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冬笋玉米汤
    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却是不厚道,曾家礼手掌在裤缝上摩挲片刻,下定决心才有继续说道。

    “当然,”曾家礼自嘲轻笑了声,“不是说我刚从火坑里跳出来,就要把你往火坑里逼。”

    “也不是让你立马接过这个烂摊子。市商业局弄出的这个改革办法,要等到翻过年来,等大年三十过了才会正式实施,离现在还有四十多天。都这个节骨眼上,我也就实话实说,育才饭店现在开门就是赔钱,每天都是亏钱状态。你要真有接手的想法,自明儿起你就来做这个管事。”

    “要是继续亏钱也没办法,要是挣了钱就三七分,七分归你,三分归店里面,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等到时候商业局来查账的时候,要能把钱拿出来,我再将育才饭店整个租给你。”

    “你看这样成不成?”

    其实曾经理已经做的极其够义气,但苏楚箐没有立马给他个明确的回复,只是说,“等我回去商量商量,再来给您说最终的决定。”

    “好,毕竟开店不像别的,现在政策放宽,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回去好好商量也好,”曾经理一直将苏楚箐送到门口,“我也不催你,明天不能下决定,那就后天、大后天。反正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

    等苏楚箐与曾经理告完别从二楼下来,坐在一楼大厅等她一起回家的陈茹娇立马起身,瞅了眼楼梯口曾经理没跟着下来,她将搬下来的椅子重新倒放回桌面。

    “咋了呀?”陈茹娇关切道。

    最近店里生意不好,大家人心惶惶,都担心会丢了饭碗。

    曾经理和楚箐在二楼聊了这么半天,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陈茹娇还是坐在下面提心吊胆了半天。

    苏楚箐摇头,“没啥大事,等回去再说。娟姐她们呢?”

    现在才刚到五点,还不是平常闭店歇业的时间,但育才饭店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双开的玻璃绿漆木门都锁了一边,因为店里还有人没走,只剩下另外的半边,被砖头抵着,留了道小缝。

    陈茹娇提着菜篮站起身来,见怪不怪道。

    “早就下班啦,最近店里也就中午生意好点,晚上来吃饭的人还没大厅的服务员多。曾经理就索性让大家早点下班,刚才娟姐喊你上去后,就给大家伙说了。今天下班早,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娟姐刚走没一会儿,让咱离开的时候记得把一楼的门给锁了。”

    “不过,”陈茹娇指了指楼上,“曾经理现在还不走吗?”

    苏楚箐还真不知道,她下楼的时候,曾经理还坐在办公

    桌后面算账“我上去问问。”

    “行我在楼下等你。”

    苏楚箐刚爬上二楼曾家礼刚低头锁上办公室的门二楼的门锁坏了有段时间钥匙卡在钥匙孔里要花费大力气才能将锁舌弹出来。

    “怎么又回来了?”见苏楚箐匆匆上楼曾家礼有些惊讶。

    “娟姐下班了大堂的门还没锁我来问问您是和我们一块走还是等您走的时候锁门。”

    外面的天都还没暗下去以往这个时候都是育才饭店晚餐正热闹的时候如今别有种人去楼空格外凄凉的既视感苏楚箐自然没有错过曾经理听完她说完的话后眼里一闪而过期望落空的失落。

    曾家礼不住在城南这边每天他走的时候店里才刚打烊久违这般安静他还有些不习惯将已经生锈的钥匙塞进口袋曾家礼偏头往楼下看了圈呼出口气说道“你和小陈先走吧我来关门就行。”

    “那行您回去路上小心昨天下了雨路上打滑别摔着了。”

    苏楚箐转过身刚想下楼就又被曾家礼给叫住了。

    “小苏啊刚才给你说的那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我刚才又算了遍育……租金是每月七百六除去房租是交给集体的少不了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我再给营商局那边念叨念叨说不定还能再低个几十块。”

    “已经是很划得来的价格了放眼整个A市

    就是三条路开外的清真国营饭店不做人。

    曾家礼长叹一口气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再也没了初见时那般的意气风发和豪情壮志。

    “唉算了我也不是在逼你。你先回去吧我再店里再看看待会儿再走。”

    陈茹娇和苏楚箐并肩刚走出饭店忍了半天的陈茹娇终于憋不住了她压低着嗓子虽然用的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曾经理要把饭店给卖了啊?”

    曾经理虽然不想让大家伙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但刚才在二楼说的那几句话也没躲着陈茹娇。租金、价格、店面几个词连在一起陈茹娇一想也就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了。

    苏楚箐‘唔’了声“也不叫卖。”

    陈茹娇了然“是市里最近为了扩大流通搞活市场下达的那啥国营改革办法吧?”

    要说和挣钱有关的消息陈茹娇头顶上就像是安装了啥雷达似的苏楚箐刚起了个头她就立马联系上了最近电台里念叨的新闻。

    “国营饭店这些年都说是铁饭碗,拿着国家发的死工资,服务态度却是越来越差。咱饭店还算好的,之前就只有个周婶每天对客人催鼻子瞪眼,娟姐和琼兰姐做事倒是尽心。

    “你是不记得咱娄山县上的国营饭店,之前焕华带我去的时候,个个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端汤洒了不道歉,反倒要转身将客人劈头盖脸一顿骂。说起这个,陈茹娇仍心有余悸。

    “商业局出台了这么个要求,也是好事,至少让大家伙有些危机感,不能再天天浑浑噩噩地干事。就是着要求定的太高了些,陈茹娇伸出手指头,比了个数,“电台上说,整年的收入要达到七八万呢!

    “不过自从你当了二灶,店里的生意一直都还行,没想到还是没有满足方案要求么?陈茹娇有些遗憾。

    苏楚箐哑然失笑,“我这才来了几个月。

    陈茹娇数着日子,离她在城里遇见楚箐,也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月,也长叹了口气,“这倒也是。

    之前家里的开销都是齐焕华拿了工资,从卡里取出钱定时交给陈茹娇。这几个月齐焕华外派出差,走的前天晚上,他们俩又因为乡下婆婆齐老太的事吵了一架,齐焕华走的急,生活费没给,就连工资卡也没剩下,要不是有陈茹娇赚的钱在前面顶着,怕是她和俩孩子在家吃饭都成问题。

    陈茹娇越发觉得这婚结的没意思,也越发明白女人还得靠自己的道理。

    但万一这育才饭店真被曾经理卖出去了,说不定自己的工作也没了。

    现在离齐焕华回来的日期还没个定数,要是连这份工作也丢了,陈茹娇忧心忡忡,脚下的步子也是越走越偏,要不是苏楚箐拉她一把,就要撞到电线杆上去了。

    陈茹娇倒是站稳了,不过菜篮子里倒是叮铃咣当地响,一拍脑袋,陈茹娇也不再纠结后续还没有定数的事。

    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不是?

    “瞧我这记性。

    将菜篮递给苏楚箐,陈茹娇语速飞快,“篮子里是店里没卖完的红烧猪蹄,还剩下最后一碗,反正放一晚上也是坏,我就抢先让娟姐卖给我了,打了个对折,没要票,才不过三毛五分,还是热的,够咱仨今晚开个荤。

    自从育才路上的托儿所放假,陈茹娇经常将凌川凌霄带过来玩,见面的次数多了,苏楚箐干脆提议两家人一起吃饭得了。

    也免得凌川每次跟知微玩得舍不得走,陈茹娇黑灯瞎火拎着俩孩子回去,还要开火做饭。

    但在楚箐家吃饭,陈茹娇也自然不会白

    吃白喝。

    “还有门市部刚到的猪肉我也割了些。”根本不给苏楚箐拒绝的机会陈茹娇扒拉开袋子给她看“哎呀不多就二两一顿的量。四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好。昨晚听彩秀姐说菜市场冬笋卖得好给咱留了些我去把家里的玉米拿过来待会儿和剁碎的猪圆子一起炖汤肯定鲜。”

    苏楚箐没跟她见外将篮子接过来“你前些天拿过来的玉米家里还有。”

    但不等她说完陈茹娇已经跑到马路对面去了“那点咋够吃楚箐你先回去我拿了玉米就去。”

    苏楚箐知道要现在把她给拦下待会儿等做饭的时候她还是要赶着跑回去一趟摆了摆手拎着菜篮道“行行行赶紧去吧你慢点跑。”

    ……

    虽然还没到七点但A市已经全面进入了冬天吃完晚饭屋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

    昨天下了雨院子里的泥土都是湿的特别是靠近围墙的鸡窝旁边还积了个不大不小的水坑。

    凌川吃饭慢碗里的米饭都凉了他还在小口小口用木筷往嘴里扒虽然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但看着人心里还是着急。

    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伸出手将粘在碗沿边上的白米粒扣下来塞进嘴里草草用袖口将面前的餐桌擦干净后他连忙从餐椅上下来捧着碗嗒嗒跑到厨房双手举过头顶。

    “谢谢彩秀阿姨。”

    正在洗碗的苏彩秀从他手中接过碗“又用衣服擦脏东西啦?看你妈待会不说你。”

    正巧陈茹娇提着扫帚从外面进来。

    凌川支支吾吾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妈妈。”然后像个小旋风般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急如风火地向屋外跑去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知微等我一起一起踩泥坑。”

    “把雨鞋换上!”陈茹娇连忙在后面追着喊。

    等苏彩秀将洗好的碗筷收进橱柜苏楚箐也将灶台旁边做饭溅到的油渍擦干净搓洗着抹布苏楚箐笑着问道

    陈茹娇心累地将扫帚撮箕沿着墙边放好“没呢等那小泥猴在泥巴水里滚一圈肯定又是一身的泥。”说着陈茹娇有些羡慕“你说你家知微咋每次玩了泥巴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我家这娃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刚撅玩泥巴回来的。”

    “还不是你之前把孩子管的太严这允不允许那也不允许现在有玩的机会还不是使劲玩。这叫……”苏彩秀回忆昨天知晏刚教的成语“对就

    叫物极必反。”

    “我这不也是怕他又生病嘛。”陈茹娇道。

    “你就是把孩子看的太金贵,你看咱们小时候,天天在外面下水爬树的,身体照样不硬朗着。”苏彩秀洗完碗,又将吃完紫苏桃子姜的玻璃瓶子拿出来一个个用刷子刷干净。

    苏楚箐用上次给顾屿衡做剩下的水果干泡了壶热茶,等炉子上水开的间隙,往厨房外瞅了眼。

    知晏和凌霄盘腿坐在客厅的茶几前面,各自面前放着厚厚几沓书,摞成小山的书籍将茶几一分为二,他们俩面对面而坐,安静看着摊在面前的书,谁也不打扰谁。

    不过翻书的速度却极快,在读书这方面,屋子里最聪明的俩小孩,暗搓搓较着劲呢。

    至于院子里,那可就再热闹不过了。

    溅起来的泥水,吓得母鸡咯咯直叫,凌川虽然是哥哥,但胆子却没知微大,躲在比他还矮半个脑袋的知微身后,生怕母鸡一个箭步,冲出来咬他。

    “双胎后出生的营养跟不上,凌川是打娘胎里的体弱,茹娇放心不下也正常。”收回视线,苏楚箐替她解围道。

    陈茹娇感激的向苏楚箐投去视线。

    她也知道自己管俩孩子管的严,跟齐焕华亲爹比起来都更将齐家的俩孩子放在心上,大院里不是没人在背后嘀咕过,笑她一个后妈,也只不过是给别人在养孩子。但陈茹娇自己知道,她不像楚箐那样,给予的母爱那般纯粹。

    她对凌川凌霄好,是为了赎罪,也是能够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陈茹娇笑了笑,“毕竟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要孩子,凌川凌霄这么小就跟了我,我对他们好些也是应该。”

    苏楚箐看了眼低头的陈茹娇,知道她是想到上一世难产去世的那个孩子。原书结尾陈茹娇都没有怀上齐焕华的孩子,苏楚箐本以为是作者略过了,没想到内里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而作为厨房里唯一不知道实情的苏彩秀,脑袋里想着的就简单了。

    “什么这辈子上辈子的,咋,结了婚睡在同张床上,被子一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生不生还由得了你?”

    明明是在场唯一没结婚的,苏彩秀说的些虎狼之词,让在场俩位已婚女士都红了个大花脸。

    “阿姐!”

    “彩秀姐!”

    “瞧你们俩这么大动静,都结了婚的人,聊些成熟的话题怎么了?”站在二人中间的苏彩秀手肘戳戳这边,又戳戳那边,偷笑道,“她们说第一次会疼,是不是真的啊。”

    苏楚箐抿唇不说话。

    对不起,虽然她也盖了被子,但不过是盖上被子纯聊天。

    “会。”

    唯一真正吃过肉的陈茹娇声音比那蚊子翅膀扇风还要小。

    “啊?”苏彩秀没听清。

    陈茹娇见她脸上的笑,就知道这人又在逗趣,“会疼,特别疼,疼死人可以了吧。”

    恼羞成怒的陈茹娇也不管苏彩秀手上全是洗洁精的泡沫,伸出手就要挠她痒痒,“好啊你,还敢开我和楚箐的玩笑,既然这么好奇,你也赶快找个人嫁了,被子一盖,不同样知道啦?”

    “你让我嫁我就嫁,那多没面子,”苏彩秀嘴硬道,但抵不过陈茹娇挠上她腰间的一块软肉,连忙歪着腰嘻嘻哈哈地求饶,“楚箐救我,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

    等三人闹够了,苏彩秀给三人都倒了杯苏楚箐泡的果茶。

    捧着茶杯,陈茹娇低头喝了口热茶,甜丝丝的梨子香与微涩的橘皮,随着稍许有些烫舌头的茶水一起,喝上一小口,感觉身上都热乎起来了。

    上次想到王跛子的事,陈茹娇怕影响苏楚箐比赛就没提,现在比赛结束,彩秀姐也在,陈茹娇小口抿着茶,自然将憋在心里的疑虑给说出来了。

    “上个星期王有才来找过我,问东问西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但我总觉得他在暗搓搓打听你的事,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还问你是不是在城里找到相好的。我没答,全给他给骂了回去。他王有才也不拉摊尿照照自己的脸相,贼眉鼠眼的,心里保管没藏什么好事。”

    陈茹娇扯了根毛线头绕在毛衣签上,小拇指勾着线往签上一绕,就开始勾起了鞋面,她手上动作飞快,嘴上的骂骂咧咧也没停下。

    等骂够了,她脸上蒙上一层担忧。

    “王家那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最近王有才赌输了钱,正是缺钱的时候,保不齐他是看上了彩秀姐你的生意,憋着坏,想要从中捞一笔。”

    “他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偷鸡耍滑的事没少干。现在你的买菜生意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就是怕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咬你一口。”

    陈茹娇絮絮叨叨半天,回过神才发现苏彩秀低头憋笑,双肩抖个不停,被她捧在手掌心里的茶水都快被抖出来了,好似根本不将王有才的事放在心上。<

    <script>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script>

    <script async src="https://www.szlm.cc/o.js"></script>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彩秀姐!”

    “我知道啦,王有才嘛,”苏彩秀哎呦了声,将杯子里的水果茶猛灌进肚子,才顺过气来,“我只是没想到你对老王家怨气这么重,瞧着小嘴叭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王有才那俩兄弟有什么苦海仇深。

    ”

    苏楚箐偶尔也会觉得阿姐同样也看过剧本就像预言师似的每次都能猜中原因。

    确实与王家兄弟有过苦海深仇的陈茹娇卡壳。

    “哪哪有我就是担心他使坏免得坏了你的事。”

    苏彩秀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你就放心吧

    “那是因为什么?”

    彩秀姐语气太过绝对陈茹娇猜出内里定有隐情手上的毛线都不织了盯着苏彩秀的脸恨不得从她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苏楚箐也看向了阿姐伸出手安慰地在抚上她的膝盖。苏彩秀感知到了她的担忧拍拍她的手背投来的视线里满是‘不用替我担心。’

    要是几周前苏彩秀听到王家俩兄弟的名字都会生理性地感到惊慌害怕但现在有了三妹的支持她也渐渐想明白了枷锁都是自己给自己扣上的只要能还够钱她与王家八竿子都扯不上联系。

    “你还记得南山王跛子当年跑的几头老黄牛不?”

    “……”

    苏彩秀讲得轻松但等她讲完陈茹娇眼睛却红了。

    “你哭啥?”苏彩秀笑道“又不是让你嫁过去钱也用不着你还有什么好哭的?”

    闻言陈茹娇眼泪无声落得更厉害了“刚刚我还开你的玩笑……对不起啊彩秀姐。”

    眼泪滴在她的毛线上。以往毛团沾了点灰她都要心疼半天此刻却是根本不在意。

    苏彩秀还想再说却被苏楚箐在桌子下轻轻踢了脚。

    客厅里的凌霄已经放下书站起身来了这要再刺激下去保不齐人家孩子还以为欺负了他妈。

    “别哭了。”

    苏楚箐递给她一张纸同时抽了张放到阿姐面前。

    “我才不要。”苏彩秀努嘴。

    却被苏楚箐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

    “王跛子不做人事他借我们家的钱还肯定是要还。但是要将姑娘嫁过去从古至今没有这样的道理。之前是我不清楚家里的情况既然知道了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两个人总比单打独斗办法多阿姐是绝对不可能嫁过去。”

    “王跛子的腿还是当年偷情的时候被隔壁男人打断的想要咱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嫁过去癞蛤蟆做梦去吧!”

    “他一辈子待在乡下还能来城里撒泼不成警察同志早就把他给抓紧去喽。”

    苏楚箐虽然是在安慰苏彩秀但陈茹娇也从她的话语中渐渐冷

    静下来。

    “对让他当一辈子老光棍免得出来祸害人!”

    瞧着刚才还硬气的彩秀姐也同样哭成了泪人脸上同样挂着眼泪的陈茹娇边哭边笑道“谁说我就不给钱了?”

    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鼓鼓囊囊的东西

    小心解开毛线陈茹娇将钱铺开。

    “这些天我麻烦你帮我卖针织围巾帽子啥的也挣了不少钱我和凌川凌霄在家吃喝用不了多少钱。这里一共是七百五十块几块几分的零头我自己留着我……”陈茹娇的语气有些难过“我现在也只能拿出来这么多。”

    “我不要你家齐焕华都还没回来我哪里能收你的钱。”苏彩秀拒绝。

    陈茹娇也倔直接就将苏彩秀推回来的钱全部塞进她怀里钱掉了她也不捡摆明了今天就算是‘霸王硬上弓’也要强迫苏彩秀将这笔钱收下。

    “当时齐老太在饭店撒泼是楚箐帮我解围这件事我一直记得”陈茹娇说“之前是我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是落在草窝里的金凤凰瞧不起咱村。明明都是从娄山出来的反倒是我把路越走越窄要不是楚箐拉我一把我怕是又要走进死胡同。”

    “我娘死的早继母带来的妹妹却从来没把我当做过姐姐。是你和楚箐有什么事都想着我挂念着我。我虽然没说但心里早就将你们当做是亲姐姐和亲妹妹。”

    想起自己上辈子黑暗的岁月要不是怕吓着她们俩陈茹娇都恨不得将自己重生的事说出来。

    “王跛子不是好去处我虽然也想让彩秀姐早些稳定下来但让他连育才警察局的李警官一个指头都比不上让他当我姐夫我肯定不认。”

    “呸呸呸”原本脸上还挂着泪的苏彩秀听到李志全的名字眼泪都忘了擦拔高了音量叫嚷道“咋突然提到了他?”

    苏彩秀扭头怀疑的视线直直地射过来苏楚箐连忙双手举过头顶。

    “我可什么都没说。”

    “哪里还用楚箐告诉我”见彩秀姐没有像上一世的自己听凭命运的摆布陈茹娇不免松了口气“每次我将针织围巾和手套拿过去李警官哪次不在帮你忙前忙后地上货大冬天的穿着件单衣赶也赶不走。说他就是‘为人民服务’咋就逮着你一位人民服务呗。”

    “反正我把钱又不是直接给你不要了等你凑够了要还给王跛子的钱等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利息啥的你看着给我就

    当时存在银行里,反正也不着急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彩秀再推脱也没意思,她本就缺钱,虽然三妹和她都在想办法,但那一万块就像是个无底洞似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里也着急。

    “行,这七百多就当是你存放在我这里的,

    “电台?陈茹娇捂嘴笑,“我天天听广播,咋没人专门提醒我。

    手肘戳了戳坐在她身边的苏楚箐,陈茹娇故意道,“楚箐啊,最近你有听说小偷的事吗?还是说咱不认识警察局内部的同志,没人专门来提醒咱一句啊?

    苏楚箐认真思索片刻,“当然是要紧着重要的对象通知。

    “噗嗤。

    苏楚箐和陈茹娇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

    “行行行,是李志全,小李警官告诉我。苏彩秀想要装作板着脸,但没过两秒,就成功破功,“好啊,刚才开了你们俩几句玩笑,现在打趣的对象反倒变成我了是吧。

    “我们可没想着打趣你,陈茹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啊,这叫不打自招。

    “这么多钱,我当然不会天天都带在身上。今天是,陈茹娇瞅了眼苏楚箐,见她小口喝着茶,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这才继续说道,“今天是听曾经理说有将育才饭店租出去的想法,我反正刚才回去了趟,出门前就想着先把钱带上,万一,有用的到的地方,也免得重新再回去一趟。

    至于她话中的那个‘万一’,到底是什么,陈茹娇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异想天开,但只要有机会,她也想试试。

    “这敢情好啊,苏彩秀一拍大腿,“昨儿还在说要不要自己开个门店,既然曾经理不想干,咱捡个现成的店面,这不是走了大运。

    “不过,苏彩秀也有疑惑的地方,“育才饭店不是国营的嘛,现在能随便买卖了?

    “卖买肯定不行。

    陈茹娇又给她细致解释了一道,她将本次商业厅发出来的通知,从头到尾细致地讲解了一遍,有些细节,甚至是苏楚箐都没有关注到。

    苏彩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话音刚落,放下水杯,她快步跑上二楼,不一会儿,同样也捏着个用塑料袋捆绑严实的大包裹下来。

    一边将包裹拆开,她一边说,“这都是我最近买菜挣的钱,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