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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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想起来之前云郗和她说的。

    那时候云少天师说,他心慕一位高门贵女,看来恐怕正是他身边那位女郎了——否则以少天师对静圆女冠的脾性来看,怎会与人并肩而立。

    明锦说不上来心中什么滋味,不过这般一站,倒从方才的惊慌之中抽身出来。着实是她关心则乱了,便是遣两个腿脚快的仆从去问,也比她这样的身板子强撑着去追要来得快。

    再说了,若是云少天师在见心上人,自己过去算个什么事,没得打搅了人。

    冷风叫她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这样跑出来若是叫鸣翎知道了,少不得一顿骂,于是赶紧往回去。

    鸣翎果然已然知晓了她一个人跑出来的壮举,恨不得在她头上狠狠敲一下,连忙将她给逮回去沐浴喝药了。

    倒是远处那二人慢慢停下了步子,高个儿的女郎瞥一眼云郗的神色,见他有意无意往那边看过去,倒有几分奇怪:“你在看什么?”

    “与你无关。”到明锦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了,云郗才自己往自己云房而去,眉心却微微蹙着。

    他没想到,明锦竟会追出来。

    如此风寒大雪……

    但他旋即又想到今日在厢房外听到的,心想大抵自己也没甚资格再管了。

    那女郎见他神情,短促地怪笑一声:“千里迢迢叫得我出来,也不管管我这一趟出来付了多大代价,到了就这般待我?”

    她面孔英气,说这话的时候挑高了眉,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云郗懒怠管她作色,转身就走了。

    那女郎却好似习惯了他这般,也不见生气样子,扯了扯自己高束的立领,又将裙摆一卷,大步追了上去。

    *

    等明锦沐浴更衣,正在鸣翎要杀人的目光下捧着姜汤喝的时候,外头的人就来了,说是少天师处送了新的药液过来。

    这药液是给她浸金珠的,她每日睡前都要含一会儿,药液也得每日换。凑巧明镌亦从外头回来,好奇打开闻了闻,笑着说道:“我闻着,怎么像风寒药的味道。”

    明锦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看到阿兄便想起来云郗送来的信中所言,只关切地问起他今日针灸的情况如何。

    明镌答了,见妹妹面有倦色,便没再烦她,叮嘱她吃了药早些休息。

    明锦今日也着实乏了,早早地取了金珠压在口中,躺在床榻上慢慢地想今日诸事。

    这药液的味道和昨日的确实有些不同,明锦想到阿兄随口说的那句话来,又觉得想这些没甚意思。

    鸣翎见她没有睡意,又正巧明镌这一趟过来带了不少东西来给她,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便捧了几个匣子过来,问她哪些要留下用着,哪些先收到箱笼里去。

    她打开匣子,里头多是些金玉之器,应是给她赏玩的。明锦对这些没甚太喜欢的,就摆摆手,示意鸣翎先都收起来。

    但在鸣翎欲起身去收拾的时候,明锦忽然瞧见匣子里头似有一块很有些眼熟的东西,出声叫住了她,将那一块东西拿出来一看。

    那是一块玉珏,成色极好。但明锦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相似的,细细一想,想起来前些时日云郗随手赠给她的那一块。

    那枚玉珏确实好看,明锦先前叫鸣翎挂了起来做压襟,如今正在她梳妆台上放着。

    她把两块玉珏放在一起,一看,发现这两块玉珏竟当真是一样的规制。云郗所赠那块所刻蟠螭纹,兄长赠她的那一块磕着蟠虺纹,瞧着应当是出自同一位雕刻师之手,而两块玉珏上翠种的走向甚至都能拼在一处,想着连料子都极有可能是同一块。

    鸣翎见她感兴趣,将匣子里头收着的名录拿了出来,明锦扫了一眼上头,发现这一块所录的是“潘老遗作蟠虺纹珏”。

    明锦对玉器了解不深,但也听闻过这位潘老的名声,乃是江南一带极为有名的玉刻大师,三十年前名声大噪,更是被请入宫中,专为皇室贡品。

    只不过他在入宫前也留下许多作品散佚民间,时至今日,明锦手中竟也得了两块,竟凑了这样一桩巧事。

    明锦笑了一下,鸣翎便问:“殿下喜欢,可要将这一块也取出来做腰佩,正好凑一对。”

    明锦唇边的笑微顿,片刻后却摇了摇头,竟叫鸣翎两块都一起收到箱笼里去了。

    鸣翎心中奇怪,但也不曾多问,只依言去办事了。

    *

    而静圆女冠,此时已然安全下了山,被至滇南城中去了。

    平阳真人腿伤未愈,她也没有立即动身离开的想法,便在滇南城中寻了个客栈先住下,等平阳真人养好伤再说。

    滇南城中人来人往,还有许多番邦之人,是以民风混杂,在城南建起来一座巨大的胡人酒肆,静圆女冠所赁客栈,正在其中。

    平阳真人好酒,她便奉师之名出门,先往酒肆里买酒去了。

    道袍有些扎眼,她便换了寻常衣裳,将帷帽也戴上了,问店家雇了一匹小马,顺着官道往酒肆而去。

    而她仍旧在想,明锦所赠的那豆荚究竟是何意思,没想到小马走了一会儿,竟一口啃在旁边路人鬓边簪着的牡丹上。

    那是个娇娆的胡姬,被马儿啃了一口之后顿时花容失色,吓得猛退两步,一笼自己的细纱披肩。

    她还不曾开口,倒是身边跟着的男伴先拧了双眉,打量了一番静圆女冠的模样,见她穿着素净又寡淡,看着衣着不怎么富贵,顿时大呼小叫起来:“颜颜头上这朵牡丹,乃是我花重金买来的,你的畜生将它给吃了,你要如何赔!”

    静圆女冠这才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

    人这样说,又确实是马儿先动的口,静圆女冠没甚好争辩的,看了两眼那牡丹的品相,虽已经遭了小马一嘴,但也确实可见楚楚可怜之貌,便先从马上下来,想将腰间钱袋解下,从其中取出些碎银赔偿。

    那男子本是一嘴,没想到当真将她唬住了,见她一个弱女子,身形又窈窕,忍不住动了邪心,狮子大开口起来:“你这点银子就想赔,你可知道这牡丹值多少!冬日少花,没有十金我是绝对不依的。”

    静圆女冠顿时怔住了,再是好脾气,也忍不了这般敲诈,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