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沈家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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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宝十一年正月初八,漠北使团入晟京城,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晟京城中骑马过,至承天门西街的四方馆下榻。

    街上围满了看热闹的晟京百姓,二楼的窗户也挤出不少脑袋,大家都想一睹漠北人真容,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叫大晟打了那么多年?

    从人们的神情上不难看出失望,他们与我们并无二致,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张嘴,笑起来跟西域人没什么两样。

    沈念安也在人群中,看着一匹匹马从跟前过,她可以确定一点,虽然人不是好人,但马却是极品。

    “马背上坐着的男子是漠北的二皇子,别看他一副憨笑嘴脸,可是漠北一顶一的主将。”听书歪着头,凑到沈念安耳边低语。

    沈念安心里咋舌,真是人不可貌相。

    身后跟着的宝马香车吸引了她的眼球,笑着称奇,“漠北人也兴这个?”

    宝马香车是时下晟京贵人们的最爱,每年花朝节前后,晟京就是一片花海。

    “听说这二皇子的胞妹是个美人坯子,估摸那马车里的人就是她了。”听书捏着下巴,突然有个好玩的想法。

    “女公子,你说和谈带个美人,美人计?”她一想到漠北人高马大的美人,没来由地恶寒。

    沈念安在她脑门上扣下一记爆栗子,“朝堂上的事没那么单纯,与其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干点活!”

    听书摸着脑袋嗷嗷叫。

    沈念安转身的瞬间,瞥见对面巷子口的身影,眼睛眯起。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转身不见了。

    “女公子,怎么了?”观棋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

    沈念安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

    巷子里的人正是青从,萧钰在他身后,故而沈念安没能看见。

    他再探头的时候,见沈念安已经转身离开,拍了拍胸脯,“幸好没被发现。”

    萧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大人,你去哪?”青从见他不搭理自己,跟了上去。

    萧钰仍然不回他。

    本就是来认个脸,遇到安念一行人是个意外,却也是个意外收获。

    至少,她也对漠北人感兴趣。

    “大人?”东从这孩子除了聒噪,还有个缺点就是执着,没回他便一直问。

    萧钰被问得烦了,深吸一口气,终于停了下来,“咱们是来找线索,不是来看热闹。”

    东从眨巴着眼睛,他知道啊。

    “回大理寺。”说了还不如不说。

    和谈在即,但那跟大理寺的没什么关系,他们的眼下的任务查清朱七被杀的真相。

    沈家旧宅,兵防图,漠北,这三者之间的牵连,有一个人必定清楚。

    萧钰回到大理寺,直奔看押路垚的监牢。

    有了朱七从大理寺监牢被带走的前车之鉴,他花了两天时间把里里外外的人换了个遍,如今路垚的安全是整个大理寺的重心。

    “让你找的宅子如何了?”萧钰一边走,一边问东从。

    “大人,还在找,晟京城这样的宅子属实不多。”其实是他把这事给忙忘了。

    两人过了几道门,才来到关押路垚的监牢外。

    “在这守着。”萧钰叫东从守在监牢外。

    路垚换了个监牢后发现,这里不仅宽了许多,也清静不少。萧钰进去的时候,他正在闭眼假寐。

    见到来人,倒有些惊讶。

    “萧大人可是奉命前来提审?”这个后生的事,他也听过一些,怀远侯的儿子,是个拎得清的。

    自打来到这大理寺监牢,圣上好似忘了他这个人似的,不提审也不释放。上次见到小姐,他也有些拿不准外头到底什么形式。

    萧钰在石桌前坐下,拿了两个碗,倒上了水。

    “路将军此话,倒叫晚辈惭愧。”

    路垚来到石凳上坐下,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那就是私事了。”

    “本将虽是你的阶下囚,但没有提审的圣旨,我可什么都不会说。”

    萧钰又给他倒了一碗,“破案是大理寺的职责,配合大理寺断案是每一个大晟人的职责。”

    好厉害的嘴皮子,路垚掂量了下,本就只是想杀杀这年轻人的锐气,这一番话倒叫他有些下不来台。

    “既是断案,本将自当配合。”看在这两碗水的份上,他也应了。

    配合就好说。

    “路将军可还记得当时与你一同被关在监牢的犯人?”

    “年前敢抓进来那个?”虽是在监牢,他也听到了点风声,听说人死了,可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正是。”萧钰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我们在城西的沈家旧宅找到的尸首,当时那里有别人祭奠过的痕迹。”

    “啪!”碗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萧钰看了看人,又看向碎成很多片的碗,意味深长道:“路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路垚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既然来问自己,说明小姐的身份没有暴露,祭奠之人十之八九是小姐,只是杀人?会是小姐吗?

    如果是,小姐为何要杀他?若不是,又为何偏偏死在沈家旧宅?

    他只觉得有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人围住了,处在一团迷雾中,看不透彻。

    “沈家出事的时候,本将在西北,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又能想到什么?”

    他站起身,两抢着走到模板床上,望着从窗子投下来的光影,仰头叹息,“关于沈家,我知道的并不比大理寺多,你来问我,不如问令尊。”

    “如今再谈旧事并无用处,我今日来,是想问问路将军,依你对沈家人的了解,他们可会进行报复?”

    “何来的报复?”路垚愤愤不平,直接从模板床跳到地上,跟他大声对峙。

    “当年这案子是圣上亲下的圣旨,难不成杀进皇宫去?更何况,我认识的沈家人,绝不会做危害大晟之事!”

    皇家当年的行为暂且不论对错,单沈将军在西北军中的威望,怎么可能做出偷盗兵符之事?

    他也绝对相信小姐不会做那样的事。

    萧钰肃然起敬,他敬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为守疆土的千千万万将士。

    “路将军对息族了解多少?”

    路垚扭过头来,眉头紧锁,“息族?”

    他摇了摇头,“我对息族了解并不多,只知嫂夫人是息族锦的传人。”

    “你没见过她的族人?”萧钰一直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如今想来,可不就是沈夫人吗?

    路垚又走回石桌前坐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嫂夫人是沈大哥换防路上遇见的,当时我在场,所以还记得。”

    “嫂夫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