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确定是她？！”江辰着急地追问。
实际情况，似乎比他知道的要更加复杂一点。
胖子往前走了点，挡在了林灵和江辰之间，现在林灵浑身是伤，江辰着急忙慌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他担心原本就不牢固的合作联盟出现裂痕，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别着急，有事情我们慢慢说……”
林灵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肺部都是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找到的碎纸片吗？在你们离开我的宿舍之后、楚磊来之前，我在拼凑那些碎纸片，其中一些碎纸片的材质更加厚实一点，是一份特殊纸质的报告，虽然只有前面的一些基本信息，但是也已经足够了。”
“什么基本信息？”
“验尸时间是2020年6月18日，验尸人是法医陈立成，这是一个女尸。”
“2020年6月18日……”江辰喃喃，“我自从五月份之后，就没有再联系她了，她最后一次给我发消息，是5月12日，之后我给姐姐发短息和打电话，她都没有回复……”
胖哥紧张地追问：“那你姐姐是5月份失踪的？”
江辰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她的最后一笔银行转账记录是6月2日，在安西路的ATM有人取走了她账户里仅存的3万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本人操作，我当时报警了，也让警方去ATM调取了监控画面，但是恰好监控摄像头损坏，没有拍到那天的任何画面。”
胖哥叹了口气：“这一定不是偶然！摄像头说不定是人为破坏的！就为了取走你姐姐账户里的存款，那或许在这之前，她就已经……”
江辰摇了摇头：“她失踪后，我报警了，但是警方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我在她的房间里的桌子上只找到一张纸。”
江辰说着，从外套的内夹层里拿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片，这张纸片满是褶皱，甚至破损了两个边角，上面显示着这艘【永夜号】的出发日期以及船只注册代码。
胖子点点头：“所以你就想到这艘船上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姐姐。”
“嗯。”江辰此刻已经平静了一点，他抬眼看向了林灵，“然后呢，那份尸检报告还有什么信息？”
林灵眉头深锁，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自己拼凑起来的纸条，她缓和了语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尸体颈部的刀伤是致命伤，伤口右深左浅，长度6.8厘米尸体的眼球被挖，颈部有掐痕，尸体左前臂有三处刀伤，长度自上而下分别是2厘米、4厘米、5厘米，右前臂也有两处刀伤，长度自上而下分别是3厘米、4.5厘米，伤口呈斜形。”
密室很安静，林灵原先就略显空灵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加诡异，就像是来自地域的死亡使者，轻声低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信息。
“此外，尸体肋部有多处殴打造成的淤青，左侧锁骨骨折，右侧肋骨断裂，右腿膝盖骨被打碎，双腿有绳索勒痕，生前应遭受过殴打及捆绑……对了，江辰，死者□□有多处刀伤，体内残留□□，但DNA无法与DNA库内的基因比对成功。”
林灵说着睁开了眼睛，对上了江辰铁青的脸色。
她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如此可怕，凑在一起，都能想象出死者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毒打折磨。
胖哥听着林灵的描述，视线朝着标本看去，果然看到标本上有些刀伤和淤青，虽然楚磊已经对外伤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缝合了伤口，并用一些特殊的药品去除掉人皮表面上的伤痕，但仍然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残留的痕迹。
这些，是没有办法抹去的。
这些，是死者苦难的证明。
就算强行用特殊的涂料或者药物抹去，也依然会存在着蛛丝马迹。
这个标本上写着江盈的名字，也就是说，那份尸检报告，也是江盈的尸检报告。
她或许已经死了，早被剥掉人皮、做成标本之前，早就已经死了。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被剥皮的疼痛，不是被活生生剥皮的，但残忍的是，就算是死亡之前，她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浑身是伤……
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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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标本，脸色阴沉得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凝重。
林灵瞥了一眼，楚磊靠着墙壁还昏迷着，已经被胖哥绑住了手脚的他，还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揭穿了。
“……江辰，节哀顺变。”胖哥拍了拍江辰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个叫做江盈的女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她是被杀害的，而且在死后还没办法安息，还被做成了人皮标本，收藏在楚磊的密室里，她的灵魂，永远徘徊在了永夜号上，她的痛苦、她的悲伤，无法诉说，无法感知，她被遗弃在这里的，每个晚上都在寻找自己的人皮，以血肉模糊的样子，徘徊在鬼船上，无法往生，无法平静……
半晌，江辰才开口说道：“是谁杀了她？”
“不知道……尸检报告并不完整，只记录着尸体的信息，并不是完整的调查记录。”林灵摇了摇头，“你报警之后，警方没有通知你调查进度吗？”
“没有。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尸体就是江盈。”江辰别开了眼睛，“目前，我姐姐的案子还是按照失踪人口处理而已，这个尸体或许他们是在某个地方找到的，例行公事一样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和解剖，并记录在案。”
胖哥挠了挠头：“不对啊……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尸体应该是先到了警方手中，尸检之后，形成了尸检报告，后面才又到了楚磊手中，被做成了标本……可是这个逻辑说不通啊，为什么在警方手中的尸体，会落在楚磊身上？他也不是法医，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渠道能够搞到尸体？”
林灵补充：“甚至……陈洋手中也有这份尸检报告，就我目前拼凑的碎纸片的信息来看，垃圾桶里并没有其他尸检报告，也就是说，从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来看，陈洋手中很可能只有江盈的尸检报告……他从哪里拿到的尸检报告？他认识江盈吗？但是为什么在知道这份尸检报告是江盈的情况下，却没有跟警方报告尸体身份，这是为什么？他是不是……在刻意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