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笑看着她,不知该安慰还是该劝阻。
她说:“以后只要用得上我,你只管开口。沈棠,谢谢你拉了我这一把,真的谢谢你。”
沈棠微笑:“不用谢,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回到住处,沈棠才走进大堂就见保镖小付在电梯口等着她。
“您回来了。”小付面色有异地迎上来。
沈棠问:“我不是说晚点回来,你怎么不在楼上休息?”
“叶少在楼上,一直不走。”小付小声告知,“我们也不好得罪,所以......我现在送您去酒店先住一晚吧。”
沈棠知道叶仲文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轻声说:“周周呢?没发生冲突吧。”
“周先生还没有回来。”
“嗯,那我们上去吧。”
她坐上电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沈棠伸手捂住口鼻走出电梯,赫然看见叶仲文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背靠在门边,模样十分狼狈。
他衬衣领口敞着,平时永远保持板正和洁净的衬衣也变得皱巴巴的。
他脸上泛着红晕,显然是醉酒的状态。
沈棠意外地愣了十几秒,突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从没见过叶仲文喝醉,顶多只是微醺。
“方才叶少还是清醒的,我见他喝了酒,怕他情绪失控就没敢和他有正面冲突。”小付说。
沈棠过去,蹲在他身边,拍拍他:“醒醒。”
叶仲文没有任何反应。
紧接着,沈棠对小付说:“麻烦你帮我把他扶进去。等他醒醒酒再通知人来接他走。”
小付照办,将叶仲文扶起,送到客厅沙发上躺着。
沈棠让小付先回房休息,然后去厨房兑了一杯蜂蜜水放在茶几上备用,然后拿了毛巾来给叶仲文擦擦脸,擦擦手。
叶仲文难受的眉心紧拧,一把抓住沈棠的手,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愿放开。
沈棠被他的力道弄得蹙眉,轻声哄“没事,你休息一下再走。”
似是听到了这句话,叶仲文这才慢慢将手抽离开来。
下秒,她给马克发了消息,让他过来接叶仲文。
马克立即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她轻声说:“没事,我等你来接他。你慢点开,我暂时看着他。”
才挂了手机,叶仲文呓语说:“不准走,不准走。”
沈棠扭头凝视着他,心想这是喝了多少,才会醉到这样不省人事。
“沈棠人呢?”叶仲文开始说醉话,“沈棠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说清楚。”
沈棠拿来盖毯给她盖上,见他还在找自己,轻声回说:“我在这里,你不要说话了,睡一下,马克一会儿来接你。”
不一会儿,叶仲文爬起来作势要吐。
沈棠拿来垃圾桶,见他抱着垃圾桶吐了个精光,模样真是狼狈不堪。
待他吐完,沈棠递上蜂蜜水,强行让他喝上几口。
叶仲文眼角含着泪光,表情难受地一把抱住她,下颌枕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涣散地说:“是你对吧,不是我的幻觉对吧。”
“你躺好。”沈棠想推开他。
反被他胳膊箍住。
叶仲文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幽幽地说:“真的是你。”
“你醉了,放开我,躺着休息一下。”沈棠淡淡地再说。
叶仲文摇了摇头:“放开你就跑了,我不能放开。”
沈棠怔住,全然无所谓地说:“那随便你吧,我不和醉鬼计较。”
此时,窗外夜景正好。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
昏暗灯光中,叶仲文眼神一半迷离一半清醒,眼中的情绪没了平日的冰冷,全是挣扎。
他微颤着声音:“不分开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沈棠脑中突然嗡嗡作响,头皮也跟着发了麻。
理性令她立马拿出理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仲文眼角悄然划下一颗泪,闭了闭眼,无力地叹上一口气,似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轻声说:“回到我身边,我们不要再闹了。”
沈棠瞳孔颤了颤,心想他真是喝糊涂了,不悦地质问:“叶仲文,你把我当成谁了?”
叶仲文胳膊用力箍紧她:“沈棠,你凭什么敢这样对我。你这个无情的女人。”
沈棠狠狠怔住,用力挣扎了几下:“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
“叶仲文,你放开。你现在这样多可笑你知道吗?”
“谁敢笑我,给我站出来。我弄死他。”
“叶仲文,你方才是在求我吗?”沈棠用话刺他。
果然,叶仲文神情一震,手上的力道跟着松了松。
“我可以当作你喝多了,所以失态了。你方才那些话我也不会当真。”沈棠继续冷冷地说,“我不会蠢到以为,你喝醉是因为我,更不会以为,你是真的不想和我分开。”
叶仲文抿紧了唇,嘴角都在颤抖。
“我清楚,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你身边的一个物件。这个物件是你挑选回去的,你用着很是顺手。所以,你现在的负面情绪全是因为你不喜欢突然少了这个物件的感觉。”
叶仲文闭着眼睛:“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是一个物件。”
沈棠冷笑,“是吗?恕我没办法理解你的言行不一。”
“跟我回家。”叶仲文语气请求,“你可以提要求,我们重新谈,我尽力满足你。”
“我不要。”沈棠断然拒绝。
“你说什么?”叶仲文眼神一沉。
“你听清楚了,我不要。”沈棠没有半点犹豫,“叶仲文,你这个招数对我没用。硬的不管用,你就来软的是吗?为达目的,你真是能屈能伸啊,连叶大少爷的骄傲都不要了。”
闻言,叶仲文似是酒醒了,箍着她的手跟着放了开来。
“是我唐突了,演技过于拙劣了。”他眼神自嘲地看过去,说。
沈棠从沙发边缘起身,背对着他。
“醒醒酒吧,不然再失态下去,你又要怪在我头上了。”她冷冷说。
叶仲文眼底布满血丝:“你可以不用管我。”
“我让你进来休息,是不愿意让人看叶家笑话。”沈棠回,“我不知道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喝这么醉。但希望你搞清楚,这里不是你发泄的地方,我也不再是你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在我这里,你再也得不到安慰,也没人能给你包扎伤口。方才那些话,我一句也不会往心里去。你不想要放开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面子和控制欲。马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再坐一下就回去吧。”
说完,沈棠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
她呆若木鸡地坐在床边,想起上次在羽园,他是怎么利用她泄愤,又是怎么羞辱她的,心里仍像被针扎一样疼。
清醒了几分钟,她再出来,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她发了消息给马克。
马克开着车,见叶仲文坐在路边花坛边缘,赶紧停下车,飞奔到他面前。
马克贴心地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少爷,上车吧,酒后吹风,明天头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