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身上逐渐泛起热/意,他呼吸沉了沉,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转头去搜寻方才给他送果饮的那个小太监。
果不其然,后方侍立的宫人中早已没了对方的踪迹。
是谁做的……
江望津正想着,那种从尾//椎/蔓/延而来的异/样感让他差点没支/撑/住。
即此时,他的手腕被扣/住,江南萧将人拉/住,视线扫过他的面容,心头一阵怒/意在翻/涌。
江望津似有所觉地抬眼,同时整个人都往对方身上靠了靠,而后浅声道:“果饮。”
江南萧目光下落在那个装着果饮的玉壶上,脸色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理智在撕//扯。
众目睽睽之下,其他臣子瞧见太子殿下忽然站起来走向江侯爷。此前二人的关系众所周知,故而只以为两人有话要说。
然而,下一瞬就见江望津靠在江南萧身上,微垂着头。
江望津只觉体/内像是有火在烧,他把头埋下去。
这个举动也让场上其他人觉出异常。
江南萧单手将人揽在怀里,拿过玉壶,朝迅速带着人上前的杜建抛去。
见状,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只见他们刚上位不久的太子殿下,视线锐利地扫过场中,每一个同他对视上的人都不禁震了三震,一股危机感从心底升腾。
“将宫门封锁。”江南萧声音发沉,几乎冷得掉冰碴子。
“太子殿下何意啊?”其中就有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江南萧:“谋害当朝侯爷,张大人以为,此人当不当诛?”
他的气势太强,仅是一句简单的对话,张大人当即怔住,连与他四目相对都做不到,只能道:“确实当诛。”
这时,席位上有几人站起身。
蔺琰带着探究的视线投向他们这边,蔺澈也跟着露出几分忧虑的表情。
最后是邬岸,他眉头紧皱,当即便出声询问:“侯爷怎么了?”
他唯恐出什么事,主子连象征身份的太子玉佩都给出去了,侯爷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什么人居然敢在今天这种场合动手……
江南萧并未看他,而是垂着眼,轻声开口:“还能站吗?”
江望津抓着他的衣襟,须臾,他才极低地说了一句,“……热。”
说罢,江望津再次将唇/抿/紧,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那种火喿//热的感觉层层递进,像是要将他完全点/燃。
江南萧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将人拦/腰抱/起便离开了大殿。
林三跟着出去,同江南萧行了一礼后飞快去找赛清正去了-
江南萧一路把人带回东宫。
而他封锁宫门的消息也传了开来。
清和殿中,硕丰帝得知后并未说什么,似乎在等待着最终结果,颇有种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末了,他道:“可查出来是谁动的手?”
高河战战兢兢:“回陛下,还未。”
察觉对方身上的气息逐渐冷沉下来,高河连连道:“不过暗卫那边有了点头绪,似乎、似乎是后宫那边……”
话音落下,高河把头深深垂下。
岂料他刚一说完,硕丰帝便仰头大笑起来,连日来的郁气终于散去不少,他那双充满阴毒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快意。
迟早,迟早有一日,他要把那个人的儿子也送下去,好叫他们一家团聚。
他既然能斗得过对方,那么对方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区区黄毛小儿!
思及此,硕丰帝朝空空如也的殿内招了下手。
同时,一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双膝跪地,并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
“朕让你们去杀了端亲王,如何了?”
自那日后,端亲王连夜便前往了封地,硕丰帝待他出城后方才派出暗卫。
暗卫道:“回陛下,端亲王……跑了。”
眼下,约莫已经安全回到封地了。
硕丰帝大掌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废物!”
上次没能在太子的册封大典上除去江南萧就罢了,连个小小的端亲王都解决不了。
硕丰帝站起来,双手搭在桌面上,呼哧呼哧口耑//着粗//气,脖/子上青//筋/暴//起。
一时之间,大殿中好似风雨欲来。
而另一端亦是同样。
江望津不断去拉//扯自己的衣服。
“热。”
他好热,快要热死了。
“阿水乖,赛神医马上就过来了, ”江南萧看着他露出来的大片白//皙,脚下更快,“再忍/忍。”
不知那药是什么,会否损害到对方的身体,眼下,江南萧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想到下/药之人,他眼中浮现起戾气。
“是你做的?”
在江南萧离开后,蔺琰前往明华殿——宫门虽然封锁了,但并未限制众人的行动。他甫一踏入大殿便遣退了其他宫人。
慧怡皇贵妃正在抬着手让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给她将制好的蔻丹涂抹在指甲上,她云髻堆翠,身着华丽宫装,气度雍容。
见他进来后还未请安就劈头盖脸地将问题砸下,慧怡皇贵妃蹙起眉,稍稍不满。接着,她微扬起下巴,红唇开合,声线慵懒,“对,就是本宫做的。”
太子如今势大,连陛下都拿他无法,她自是知晓其中利害。可既然动不了对方,并不代表动不了他身边的人。
慧怡皇贵妃上次算是在江南萧那里吃了亏,她当然不会这么算了。
“放心,本宫已安排妥当,那些知情者也全都再也开不了口。至于那个小太监……他是云妃的人。”只不过被她摆了一道,当了枪使。
蔺琰眉头深深拢起,蓦地道:“不要再动他。”
江望津是他看中的,即便眼下还不是自己的人,可他依然见不得对方被冒犯。只不过这个人是他的母妃,蔺琰尽量放缓语气。
在他的认知里,两人相交数年,曾经一起经历颇多。上一世蔺琰亦不曾苛待过对方,他给予后者安全的环境,对方为自己出谋划策,江望津也从来都不负他所望。
至于他口中说的‘杀了他一回’是什么意思,蔺琰暂时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醒来后就回到了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仿佛前世就是一场梦。
但他既成功了一回,便有把握再成功一次。
前提是,对方会为他所用。
“本宫听澈儿说,他并未答应你。”慧怡皇贵妃不以为意,不是自己人,她为何不能动,“璟珺,不要意气用事。”
蔺琰道:“江望津还有用。”
慧怡皇贵妃收回手,她的贴身大宫女退了一步,垂首静立后方,“哦?什么用?”
蔺琰眯缝起眼,“他很聪明,能帮我做很多事。”
闻言,慧怡皇贵妃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然蔺琰却不打算再说,“母妃不必管了。”
慧怡皇贵妃:“一定要他?”
蔺琰颔首,“我要他。”
慧怡皇贵妃神情有些凝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蔺琰缓声说着,“我不仅要他,还想要他的人。”
话落,‘哐啷’一声响起,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响彻殿内。
外殿,隔着层层纱幔,蔺澈站在纱幔的遮挡下,他眉头紧锁。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蔺澈思索一瞬,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接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蔓延。
江望津……-同一时间,江望津只觉难受极了。赛清正匆匆忙忙赶到,今天的他依旧一袭红妆。
江南萧一眼都没落在他身上,直接让人开始查看。
杜建很快也回来了,“禀太子殿下,那送果饮给侯爷的是云妃的人。”
“云妃?”江南萧嗓音发寒。
杜建点头,“是,那小太监原本不肯招,我们便动了刑。”现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云妃,五皇子的母妃。
“把人丢到云妃宫里。”江南萧漠然道。
杜建领命。
江南萧看着他的背影。
云妃……
他并不觉得是云妃,五皇子先前才同九皇子一起被罚禁足,后又与蔺琰斗得不可开交,对方原何要对仲泽下手。
纵然不是云妃,也不防先将罪名定下。届时云妃又怎么会干等着看自己被人陷害,必然会做最后的反扑……
江南萧将怀疑暂且压下,快步回了内殿。
赛清正已经给人把过脉了,药也看了,“是迷迭香,小公子喝得虽不多,但这药//性//太烈……”
平常人只要沾上一点都能体会到那种难以自控的感觉。
“他撑不住。”江南萧看出他的迟疑,果断下了定论。
赛清正点头,他上次就说过对方的情况,江南萧亦记在了心里。
“但此药还需疏//解。”赛清正望向他。
不能真的做,可是需要把药//性//压下去,所以,最终还得看对方怎么来。
江南萧哑声开口:“我知道了。”
赛清正一脸敬意地出去了。
当朝太子,竟甘愿当柳下惠。
待人一走,江南萧便掀开幔子,看向榻间的人。
江望津这会已经把衣衫/褪/下大半,额头、鼻尖全是汗水。他微微闭着眼,听到动静后略微抬了抬脸,眸子缓缓睁开,朦胧一片。
“都听到了?”江南萧放缓语气,上榻把人捞/过来。
江望津迷迷糊糊的,什么都顾不得了。长兄的身上很凉,很舒/服。
江南萧取了条帕子给他擦汗,这个也是凉的。江望津稍稍眯起了眼睛,要去夺他手中的帕子,江南萧便松开手给了他。
隐约间,江望津看见自己双//膝之间的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锁定他。
少顷,对方埋首,声音徐徐传来,“虽然没有准备,但……”
“仲泽。”
“长兄要帮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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