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让是玩家？
这个说法让时栀有点意外。
这些天他表现出来的模样，进退得体，和大厅桀骜不羁的样子判若两人。
始终保持着和她是继兄妹，兼前未婚夫妻的人设关系。
一个被她抛弃后退回到“好哥哥”位置的家人形象。
除了沙发上的那个吻。
想起那个吻，时栀脸蛋又开始发热。
如果他是玩家，照理说，他对时栀是没有感情的。
玩家的情感抽离于人物，是完全清醒的。
他在清醒的状态下和她接吻。
和她表白。
甚至还！
和她讨要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关系。
假设，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代入副本人设的感情。
那。
沙发上的吻，又是什么意思？
缠绵又深入，还很温柔。
如果是玩弄她，细节也太到位了。
时栀都忍不住想给这个戴着面具演戏的男人一个好评。
她看不透这个男人。
如果说他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企图蒙骗她，阻碍她完成任务的话，一切都还说得过去。
可他甚至都没有阻止她查案。
还主动协助她做视频的人像比对。
他的行为举止都堪称魔幻。
匪夷所思。
当然有一说一。
如果没有顾嘉让，她肯定还要花更多时间揪出校长这条线索。
也正是因为这样，前期她才没有怀疑顾嘉让是玩家。
这可是联赛啊！
他心得多大，才能帮竞争对手完成任务剧情。
“你怎么确定他是玩家？”
邢菲没隐瞒，“道具。”
“他天亮时候忙着去找你，我看他用加速道具了。”
音音忍不住提醒：【这个副本很多玩家的主线任务都是交叉的，帮助你的同时，他那边也在解锁新剧情。】
时栀：【啊？是这样吗。】
音音：【……】
时栀：【那好吧。姑且就当他不怀好意好了。】
这么看，顾嘉让恐怕是个影帝级的资深玩家。
“不能光凭你一句话我就相信他也是玩家。”
时栀刚和邢菲合作，也不完全信任她的话。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我答应你不告诉他。”
“但这样的话，我要怎么说服他和我结婚？”
邢菲：“这就是你的事了。”
看了眼她漂亮的脸蛋，“我是真的没想到顾嘉让人品不行，眼光挺好。”
时栀：脸红.JPG。
音音：【你争点气！脸红什么！】
邢菲看了眼她冻得发青的脚：“你的积分呢？快去兑换一瓶体能恢复剂。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尽早出去吧。”
时栀看了眼自己的积分，还有商城金额，脸蛋红了又红。
“我积分不够。”
时栀经过副本一吸引了不少颜粉，死忠。
按理说，不至于囊中羞涩连最基础的药剂都买不起。
但这副本中邪了。
商城的东西都是天价。
她的口袋，就像是拿着月薪3k勉强混口饭吃的人，硬要在一线城市挤出一套房的首付一样艰难。
“你的脸应该很吸粉，怎么会买不起。”邢菲不信。
“我真没骗你。”
时栀叹了口气，两手一摊。
“体能补充剂需要三十万一支。我真的买不起。”
“三十万？”
邢菲皱眉，调出控制板打开商城，“明明只要三百。”
时栀：？
她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又被系统针对了吗？
邢菲又给队友发了消息询问商城的价格问题。
确认后，告诉她：“你的商城有问题。”
“我卡bug了吗？”
“不是。”
邢菲有点同情她，“有人在开赛前对你使用了S级道具。”
“啊？”
时栀懵了，问音音：【这是真的吗？那你怎么没提醒我。】
音音无奈：【S级道具以我们普通系统根本无法勘查。】
音音：【更何况，你直播间现在才2级。】
联赛没办法升级。
也就是说，只有时栀彻底失败，复盘的时候才会发现端倪。
邢菲：“对方居然能想出用这么歹毒的办法，目的就是让你在这个副本里连道具都用不了。”
“看来是真的不想让你拿到【预告】啊。”
时栀：“……”
“能用s级道具的人，不简单。”
邢菲盯着她看了一会：“你不是新人吗，在上个副本得罪人了？”
时栀：“……应该没有吧。”
她开始后怕。
还好这个副本直接产生肢体冲突的剧情不是很多。
诡异作祟的情况也比较少。
整体设定更趋向于现实。
否则以时栀目前的处境，恐怕剧情进度都打不到一半，她就挂了。
“这个道具能解吗？”时栀问。
“能。”邢菲对道具的了解很多也很精准，“像这种S级道具一旦被发现，就很好破除。”
“你只需要用所有积分去买一个‘系统初始化’就可以了。”
时栀：“……”
大出血。
时栀咬牙买下“初始化”。
只听到“叮当”钱币落下的声音，她的余额变为0，商城价格瞬间恢复正常。
时栀：“……”
果然是这个原因。
“给你。”
邢菲知道时栀囊中羞涩，顺手从商城里买了一个补充剂递过去，“别客气，喝了恢复体力好干活。”
时栀：“……”
干什么活？
音音：【勾引男人的活。】
时栀：【……】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时栀接过，仰头喝下：“谢谢。”
“不客气。”
邢菲铁面无私，“你明天记得去跟顾嘉让结婚。”
时栀：“……”
音音：【看吧。】
我收回前面说过的话。
你不是哑巴，你是预言家。
邢菲没察觉时栀的嘴角抽了一下，自顾自地分析：
“我怀疑，跟踪狂也是学校里的人。”
“明天你们的喜糖我会准备好，给全校师生发一遍。”
时栀：“……哦。”
恢复体力，两人一前一后从冷冻库离开。
站在树荫里的人看到她们离开的身影，眼神阴郁。
“新室友？”
那个女警他认识。
是个鬣狗一样的女人。
又凶又难缠，还很敏锐。
姜野不喜欢这个女人。
他静静看了一会，放任她把时栀救走。
“我本来想杀了她的。”
姜野自言自语。
“她做错了事，就该死。”
他低着头，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眶里布满红血丝，眼尾染上一抹猩红，嘴角却扬起巨大的弧度。
“可是她好漂亮。”
姜野喃喃道：“如果就这样死了，世上就少了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这样多可惜啊。”
他看了眼脚边毛茸茸的帮凶。
“你说是不是，咪咪。”
小橘猫蹲在他脚边，安安静静地晒太阳。
听到姜野叫他，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表示赞同。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
姜野微笑起来，“那就不杀她了。”
小橘猫舔了舔爪子。
姜野抬头望向时栀渐行渐远的背影，舌尖嚼出最后一句话——
“我要把她做成娃娃。”
……
下午还是在备战考试的自习课。
时栀因为要换宿舍，找了其他科目的老师帮忙值班最后两节课，自己提前回到宋谨言和顾嘉让的宿舍里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拿上后敲了敲顾嘉让的卧室门。
房门拉开一条缝。
顾嘉让身上穿着家居服，头发有点凌乱，眼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看到时栀，他愣了一下。
“这么早搬？”
时栀笑了一下，“嗯。因为有新室友，我不想弄到太晚。影响她休息。”
“嗯。”
顾嘉让看她手里抱着鼓鼓囊囊的电脑包，伸手。
“我帮你拿吧。”
男人自然地去拿她手里的电脑包。
时栀突然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他的手：“不用！我自己可以。”
骨节分明的大掌僵在半空，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他垂下眼，拉了拉嘴角：“抱歉，我睡迷糊了，都忘了还没洗漱。你在这等我一下，马上好。”
时栀还想说什么，眼前的房门已经合上了。
她本来想说一个电脑包没什么好拿的，重的在隔壁。
但他似乎误会什么了。
时栀有点懊恼。
不久前，她偷偷用【纯爱之眼】验过邢菲话里的真假。
结果可想而知。
邢菲没有说谎。
自从知道顾嘉让和自己一样是玩家，和他待在一起就有一种被降维打击的错觉。
而且即便顾嘉让什么都不做，时栀也担心自己被老玩家算计。
音音：【那你要怎么和他提结婚的事？】
时栀：【……我就假装不知道他是玩家的事呗。】
音音：【你是打算让他把npc的马甲穿牢了，好扮猪吃老虎？】
扮猪吃老虎？
时栀哪里有那个本事！
时栀惭愧：【我是怕他脱了马甲明目张胆算计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怂。
你可劲怂。
音音已经默认遇事装鸵鸟是她的常规操作了。
时栀走到沙发边坐下，忽然感觉眼前有什么人影一样的雾气从她面前飘过，那个“人”还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时栀歪头。
刚才那个是错觉吗？
音音：【你在看什么？】
时栀：【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音音沉默了一秒，大喊：【时栀！】
【你的脸！】
时栀看向茶几的透明玻璃，脸上的黑色暗纹又开始若隐若现出来。
【滴——】
【主系统检测到您的san值正在下降……】
【检测到您体内阴气过重，请尽快离开这里。】
【主播请注意，您的san值已低于30%——】
怎么会降得这么快！
时栀感觉体表温度逐渐降低，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不敢耽搁，猛地站起身往外跑。
拉开门的瞬间，她傻眼了。
时栀：【！！！】
她，看到了满满一走廊的诡异！
他们的身体呈现半透明，两只眼睛漆黑空洞不见底。
在时栀拉开门的瞬间，齐刷刷看了过来。
时栀：“……”
现在关门应该还来得及！
她反手去关门，但也已经迟了。
诡异们发现时栀看得见他们，张着嘴嘶吼着朝她扑过来！
其中离她最近的一个半透明人影，在她关门的瞬间溜进去，张嘴朝着时栀的身体狠狠撞过去。
时栀应声倒地。
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音音：【时栀！】
直播间观众：！！！
死了？
音音飞快打开控制板，看到她的san值掉到了5%。
背包里提示有个S级道具生效。
是季淮川在开赛前塞给她的：【san值稳定器，可用时长：48小时。】
就是这个道具救了她一命。
否则按这个副本的尿性，诡异肯定已经把她的san值吞到0了。
“时栀！”
顾嘉让洗漱到一半，突然听到巨大的关门声，不久后还伴随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顾不上擦干脸上的水渍，随手抹了一把水珠就冲了出来。
看到时栀倒在地上的一刹那，他感觉心脏都快停了！
来不及细想，顾嘉让迅速把人从地上抱起放到沙发上，掐她人中。
“醒醒！”
这一招确实管用。
时栀是被疼醒的。
但是她的精神醒了，身体却不受控制了。
时栀：？
她“看见”自己的手握住顾嘉让的，然后用一种非常夹的声音说：“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你也是校长找来给我‘补课’的吗？”
她嘻嘻笑，贴在顾嘉让的胸口上，用脸颊蹭了蹭。
“你长得好好看，我好喜欢你。”
顾嘉让沉着脸，抓着她胳膊的手用力收紧，声线倏然变了个调，压得很沉很沉：“你不是她。”
“她？她是谁？”
“时栀”的手伸到裙摆的位置，一点一点往上提，“我也很听话的。我很聪明，你教什么我一学就会……”
顾嘉让一把按住她粉嫩白皙的手，不让她继续。
“不要用她的身体做这么恶心的事。”
“可是你明明就喜欢她啊。”
“时栀”用天真的表情说，“我看得出来。”
时栀听到这小鬼这么说，心想：天真，顾嘉让喜欢她，是演出来的。
下一秒。
她就看到自己伸出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你难道不想和她做快乐的事吗？”
顾嘉让冷眼看着眼前妩媚勾人的女人，明明是她的脸，但怎么看，怎么讨厌。
如果不是怕她受伤，顾嘉让现在已经把怀里会呼吸的玩意儿捏碎了。
哪还会纵容她在眼前蹦哒。
他盯着这双眼睛看了一会。
突然发现有点奇怪。
她的眼神，和行为无关。
他在时栀的脸上看到了羞耻。
他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害臊。
顾嘉让忽然起了试探的心思。
他回答：
“想。”
“非常想。”
“现在就想。”
时栀：！！！
顾嘉让捏住她的下巴，直视她紧缩的瞳孔。
啊，还真的是。
虽然被附身了，但灵魂还清醒着。
有趣。
顾嘉让故意低头吻住她的眼皮，“栀栀。”
“我忍不住了。”
他的手缓缓抚过她的腰，轻声哄道：
“我试试用我的方法，把你唤醒。”
“好不好。”
时栀：？
什么下流的方法！
把你的手收回去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