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全本免费阅读
天界的传音之法有很多种,不同仙家有不同的学问。家族承袭的、同僚交涉的、师徒一脉相承的......无所不有。
早些年昭玉跟了帝君办事后,性子愈发冷淡,伯乐有事时常常喊不着人,无奈之下就诱骗昭玉用他的灵根接了自己的无为仙根。
他还独创了一道霸道的“睹思”传音术,此术不可能被师徒以外的人窃听,最主要的是有强制性,昭玉再想屏蔽伯乐的聒噪都没有办法。
前些日子伯乐勤于琢磨“赌思”,用它劝昭玉好好考虑历情劫的事情,让他瞧瞧有没有哪位仙家的姑娘能入了他的眼,刚好顺应了时下无拂花海乞巧盛会的热闹。
“情”之一字,同昭玉形如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昭玉向来清冷孤傲又严于律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拘泥于这等凡俗情爱上?何况他身为元武掣,肩上的担子叫他如何肯放得下?
他初识帝君时,帝君便叫其余闲杂人等撤去,叫他与自己屈膝对坐,相谈甚多,所涉及之面也盛广。
帝君言:“入了这恢宏天宫,凡俗那般的琐碎杂念皆应抛之脑后,爱恨情仇应被你舍弃,情欲二字更是要远远避之。”
于是乎,昭玉他从不信世间常言“只羡鸳鸯不羡仙”,只觉凡人眼界短浅。
他也从不轻易相信世间冷暖真情,也不信情爱难舍。说简单点,就是毫无人情味,冷冷冰冰的。
如今,昭玉定力极佳,近日在为天宫宝鼎异动的公事奔波四海的同时,却也能在他那师父没个正形的轰炸下幸存下来——
“徒儿,徒儿!”
“近日过得可好?吃得可丰盛?睡得可踏实?马上就是乞巧了!有没有考虑考虑给师父带回来一个喜人的姑娘,我看那月宫的兔儿仙就不错,还有那东海的几位公主也很不错啊!”
“害!徒儿你公务在身,不能陪师父,你怎么忍心让师父我孤寡一人?!不妨领位仙姑回来,好当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啊!”
“情劫一事于你定是有利无弊啊!你万年劫难迫在眉睫,不出意外便是与仙玉天生相抗的雷劫,以情劫抵了雷劫,不仅毫发无损,还涨了不知道多少修为,多么划算的买卖呐!”
……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此时也不多加列举了。昭玉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有时忽然觉得他师父话到一半,就变得奇奇怪怪,叫他不禁皱眉叹息。
有时,昭玉也时时会想他这好耐性到底是不是在他师父这里磨出来的。
近日,令昭玉比较意外的是,他这师父居然话锋一转,在乞巧当天就改了口,再没谈“情劫”、“仙姑”一事,倒是又变回了老德行,嘴上开始叨叨起别的来了。怕是又心中有所求了。
按老规矩,逢年过节,他往往又因公事所累,无法亲至伯乐府。故,他每每都会叫人送上不少名酒去,以酒代人,就当是他亲自去了吧。
昭玉正想到此处,伯乐刚好借“睹思”传了新信来——“莫同以往那般又拿酒糊弄我。我要徒儿亲至,有要事相谈。”
怕是要叫他亲自去他府上听他那些所谓的“风花雪月”的学问了。如此,他便更加不能去了。
不过,这酒还是要送的。
于是,昭玉叫元武殿中的一些天将清点好西江桃林岸今年新进贡的“西江雪”,准好妥当后送入伯乐府中。
此时昭玉还不知道这个不安分的师父又给他添了个大娄子。
事情是这么开始的——
蟠桃老儿舒坦日子过久了,早不惧那个从未见过真面的昭玉,他不服昭玉的管控,这此决心要损他个面子,并且将出发点安在了草包元君身上。
蟠桃老儿知道纵使伯乐这个死酒鬼再跟他不合,也不会拒绝一物的诱惑,那就是“桃花醉”。想当年,令这伯乐醉生梦死又求之不得的,全天下仅有这桃花醉。
桃花醉比起西江雪还要珍贵百倍乃至万倍,千年产一樽,其与西江雪不同的是,桃花醉性极烈,但却甘甜可人,饮尽一杯,便犹如美人软香入梦来。桃花醉向来是西江岸的珍宝,就算是面对天帝,也不一定舍得拿来供奉的。
蟠桃老儿故意挑唆了一帮人,在伯乐耳畔嚼起他与元武掣的坏话,引其气急败坏。
局面大乱后,他就出面,先用伯乐跟昭玉师徒不合的传言大做文章。
人多时对伯乐展开施压,对这个话题极度敏感的伯乐,一定会为了证明自己而反驳流言。
这时他提出设宴,用桃花醉引伯乐入宴,言只要昭玉也出席,就能一举否决所有师徒不合的流言。
但众所周知,元武掣殿下从不出席任何宴会,伯乐最后肯定难堪,流言乱飞不说,师徒关系定是损地厉害。
通过伯乐来损昭玉的面子,不仅不会引火上身,还能解气,这个法子对于蟠桃老儿来说如何不妙?
伯乐很快就如他所愿地上了钩,心急之下头脑不清醒,又遭了桃花醉的勾引,决然应下了这场鸿蒙宴。
好了,这场宴会,他去定了。昭玉,也必须去定了。
于是,这才有了伯乐一反常态唤睹思一事发生,不过,他可不敢直白地告诉昭玉自己闯祸了。
还妄想先用简简单单一句“要徒儿亲至,有要事相谈”把人骗过来再说。
不过,昭玉可不吃他这一套。
……
于此同时,毗邻山貌似又有了更进一步的线索,希望也逐渐不再渺茫。
元武殿内,一位府上文将面带不解沉重地踏入主殿,先是同昭玉俯身作了揖。
“殿下......”
显然,这位文将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是还未有所进展,那便不用再道了。”
昭玉正凝眸观测着身下仙文铺设而来的山川地形图,这是毗邻山的山势,昭玉还在苦思不解。他见文将如此,不假思索地认为是线索又落入瓶颈,于是不恼不怒地挥挥手,意思他离去。
“殿下......其实有所进展了,”文将默默叹了口微乎其微的气。
昭玉指点金粉山川图的苍劲玉指在半空中顿住,他转而抬眼看向神色紧张的文将。
这些天彻查天宫宝鼎异动一事,昭玉可谓是快要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来,恨不得一头栽进这个“无底洞”。
因为毗邻山多次巡回未果,他便又回府动员了全府上下所有消息网,文武官员双管齐下。他其实未想过,这成天只会在天界禁书阁足不出户、阅览千书的文将先有了线索。
“为何不言?”
昭玉显然是对这位文将的做法不满,他淡然却极具威慑力的眼神看得文将心里发毛。
“此事,大抵与殿下之师——伯乐元君有些因缘,不知天书指引是否会有偏差......故不敢言。”
昭玉起初确实觉得文将所言犹如天方夜谭,这平日在大事上相对“安分守己”的师父能做什么事情?何况事情涉及的可是天宫宝鼎,伯乐尚未有此能力。
“其实若是非要追溯前因后果,准确而言,此事更与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