,不少人还产生了下班买些红薯回家自己做的想法。

    ……

    苏彩秀今天卖菜卖得格外顺利。

    还不到中午,从D省拖来上百公斤的红薯就见了底,只剩下板车后头零星几个磕了碰了、稍微有些损坏的红薯孤零零躺着,将红薯聚在一起,挪开垫在轮胎下防止板车滑动的砖头,苏彩秀打算给陈茹娇将剩下的红薯送几个过去,然后回家。

    结果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这韭黄可是刚从地里采摘出来的,还带着露水,可新鲜着呢。秋天正是吃韭黄最好的季节,虽然价格有些贵,但我家的韭黄都是挑长势最好的那批割的,保管您买回去,无论是清炒还是包饺子,都比之前尝到过的韭黄味道好。”

    宋恂初皱眉。

    这卖菜的小贩油嘴滑舌,她不太喜欢。

    韭黄虽然和韭菜看起来只是变了颜色,但却种植起来麻烦,供销社里每到韭黄上市的季节也看不到几次,无赖家里的老顾就是爱这一口,听隔壁说集贸市场今天有韭黄来卖,她换了衣服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你这韭黄都没捆整齐。”

    为了瞧的更细致,宋恂初稍稍俯身。

    韭黄不好买,宋恂初自己买的次数就更少了,姝君和德霖那俩孩子知道老顾喜欢吃,每次在外头遇见了,都会买些送过来。宋恂初记得他们送来的那些,都是根根分明地捆在一起,而不是像眼前的这些杂乱。

    要不是整个集贸市场,她就见到了这家卖韭黄的,宋恂初转身就想要走。

    刚想说,“算了,我不要。”

    便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呵,“好你个骗子,前几天骗人买菱角,今天就开始打韭黄的主意了是吧?”

    “这位婶子,你可千万别买他家的东西。”大步跑来的苏彩秀一把夺过宋恂初手里握着的韭黄,直接啪地扔在商贩脸上。

    这人正是上次让他逃了的贾贩子。

    “带着露水、挑着割都是骗人的话术,”要说那天他卖的菱角确实是苏彩秀没见过的东西,但韭黄,她自己就种过!苏彩秀反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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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更加有底气,“这水分明就是他自己洒上去的,虽然现在看着漂亮,但等买回去叶子肯定都蔫了,要是婶子放得再久些,估计吃都不能吃。”

    “还挑着割?我看你是把谁都当做像你这般没头脑的傻子吧!明明是捡别人割剩下的韭黄,你倒好,找

    了个理由摇身一变还变成了精品菜!”

    贾贩子看到来人就暗叹不好东西也不要了挪动着腿就想要跑但是苏彩秀一回生二回熟看他有起身的动作就直接伸手将他摁坐回地面上了。

    “说吧今天又要卖多少钱?”

    贾贩子没敢说话反倒是差点被骗的宋恂初叉着腰“捡来的东西你也敢卖我三毛钱一斤!”

    “呸你也真说得出口。”虽然素不相识俩人配合的就像讲段子似的。

    “不过丫头你刚才说卖菱角是怎么回事?”宋恂初问。

    “婶子我跟你说这人就是个惯犯!”苏彩秀直接将上次抓到他骗人的事事无巨细地讲了遍“没成熟的四角菱都能被他当做珍贵的细果野菱角来卖你就说这人黑不黑心!”

    宋恂初简直要被气死啦。

    上个月她就听姝君说德霖那孩子在外面被骗了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差点在同个人手里上了当还好有这位素未谋面的丫头及时出现。

    “哎呦我的姑奶奶欸”眼看这女人要将自己所做的事翻个底朝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贾贩子双手合十恨不得跪在地上向她求饶“我不卖免费送还不行吗?免费全都免费你们快拿走。”

    贾贩子直接将面前摆着的韭黄全部都推出去了。

    “我们才看不上你的这些个破烂大家也都别要这东西捆的像稻草要想洗干净必须重新散开一根根得洗根本不可能洗干净。今天他这个骗人的家伙既然又在我眼前犯事我一定要将他逮到局子里吃牢饭去这些韭黄就是物证。”

    宋恂初本就没有想要的打算要这种小恩小惠就能让她松口未免也太瞧不起人。

    “对就该将他交给警察接受法律的制裁!”

    贸易市场内里的骚乱很快引起巡逻队的注意刚好半小时前就有买了韭黄的居民保安人证物证皆在当场就将贾贩子归拿捉案。

    “谢谢你丫头。”

    额外给警察同志反映罪犯之前有过前科的记录后宋恂初专门找到苏彩秀向她道谢。然后就看到了板车后面堆放的红薯

    “你这红薯怎么卖?我刚好想买些红薯带回去蒸着吃你帮我全装起来算个价我都要了。”

    苏彩秀口渴刚才滔滔不绝讲

    了那么多话坐在三轮车座上打算喝口水就打道回府便听见刚才与她协力抓住骗子的婶子走过来说想要吃红薯。

    盖上三妹早上走之前给她泡的红枣茶苏彩秀抹了把嘴连忙从车座上下来扯下袋子。

    “婶子既然想吃我送你几个就行哪还用收你的钱。不过这几个红薯放了一上午虽然外表看着不太好但蒸着吃依旧甜。”说着苏彩秀就挑了几个红薯放进塑料袋“吃不完婶子就放在家里照不见光的地方就算表皮磕了些没坏得太厉害放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之前放了三个月的红薯都被我从仓库里翻出来吃过红薯不像土豆只要不发霉腐烂都能吃。”

    宋恂初听着更心疼了说什么都要给钱但本就是打算送人的东西苏彩秀自然不可能收俩人拉扯了半天最后还是苏彩秀趁她不注意连忙骑着三轮跑了。

    ……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黄松杰踏进A市电视台主编的办公室。

    为了最终的广告方案光是确定到底要拍什么就来来回回改了太多遍。

    听西城包装材料厂那边的意思原本答应好要来拍代言的香港明星也临时罢工顾老板说已经找到了适合的人选虽然是更加契合产品属性的厨师

    就像他第一次到达A市时见到的那家饭店排队买卤味的人给了他不小的震撼。正是因为前面排队的人足够多整条街上只能看到买菜的队伍就算对卤菜没兴趣的人也会跟着买几个鸭翅膀尝尝味。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黄松杰压下因联想到那家的卤味而导致胃里突然涌上来的饥饿感他继续专心致志地与电视台负责广告拍摄的张伟导演讨论彼此的想法。

    八零年代电视上的节目不多广告更是少之又少。

    但黄松杰却先人一步看到了电视宣传在全国范围内打开产品知名度的可能性找了各种人脉几乎将他全部的身价都投在着不到三十秒的广告上为的就是能让峰山复合调味料一举成名。

    这几乎已经赌上了他前半生的努力黄松杰不能允许失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那天蹲在路边吃的那份卤菜黄松杰越是想沉下心来张导递过来笔记本上的文字就像是活了的蚊子嗡得他脑瓜子疼什么字都看不下去。张导不好约他早上没吃饭就在电视台门口等着刚才喝水还能稍稍将饿意压压但现在却是彻底不行了。

    介绍完自己想法的张导合上笔记本,“黄总您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哦哦,抱歉啊,我的想法,我却是还有想法,但是先等我再看看你们的建议。”

    从张导手中接过笔记本,黄松杰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妙不可言的甜香味。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制服胸前别着个人铭牌的年轻编辑走进来,激动挥着手里的铁饭盒,“张导,育才饭店的蜜汁红薯芝麻脆条吃不吃?”

    兴高采烈的分享,在看见办公室里坐着的客户后戛然而止,高举的手臂收回去也不是,放下去担心好不容易排队买回来的红薯条洒了,年轻编辑只能保持原本的姿势,进退两难。

    “你进来干什么?不知道敲门吗?出去!”

    向来和蔼的张导久违发火,但这也的确是他闯了祸,年轻编辑赶忙道了歉就要离开,结果刚碰到门把手,就被身后的客户给叫住了。

    “育才饭店?你是说在育才路上开的那家?”黄松杰问。

    “对,就是那家饭店,他们家买的卤菜也很出名,但今天因为想要尝尝新品,我就没买卤菜,”刚被领导训斥过的年轻编辑,说到一半,突然开窍,连忙将自己打包回来的吃食,也递到客户面前,“您要不也尝尝?”

    黄松杰只约到了张导上午的时间,他本来是想不吃午饭,争取今天就将拍摄方案就确定下来,但当看见长方形的饭盒里,裹满芝麻的红薯条层层堆叠着,白砂糖融化的甜味几乎要通过这方巴掌大的饭盒,将整个办公室填满。

    对卤菜的想念瞬间就被这碗根根分明的红薯条彻底代替。

    反正肯定又会如同此前几次,谈不出来个什么东西。黄松杰心里忧伤,嘴里却咽下口水。

    “行,我也尝尝,讲了这么久也到了吃饭的点。这份多少钱?我给你。”

    稀里糊涂从客户手中接过钱票的年轻编辑,在张导的死亡凝视下颤颤巍巍地走出房间。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黄松杰和张导,以及意外多出来的一碗蜜汁红薯芝麻脆条。

    年轻编辑离开前给了两双筷子,一双黄松杰递给了对面沙发上的张导,另一双他拿在手中,“唉,又耽误张导您的时间了。”

    说实话,张伟下午的确还有别的事,这个广告改来改去,作为乙方他完全琢磨不透甲方的心思,拖得太久,他也累了。

    但事已至此,从黄总手中接过筷子,张伟依旧拿出最好的服务态度,笑着说道,“黄总太客气,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