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言从雨里走过来,他头顶撑了一把巨大的黑伞,雨滴不停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形成一片片轻柔的纱,模糊了背后的景象,只有伞下男人阴沉的表情显得格外清晰、可怖。
雨水溅在他黑色板鞋上,也不知道他在雨里站了多久,板鞋的颜色很深,看得出已经完全湿透了。
因疾走溅湿的裤脚还在往下滴水,配上一副阴郁的表情,活像一个变态杀人犯。
宋谨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脑子里一直回荡女人靠在墙边捧着腿呼呼的画面。
明明是一副矫情到不行的做派,可他就是无法从脑子里删掉那个可怜兮兮的小身影。
尤其是他一脚踹开门后看到她衣衫不整,一脸惊吓过度,表情苍白又僵硬。
漂亮小脸布满泪痕,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奔向他这个救世主,而是缩成一团躲进角落。
她不是最爱撒娇了吗?为什么不在那种时候示弱?难道是在玩她最爱的欲擒故纵?
脑子里接二连三冒出一堆问题。
宋谨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出了实验楼,宋谨言把钱丢进后备箱,钻进驾驶室换掉了身上湿透的衣服。
后视镜倒映出他奶白的皮肤,洁白如玉,因为体脂率不高,线条分明又流畅。
他眼尾微微上扬,五官立体英俊,留着狼尾,气质上显得有点阴暗,手指上常年佩戴一只银白色尾戒,金属的冷感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一股冷漠的疏离感。
又因为身材修长偏瘦,说话节奏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所以常常给人一种物病怏怏的感觉。
如果时栀没亲眼看他把陈哲放倒,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能打。
身上没有一块腱子肉是白长的。
宋谨言换上白色t恤,手放在车钥匙上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过了几秒,最后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认命地套上外套,拉开车门去接时栀。
她还有价值。
宋谨言想。
他走到大楼门口,抬头看见老师口中的模范尖子生,学生眼中一心只有学习的学神季淮川,把时栀摁在墙上亲?
他还是时栀名义上的男朋友,应该冲上去阻止的。
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动。
这时候冲上去,要干嘛呢?
是承认自己被绿?还是,和时栀提分手?或者严重点,向学校举报?
宋谨言脑袋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
他应该兴师问罪的。
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天灵盖,成为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脆弱的小姑娘。
“你要不要脸?连学生都勾引。”
时栀抿着下唇,“我没有……”是他先扑上来的。
怪我魅力大咯。
音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时栀解释过了,但宋谨言就跟聋了一样。
他嗤了一声,“我不碰你,你就这么饥渴吗?”
“让你勾引陈哲你是不是高兴坏了?不然为什么不呼救?刚才我那样闯进去坏了你和陈哲的好事,怎么,憋不住了?转头就骚到露着nz去勾引男学生?”
时栀被他一通输出整懵逼了。
他每一个字都化成匕首狠狠扎在她心上,疼得她连呼吸都困难,许久不能平静。
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就争先恐后地掉下来,卡在喉咙里的大石头疯狂往上挤,冲上大脑皮层,发麻发烫,整个人哭的粉嘟嘟的。
宋谨言不是没看她哭过。
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她哭,他就心烦,还有点……
不舒服。
“你,胡说。”纵使被侮辱,她也仍旧小心翼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男朋友,为什么不相信我。”
受他侮辱又不敢反抗的委屈,嘴角往下掉,不少碎发都落了下来,因为泪水和挣扎之后的汗水,贴在她的脸颊上。
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是我男朋友”这句话莫名其妙就抚平了那股暴躁的怒火。
宋谨言有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双白皙的脚趾上,脚趾莹润像一颗颗白玉葡萄似的,很嫩。
可惜现在上面已经站满了灰尘,看着灰扑扑的。
想起她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困在这,宋谨言把手里的伞塞进她手里,弯腰把人抱起,掂了掂:“打伞。”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时栀一跳!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把伞打开。
两人走进雨里。
她的脚在雨中被洗了个干净,上车后宋谨言直接扔了条毛巾到她膝盖上,“擦干,不许弄脏我的车。”
时栀哦了一声,乖乖开始擦腿。
她的腿很白也很直,肌肉和脂肪分布匀称,他平时训练用的毛巾擦过女孩大腿上的水渍,光是看一眼都能回忆起刚才抱她过来时,她腿上细腻的肌肤和他手臂亲吻时的柔软。
最他妈离谱的是,他居然有反应了。
宋谨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挪开脸,转向车窗的方向透气。
“好了没。”
“嗯。”
时栀擦的差不多了,她把毛巾捏在手里,“这个,我洗了还你。”
“不用麻烦。”宋谨言一把抓过毛巾扔到后座,“丢了就行。”
“哦。”
他一脚油门下去,开车去了教师公寓。
幸福学院作为镇上唯一的高中,学校建设很大很全面,时栀看到精致的教师公寓都惊呆了。
她本以为这个地方是个镇,教师公寓可能是个老破小,但恰恰相反,每两个老师一间宿舍,装修风格很温馨也很现代化。
一个大厅,两间卧室,厨房是半开放式,连着餐厅。
简直可以说是时栀的梦中情屋。
“不进去?”
进去?
时栀大惊。
他们……该不会是在同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