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诀别词[破镜重圆]》全本免费阅读

    回去的时候,天边刚刚翻出鱼肚白。

    沈宴宁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困了,刚上他的车,脑袋就昏昏沉沉起来,强忍着撑过一个红灯后,终于没忍住,靠着车窗睡着了。

    孟见清趁着间隙,扭头看她。

    小姑娘身上还套着他的外套,睡姿很安稳,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头倚着车窗,半边脸沐浴在晨光里,安静祥和的模样让他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顺手将空调冷风调低了一个度。

    帝京的早上,哪怕是周末也依然堵得水泄不通,但这天孟见清少见的有耐心,陪着她在高架上一寸一寸地挪着。

    沈宴宁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她宿舍楼下,孟见清解了安全带,明晃晃地看着她。

    “你怎么没叫醒我?”她直起身,嗓音有些干涩。

    孟见清单手撑着方向盘,朝她浅浅地笑:“你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怎么叫你?”

    闻言,她下意识抹了抹嘴角。

    干的。

    抬头,看到他笑得恶劣,像个幼稚的初中生。

    “孟见清!”她急得喊出他的名字,五官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生动起来。

    孟见清都被她给逗乐了,看着她,抱拳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沈宴宁红着脸看他,有些气恼也有些难为情。

    孟见清觉得不能再笑下去了,否则这小姑娘真有可能摔车门走人了。

    他止住了笑,帮她拨弄了几根凌乱的头发,接着从口袋里掏了掏塞到她手里,“拿着吧,挑了挺久的。”

    沈宴宁低头看,是昨晚他送的那块玉坠。

    像是知道她要拒绝似的,他说:“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你什么都不要,我很难让自己心安理得面对你。至少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能代替我。”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诀别了。

    清凉寂静的早晨,阳光探进窗内,质地上乘的玉在光下更加澄净透亮。沈宴宁滞愣地拿着玉坠,指尖反复摩挲着,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谈不上悲伤,只是有些失落......手指突然摸到反面一块凸起的地方,她下意识低头仔细端看。

    完全看清的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提起半秒,她甚至都忘了放下,举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孟见清冷漠的眉眼在这个清晨被一点点柔化,他轻轻地说:“没来得及找人开光,但希望也能保你一生顺遂。”

    那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宁字。

    是安宁,也是沈宴宁。

    有一种爱,无法给予,也无法避免,但不管怎样,干涸的沙漠里总能开出玫瑰,就好像有些无法说出口的话也总有人能明白。

    那个早晨,沈宴宁短暂地拥有了这个人。

    这一天,她套着不合身的外套,手里攥着孟见清送的玉坠,满心欢喜走进了宿舍。

    开门的一瞬,华今坐在桌前探出脑袋,毫无意外地和她打招呼:“早啊。”

    沈宴宁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收住,笑容僵在脸上,动作滞缓地扣上门,说:“早。”

    华今笑眯眯地看着她,素净着一张脸,表情不言而喻。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走到自己位置上,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你昨晚是睡在寝室吗?”

    “没有啊。”华今埋首在包里翻找,找到那只丝巾扣后,往桌上随意一扔,然后朝她莞尔一笑,“我整晚都在梁宵一那儿。”

    沈宴宁有点发愣,看见她桌上那只镶嵌着满满碎钻的丝巾扣,问了句连她自己都觉得蠢的话:“你喜欢梁宵一?”

    “喜欢?”她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呵笑一声,“喜欢他的人这么多,哪差的了我这一个。”

    大约是觉得她太单纯了,华今转过身,大发好心地指点:“我跟他就是各取所需。他图一时新鲜,我贪他的权力,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没什么谈感情的必要。到了一拍两散的时候,各自往外走,他过他的逍遥日子,我走我的康庄大道,谁也不欠谁,多自在啊。”

    沈宴宁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味着她这番话,觉得不太合理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苦笑着扯扯嘴角:“是挺自在的......”

    “可不是。”华今回身,对着化妆镜抹口红,“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其实挺没意思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人,一朵花轮着玩,也不嫌脏......”

    她说这些的时候,挺平静的,像是习以为常。沈宴宁静静听着,忽然发现眼前的华今和自己认知中的不太一样,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过分的清醒。

    华今待会儿要回家一趟,她家有个奇葩规矩,家里长辈过完生日第二天要全家聚个餐,俗称家宴。

    她说她要回家以表孝心。

    “对了,”临走前,她拍拍沈宴宁的肩膀。

    Diptyque的檀道香水在空气中飘过,清冷的檀香味有种要立马遁入佛门的感觉。

    她善意提醒:“衣服不太合身。”

    她们的宿舍楼是全院最后一栋,正对面是一座矮墙,蔓绿色的爬山虎从最高处挂下,几只小鸟飞过,清脆地鸣叫,婉转莺啼间兜住了一整个凉夏。

    手里涔出一层薄汗,玉坠凹凸不平的棱角刺得沈宴宁掌心一阵钻心的痛。她摊开,发现上面被尖角刺得凹陷了一块。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特别怕疼的人。小的时候生病挂水,别的小孩都躲在妈妈怀里哇哇大叫,只有她乖乖撩起袖子,不哭不闹任护士扎针。有一次发烧打点滴,恰好碰上新来的护士,她血管细,扎了三四针都没扎上,最后手背都扎青了,她愣是没喊一句疼。

    因为她知道,母亲很忙,没有时间安抚她这些情绪。只有自己尝过苦头了,才会知道天凉要穿衣,冰水要少喝。

    她相信华今的劝告是真诚地且发自肺腑地让她远离孟见清,至少别丢了自己的心,但是这些对她没用。

    如果非要用句话来描述她当下的心境,大概就是她不想自己的二十几岁活得太畏手畏脚,连好不容易攒起的心意都要吝啬。

    怎么说呢,这辈子有些南墙你非得去撞一撞。

    ......

    那个周末,沈宴宁哪也没去,在寝室窝了两天。

    帝京突然大降温,她晚上开着窗户睡了一夜再加上和孟见清瞎闹腾的一晚,成功把自己折腾到感冒。

    周一早上,她戴着口罩,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准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