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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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流了一地血,除却脖子那道致命伤口,其他地方并未有痕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正是朱七。

    他眼睛圆瞪,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沈念安环顾四周,脑袋里大大的疑惑,他不是在大理寺吗?为何死在沈家旧宅?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不敢久留,转身往僻静处去,离开了旧宅。

    赶来的正是萧钰一行人。

    昨晚大理寺官员大多回家过节,只留了少数人值守。这也是他任大理寺卿后定下的规矩。

    平日里办案,大伙儿都是随叫随到,吃住在大理寺更是家常便饭,除夕正好跟家人团圆。

    不想就在这一天出了事。

    萧钰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近朱七,大家不约而同让出了条路。

    “一刀毙命。”东从查看了伤口,摇头说道。

    萧钰扭头打量这处荒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地方?”

    东从会意,走过来,凑近些,低声道:“这是沈家旧宅,荒废有些年头了。”

    又是沈家,看似无关,却处处都透着联系,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又想告诉他们什么?莫非真有息族后人在复仇?

    “大人,会不会是……”萧钰一个眼神过去,他自觉地闭上嘴。

    身为大理寺卿,见过的案子无数,鬼神之说他历来不信。沈家旧人也好,息族余孽也罢,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绝不妄下论断。

    “把人抬回大理寺,叫仵作验尸。”

    “留下的人四处查看,找找线索。”

    东从指了两人收拾尸体,余下的人被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往不同的方位查看。

    “大人,这边有情况!”

    萧钰和东从快步过去,果见地上有一摊燃烧后的灰烬。

    东从蹲下身,凑近了去看,还能看清一层层的纹路。

    “灰烬保存完整,人应该离开不久。”也许是听着他们的动静才离开。后边那句话他没说。

    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萧钰示意大家回大理寺。

    离开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荒宅。沈宅,到底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回到金柳巷时,沈念安心里乱糟糟的,一股幽香袭来,她停下了脚步。

    腊梅阵阵幽香,逸过高墙,盈满了整个金柳巷。

    观棋打开大门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看着院墙,不知在想什么。

    “女公子怎么站在巷子里?”

    沈念安回过神,摇头往大门内走。真正见到那两株腊梅,她又忍不住驻足。

    这般毫无章法的树,竟能生出那么香的花来,倒叫她忍不住要侍弄一番。

    观棋觉得今日的女公子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只能在她身后跟着。

    见她拿着锄头时,有些哭笑不得,忙上前阻拦。

    “女公子,现下是摘花的时节,可不是松土。”

    沈念安动作一顿,嘴角微微抽动,正好看见拿着笸箩过来的听书,丢下手里的锄头,就去拿她手里的笸箩。

    “那就摘花!”

    听书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一脸询问地看向观棋,观棋微微摇头,跟着沈念安,“女公子,我们帮你。”

    正宝十一年,新年伊始,金柳巷那家腊梅花香最浓的人家里,仅有的三个人正在树下忙碌摘花。

    “朱七死了。”沈念安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观棋和听书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她身边来。

    “他不是在大理寺吗?被杀了?年关还杀人?”听书跟连珠炮似的,突突问了一堆。

    “女公子在何处见到他的?”观棋没去搭理她,听书的脑子一向跟她们不同道。

    沈家旧宅。

    沈念安一下子就被牵了起来,思绪乱窜,需要一个爆发点,再没心思去摘花。

    她将笸箩丢在一边,两手环在胸前,闷闷地退到了一边,“城西的一处老宅子里。”

    观棋敛下眸子,必是沈家旧宅无疑。

    听书平日里大大咧咧,可在这件事上却显得尤为谨慎,她慢慢挪到观棋身边,不再说话。

    观棋深吸了口气,“朱七于我们本也无甚影响,弄清这件事不难,只需盯着大理寺便可。”

    “女公子切勿忧思过重。”

    沈念安扯了扯嘴角,终究没再说什么。但愿一切都只是她多虑吧。

    她看着观棋,“明日一早你随我去邝府。”转而看向听书,“叫人盯着刘伯,一旦露面就拿人。”

    “寻个僻静的地方,条件要好些。”

    听书点头,见她没再说朱七,忍不住又问,“大理寺那边需不需要派人盯着?”

    “暂时不用。”沈念安摇头,她已经有了计划。

    何况萧钰不是吃素的,不管朱七的死是不是大理寺所为,都和大理寺脱不了干系,这里边必定大有文章。倘若他们贸然行事,难保不被人利用。

    年前拜帖就已经递到了邝府,沈念安到时,邝璟已在大门口等候。

    “念念!”见了马车,他高兴地往马车处走去。

    沈念安掀起帘子,见到熟悉的府邸,还有门前熟悉的石狮子,视线落在邝璟身上,一团团迷雾正等着她来解开。

    “御史亲自来迎,我的面子可真大!”沈念安提起裙子,从马车跳到地上,眼中有一抹俏皮。

    邝璟挑眉,想给她一记爆栗子,手抬起想想又放下。

    “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场合,还不如跟你待着舒坦,父亲已经在书房,我带你去。”

    沈念安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什么也没说,提步跟了上去。

    邝其楠寒门起家,娶了荥阳郑氏女,一路爬到兵部尚书的位子,膝下二子均在朝为官,长子邝佑更是天子近臣。

    今日之邝府,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沈念安一路上都在感慨,对于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也多了些犹疑不定。

    她顾着想自己的事,根本没看路,直接撞到了邝璟的背上,鼻子一阵酸疼。

    邝璟无奈转身,挑眉看着她,“想什么呢?”

    从她慢慢落下步子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有心逗逗她。

    沈念安摸着酸涩的鼻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眼四周,还在回廊上,明明就没到书房,有些哀怨。

    “你做什么突然停下来?”

    邝璟被噎得无话可说,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下巴微抬,十足的桀骜。

    “念念,不管你今日跟我父亲谈论什么,又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她有些讶异,紧抿着唇没说话。

    这副模样倒是可爱得紧,邝璟不自觉就笑出了声,不知是笑她可爱,还是笑自己可笑。

    他们认识太久了,即便前些年她一直在扬州,但他一直都知道,念念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凭她的性子,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这条路,谈何容易。

    “前边拐弯就是书房了,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