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安静下来。
大堂内衙役官兵纷纷站在两侧,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场审判。
堂上王薄均面露惊异,吴甡眉头紧皱,洪承畴神情冷峻。
种种指责,都是下狱杀头的重罪,所有人都在等候李毅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毅长长舒了口气。
他望着洪承畴平静地道:“抚台大人,农会与我有关联,这个我并不否认。可自始至终,农会只为救济贫弱,组织生产,所作所为,只是为让穷苦百姓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此言实乃狡辩。牧民一方,管理民生,皆是官府指责,何曾轮到小民自作主张,这置官府与何地,置朝廷与何地?李毅,你还说自己没有异心。王薄均大声呵斥道。
“死中求生,万物法则,饥寒之下,官府若是能救民,民又何必自救?
李毅眼神坚定地望着三人,高声道:“朝廷设置省府州县,官衙吏员何其多,本应受圣人教化,以百姓之心为心,以造福一方为责,上下一心,万民安康,国家富强。可是现实呢?
如今天灾人祸,饿殍满地,延绥数十万饥民流离失所,路途上皆是倒毙之老弱,丢弃之婴孩,可官府不思救民,反而上奢下贪,视百姓如鱼肉,频加盘剥,放任大户兼并欺压,如此世道,简直如阿鼻地狱。“
说到这里,李毅望着洪承畴,一字一顿道:“抚台大人,蝼蚁尚且贪生,敢问民不抱团自救,还有活路吗?
洪承畴没有回答李毅,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实话,李毅这番话振聋发聩,让他不得不承认官府的失责和农会的正当性。
不过心里承认,他也不会支持。
吴甡面带惊讶的望着李毅,他没有想到一个穷苦出身的武夫,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可他作为清流废物,并不认为李毅说得对,反而认为李毅在狡辩。
“天灾人祸,乃是上天注定,是贼寇作乱所致。只要勤修德政,告祭上天,剿灭贼寇,世道自然清明,百姓自然安康。
李毅你口口声声说官府贪墨,横征暴敛,指使民生凋敝,简直是一派胡言。如今皇上仁慈,从内帑拨发十万两让本官赈济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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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足以说明朝廷亲民爱民,定然会让官府赈济饥寒,恢复民力。
吴牲一套假大空的发言,一直在强调朝廷和官府的权威,还有进一步措施。
可是十万两银子,还是拨发给整个西北的转款,恐怕连水花都溅不起来,就会石沉大海。
在腐败吏治之下,连杨鹤都要频频退让,赈灾政策根本实行不下去,又有什么用?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没有一个人会说出来。
王薄均更是笑着恭维道:“皇上珍视西北百姓,是西北百姓之福,更是我等官员之福。接下来本官定然让所有官吏听从钦差大人的调遣,将朝廷的政策实行下去。
说到这里,王薄均更是不要脸的道:“之前朝廷通过安置饥民的公文。下官已经让整个延安府的官吏拿出闲置的官田军田,交给饥民耕种,安置了十数万饥民,相信不要多久,这些饥民就能安定下来,还能缴纳税赋。
吴甡闻言高兴地道:“王知府真乃能臣,本官定然上奏朝廷,为你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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