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袍子撩起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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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解意抿了抿唇。

    一旦被主人拒绝,他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在,他先前和舟微漪达成了协定。

    而此时,舟微漪也果然站出来开口。

    “确实不妥。”舟微漪道。

    裴解意:“……”

    裴解意无声地望向了他,舟微漪方才在他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复又开口,“不过,阿慈,你的确应该留一道禁制在他身上作为标记。毕竟他是你救下的……应属舟家之人。即便到了登仙宗,也是如此。”

    舟微漪所言,已经并不算隐晦了,就是怕裴解意去了登仙宗,便忘记自己是舟家家仆的意思。

    这种禁制起到的“标记”作用,实则是某种控制的手段。

    当然,并非全盘操纵控制,不然和傀儡邪术也没什么区别了。但能牵制对方的部分修为,以及被刻下禁制之人,永不能行背主之事。

    我心中微微一动,这倒是能解我最后那一丝顾虑,和我的目的不谋而合。

    但我从未想过这样做,原因算是有两个。

    一是这种行为到底有点侮辱人,舟家有无数门客,又圈养家仆,从未有几个被打上禁制的。都是修真之人,虽不会轻易脱离世家,变为独身行走的散修,但真正要离开的话,仅需两不相欠,并不会被强行扣留。

    二则是这种术法有伤天和,也不是说用就能用的,否则修真界也要乱套了。

    禁制施展并不相同。要么是凭借境界压制,强行刻上——而且施术之人,至少要在分神期境界以上,我自然达不成。

    要么就是被施术人,是全心全意接纳禁制的。相当于将自己的肉.身灵识都敞开暴露,一览无遗地随人驱使,才有可能施术成功。

    且只是嘴上投诚也无用,必须全心全意也是如此认知才行。

    就像从前有“心甘情愿被刻上禁制”,以谄媚主上所表忠心的,最后发现也根本刻不上印记,就非常尴尬了。

    纵使他们嘴上是这么说的,心中也可能是这么想的:愿意以部分的自由,换来主人的信任。但只要有轻微的、哪怕是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不愿意,便有可能导致施术失败。

    这是完全无法以自己的意志为操纵的,人能欺瞒自己,却总不能欺瞒天道。

    而我如今抬眼看着裴解意,自然很是犹疑。

    裴解意到底是如何想的?

    最终,我还是开口,“……不必了。裴解意,如果你想去,我可以答应你,不用刻上禁制。”

    我看裴解意在那一瞬间,露出了有些茫然和惊惶的神情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便出口打断了他。

    “禁制和你所想的并不一样,它不仅仅是个图纹标记而已。”

    我简单介绍了一遍禁制的作用。

    凡人家奴脸上黥字又如何?只要不屈服,将脸遮一遮,总有逃亡的机会,谁会在意这些。

    但修真界的“禁制”,是真正具备有操纵效力的,我不能因裴解意不知晓,就欺瞒他自愿与我结禁制。

    裴解意这时候,当然也明白为什么舟微漪答应他的事,却临时改了口风。他原以为是改换了另一种形式,却没想到在修真界,这种事是更具有某种玄妙的效力的,还真是——

    正合他意。

    这是比凡人的誓言文书,都更具有意义的存在。

    苍天为鉴,厚土载念,由天道下所见证而结成的“关联”,是绝对无法被斩断的存在。

    是现今的裴解意,最最需要之物——

    裴解意低头,他几乎不敢看眼前的小主人,因为他此时做出的事,几乎可以说是“违抗”了。

    如果能得偿所愿,他绝不会再违抗主人。

    “如果无法得到您的禁制,”裴解意的声音很冷静,四肢百骸中,却像是有什么灼热如岩浆般的物质在流淌着,“我不愿意离开您身边一步。”

    舟微漪听见那番话,却是眼底微微一冷。

    我:“……”

    ……嗯?

    我的确茫然了一瞬。

    这算什么,你们修真天才的怪癖吗?不过这种是不是太小众了?

    舟微漪开口,“阿慈。”

    他微笑起来,又有一丝为他人多番考虑后显出的忧愁,“我看小裴是很诚心的,不如就让他得偿所愿吧。”

    我:“……”

    倒好像是我在为难他一般。

    一时间,我甚至都怀疑修真界中有关“禁制”的认知偷偷修改了,无人知会我。

    唯一觉得不妥的反而是宋星苒。

    他觉得实在

    是太奇怪了。倒不是为裴解意着想,只是“禁制”下的主仆,是一种相当紧密、密切的联系,毕竟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仆人,有时候比亲人还要更加可靠。

    这还是舟多慈的第一个,这种意义上的仆人。

    裴解意总给予宋星苒微妙的威胁感——明明不管是看修为,还是看身世,对方都绝无可和他相提并论之处,但宋星苒就是莫名地觉得裴解意让他看不顺眼。

    宋星苒并不觉得,让裴解意再占据一点“特殊的位置”——纵使没人稀罕。那会是一件好事。

    这几乎是他一种直觉的本能了,宋星苒难得如此的敏锐。

    他拍了一下正帮裴解意说话的舟微漪。

    “微漪兄,”宋星苒皱着眉,“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难道觉得这是件好事吗?”宋星苒实在不解。

    舟微漪微倾过身,的确有些困惑地“嗯?”了一声。

    “不是件好事吗?”舟微漪反问道,“一个可以信任、忠心耿耿的仆人……”

    舟微漪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多好啊。”

    永远只是个下人而已。

    下人怎么能僭越主人呢?

    “我不觉得是好事。”

    宋星苒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这件事说起来和他也一点关系没有,他实在想不到以什么立场来阻止——

    我当然也听到了宋星苒和舟微漪的对话。

    他二人压低了声音,但我又不是个聋子,在宋星苒开口的瞬间,我便挑眉望了过去。

    他觉得不是好事?

    有我这么个主人,他太可怜裴解意了么?

    一瞬间,我那反骨又起了作用,故意冒着坏水地说,“宋星苒,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宋星苒微怔,下意识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有点高兴,又非要强装着含蓄道,“嗯,你觉得对那就……”

    “不过我不采用。”我看着裴解意,语气懒散,“还跪着?站起来。说过了,以后别跪来跪去的——跟过来。”

    裴解意立即站起身,哪怕仍是那副平静面容,我却总觉得能看出几分难言欢欣来。

    宋星苒:“……??”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