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见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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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

    “公子眼看着就要因念她而死了,他什么事都自己扛!虽也嘱咐过我不可以和别人说这些,我又怎能看他这么下去,就算公子打死我,我也要求求你!只要明昭姐姐愿意来一下……”

    阿紫听着动容,有些不忍。默了默,扶起小童道:“那你还是去请云枝吧。”

    “?!”

    “去吧。”

    “……你们当真狠心!我恨你们!”

    公主如今正忙,去时府会引人怀疑,在公主心里,大概没有什么是比任务更重要的。再者,此事她或许早已知道了,去或不去,该由她自己定夺,自己作为下属无权替她答应。若应了却做不到,岂不是更叫小童难过。

    她最近在打听另一线的情报,没留意到时府的消息,倒也是个疏漏。想起前段时间夫子还让自己来送还青松玉,顿觉诛心。然而此间种种,原也不该关她一个局外人的事。

    小童方才的话里,是已经知道公主的身份了,难道时倾也……!

    所以他是因此才忽然病重的?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瞒下此事。

    阿紫是个嘴严的姑娘。除了主上的吩咐命令,多余的事一件也不做。

    却说那崔公子杀了人之后就跑回了家,崔老爹崔老爷都护着他,将他看得严严实实,任谁来叫也不开门。

    “我出去办点事。”晏慎离给了小昭一袋钱,“你若觉得闷想出去玩,记得照看好自己。”

    “是为崔氏杀人一事?”她问。

    晏慎离不置可否,“你不必管。这几天照顾御风辛苦了,出去放放风吧。”

    “也还好啦。御风听话,很让人省心呢。”

    “它可不是一般的鸟宝,一般人它不亲近。可见,你是特别的。”

    他竟然管一只鹰叫“鸟宝”,小昭没憋住笑,调皮道:“御风就喜欢吃五花肉,谁给它吃五花肉,它就跟谁亲,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哩。”

    “那可不是,得看谁给的。不喜欢的人给的,再好它也不吃。”他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出去啦。”

    晏慎离让她出去放放风,倒正是个机会。

    听说时倾已经八日没醒了。她起初冰冷的心,慢慢软了下来,开始担心他。毕竟青梅竹马一场,怎么能看着他没命?

    不可光明正大地去,她准备轻功偷溜进去。

    春寒料峭,临水的梅花已经开了。越过小桥,一株红如宝石,疏影横斜,却莫名有些萧瑟之感。

    她在屋顶俯瞰了一阵子,待下边的一队人走了,便从上面一跃而下,正打算去卧房那边,忽闻到一股焦焦的味道。

    这里是时府最寂静的一个角落,平时少有人在,怎么会传来烧纸味?

    疑惑着转过头去,蓦地一惊!

    眼蒙白布的人儿正在那里,地上火苗窜得老高。他把一些黄纸和元宝叠好了,放进火中。

    细碎的灰,濛濛飘过眼前。她疑惑着朝他走过去。

    时倾不在卧房,却在这儿……他醒了?还在给谁烧纸钱么?

    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刻脸微微转向了她……

    手中剩余的几片纸钱簌簌掉了一地!

    那声音尽量平静着道了一声——“小昭姑娘?”

    她听见他语气微颤,以为他是冷着了,开口道:“大人既醒了,不好好歇着,怎么在这里吹风?”

    她的忽然出现,让他惊喜也猝不及防,一时差点没站稳,转瞬心底又袭上一股巨大的悲凉。

    “家母月前过世。”

    ——短短一句,说出来却让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

    他说什么?时老夫人……过世了?

    “怎么会?我听说……”

    她张了张嘴,却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时家和玉家关系近,时重夫妇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亲近得就如自家长辈一般,骤闻噩耗……

    两日前,从烟如梦来的歌妓谈了一曲《梅花三弄》。两日后,清晨才刚醒来的时倾,发现了藏在抽屉里的一封家书。

    许是怕他尚在病中受不住这打击,下人们把这封家书收起来了,暂未报知,可还是被他看见了。那封信上,写了母亲一个月前离世的噩耗。

    “我不孝,远在北燕,不能回家送她,只能……给她烧点纸钱。”

    “原来大人忽然重病,是因为这个。”她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拿了一点纸钱,“我曾到过晋国,听闻令堂是位巾帼英雄,心中亦存敬慕。大人若不嫌弃,也让我为令堂烧一点吧。”

    他的手绵软无力,看着她拿走了纸钱,点火烧着。

    如今他蒙的是条特殊的白布,从外看是实的,从内看却是透明,只隔着一层朦胧的白,可以看见外面的人。

    视线在一片朦胧中,精准勾画着她侧脸上每一个温柔的弧度……每一个,都牵着他的梦魂。那么近,却无法触碰,自是咫尺天涯。

    让她以为我病重是因这件事,也好。

    “父母在,不远游”的圣人遗训,是被我落得一干二净了。这书白读了十几年,到头来,想要的东西要不了,想留的人,留不住。

    早春的冷风如刀割,他看着她,轻声道:“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这时才注意到他确是憔悴至极。本就清瘦的脸庞如今更小了一圈儿,手指头更是分明得能突出骨头来……

    脸上白得没一点儿血色,语气却依然沉静温柔。

    又想起了长亭送别。

    长亭送别,飞雪红妆。

    那时候的他,气度高华地站在那儿,冷静得丝毫不像一个有温度的人,而像雪中的冰雕。

    她亦不知他是怎生忍耐着,才能看上去面冷无情,又是怎样在她走后再难压抑、醉酒伤身。

    “大人也别太伤心了。”抬手,极快又极轻地给他擦了一滴眼角的泪。“令堂不会怪你的。既是至亲,当知你心。”

    他的心随着她的动作飞速跳了几下。他知道,这是她作为顾小昭,能够给他的最多的安慰了。

    看着天,忆起了过往。“我曾有两次和我娘远别,一次是远赴瀛洲学艺,一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