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沈澈才发现他的存在。
“哥,你回来了。”
沈屿“嗯”了声以示回应,佣人已经挂好了画,退了出去。
沈屿想起来一些事情,随后问姜沅:“蜜月旅行想去哪里?”
沈澈听见两个人在商量,便也出去了。
商业联姻,也有蜜月旅行的么?
不怪姜沅这样想,毕竟她扮演的角色就是白月光,而白月光总是会很早就下线,并且由于白月光对于男主的特殊性,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有真爱的。再加上沈屿和白月光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只是见了几面,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羁绊,所以两个人肯定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就是一场为了利益的商业联姻。
起码在沈家那边是这样。
——姜祁疼爱妹妹,与沈家联姻在他那里不是出于利益考虑。
姜沅没有多想就答道:“我都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
既然老婆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那他就找好资料,让老婆选吧。
不熟的夫妻俩之间的氛围安静极了,待在这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进一步的升温,沈屿借口有事要忙,去了书房。
在他走后,姜沅坐在画室里,看着空白的画布,一直没有动笔。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想画的,姜沅正要起身去隔壁的琴房,就看见沈澈来到了画室里。
或许是看到沈屿下去了,沈澈知道画室里面只有她,所以就上来了。
沈澈手上拿着一杯温水,递给了姜沅。
姜沅道完谢,接了过来。
她确实有些渴了。
姜沅喝了一口水,听见沈澈问道:“嫂子,你要画画吗?”
姜沅实话实说:“暂时还没想好画什么,所以准备去练琴了。”
沈澈垂下眸看着姜沅喝水,不自觉的舔了舔唇,似乎也是渴了。
但他却没有要转身下去再拿一杯的意思。
姜沅低着头喝水,没看到沈澈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少年语气期待:“嫂子不知道画什么的话,那画我,好不好?”
画人么······
姜沅还从来没有画过。
她之前画的,一般都是风景画。
今天可以尝试一下。
姜沅放下水杯,点了下头。
“我以前从来没有画过人。可能会画不好。”
沈澈可不担心这个。
“我也是第一次让别人画我。嫂子,你放心画。你画画技术这么好,画什么都好看。”
姜沅的画室里还留着沈澈上次拿来的椅子。
或许是想长期和她一起,沈澈已经让管家定制了几把椅子,连同琴房也放的有。
沈澈把椅子推到姜沅指定的地方,在椅子上坐下。
姜沅压好画纸,拿起画笔,抬头观察着人。
沈澈坐在椅子上,就像一个乖宝宝一样,双腿并拢,两只手搭在腿上。
姜沅提醒:“不用这么拘谨,放松一些坐就好。”
沈澈连忙调整了姿势。
他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颇具有少年感。此刻正安静的坐在窗边,金色的阳光轻柔地洒在他身上,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乌黑的短发泛着淡淡的光泽,微风吹过,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前。
一双眉毛浓密而整齐,眉峰微微上扬,墨色的瞳仁显露出几份天真。姜沅刚一看过去,便惊讶地发现,那双瞳仁逐渐变成了暗红,随后是深红,最后转变为血一样的红。
丝丝血迹从沈澈嘴角流下,他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像是完全不担心姜沅会看见似的,当着她的面,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擦掉血迹。
姜沅看着属于沈彻的那张脸逐渐变成了一片空白,紧接着另一张陌生的脸从上面长了出来。
这是一张几个人中最为俊美的脸,仿佛被上天精心雕琢,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眼尾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深邃的暗红色眼眸,犹如暗夜中的寒星,璀璨,却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与危险。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般轻搭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直的鼻梁似山峦般高耸,薄唇勾着一抹邪肆的弧度。
转变容貌的时候,男人也没忘记换姿势。
他悠然的靠在椅背上,双腿随意交叠成二郎腿的姿势。右手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另一只手轻搭在腿上,指节微微弯曲。
忽略掉刚才掉san的画面,现在的场景还挺好看的。
姜沅许久没有见到过这张脸了。
她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男人脸上,在对方眼中,她是因为被催眠了才这样。
刚才有什么在干扰她的判断,只不过被姜沅屏蔽掉了。
意识到沈澈试图催眠她,她想了想,还是配合了男人的行动。
毕竟她现在可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些毫无抵抗之力。
她这次穿进的,是恐怖?
毕竟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类。
姜沅能够接触到的人有限,唯一一次去公共场所,还是在婚礼那天。
当时婚礼上有许多人类,不足以让姜沅判断。
如今系统不在,许多资料她都无法获得。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多出去看一看,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以及,她需要做什么。
姜沅在男人的“催眠”下,开始为他作画。
由于平时姜沅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眸色也是淡淡的,如今这幅冷淡无欲的木然模样,根本无法让人看出她没有被催眠。
而且,楼肆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类能够抵御他的催眠。
他倒是本分,就算是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把人催眠了,也没有做奇奇怪怪的事,只是让姜沅为他画了一幅画。
画画的过程并不短,但期间并没有人上来。
姜沅喜欢安静,除去午饭与晚饭时间,如果不是她主动按铃,沈家的佣人都不会擅自过来打扰她。
等姜沅画好了画,还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下子跳起来,紧接着,姜沅就看见他从身体里“吐”出了画框,当着她的面把画装裱好,而后“吞”进去。
男人的身体就像是沼泽地那般,放上画框便会慢慢往里面陷,很快就把画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