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份干净,确是血皑王室。比常人警觉,每每跟踪,总会被其觉察,丢失踪迹。派人挑衅试探,身手深不见底。”
短短几行,没有更多的内容。
从这上面也看不出什么其他东西,只能知道对方是一个谨慎又武力高强的王室。
闻人佐烧了那信,它化成不再可视的秘密。
那之后,约定的日子如期而至。
十月三一,历经数月的“绝生幕”终于迎来了预选赛。
今天,将有十几名候选者在场地内较量,最终,会有三位候选者晋级,参加最终的赛程——“不尽死斗”。
绝生幕年年循环往复,但观众的热情常年不减。这已经成为了摄文人生活当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当他们从整日的疲惫工作之中解放出来后,急需某种释放压力的方式恢复精神,有许多人便聚集到角斗场“戈首”来,欢腾雀跃,重新找回做人的感觉,而非巨大机械中的某一个部件。
每个月,戈首都会举行很多场比赛——生死赛,大型赛事的预选赛,点到即止的友谊赛,单纯切磋武艺的表演赛,等等。人们来看比赛,几乎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但是却对此乐此不疲。
今年的角斗场与往年相比没什么变化,依然人满为患。
闻人佐到达戈首,随着观众一同进入建筑,建筑通体砖红,整体呈圆柱型,每一层都开了采光用的横窗。等进入了戈首之中,便能看见其内部的结构——头顶是半圆穹顶,外围上方是观众台,下方是选手准备室、困兽区和入场通道等,整个戈首能够最多能容纳两万人。
场地中央有一个数人宽的圆柱,圆柱上方是司戈的讲台,司戈即为比赛进行解说的人。讲台边上有四条连通外周平台的下沉阶梯,司戈发话时,位于四条空中阶梯上的传话人便会把他所说的内容传到观众席各处。
当下,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他们不光有摄文本地人,还有从其他城池而来的北陆人,甚至也有不那么常见的南陆人的身影。
而决斗赛事之所以如此火爆,是因为每个人都是赛程的一份子,他们为自己看中的选手下注,根据最终的成绩赢取奖金。
走上一段台阶后,闻人佐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平台,这里的视野最为良好,能够看清场内的每一个处景象。
赛程还没有开始,摄文王的专属席位是空的,一般来说,对方总是最后一个才出现。
而已经有稀稀落落地几个大臣落座于他们自己的位置,随着闻人佐的出席,人们向他投来目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和他打一声招呼,而元帅已然习惯与此。
随着奏乐声的响起,开幕仪式启动了。
又过了不久,摄文王与其侍者姗姗而来,姜昆维一如既往地风姿卓越,他往平台的最前方一站,奏乐立刻停了,观众热烈地欢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的身上。
司戈登上了讲台,大声喊道:“接下来,有请摄文王为本次比赛预言——!”
高台之上,姜昆维闭眸沉思,像在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生成缔结,感受着它的引领。
半晌后,他睁开了湛蓝的双眼,像是接受到了什么启示一般,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的双眼在通向未来的罅隙中看见了这样的预示——‘尊贵的囚徒、消失的婴孩、不满的弦月,他们将一同奏响通往终局的乐章。’”
“陛下已然给出了预言!”那大嗓门司戈喊道,“而今日的三冠当属谁手,各位观众,还请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力,向你们认定的选手投注吧!”
姜昆维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高台上退下来,他没有坐在自己的王位上,而是四下寻找着些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闻人佐身上,朝他招招手,意思是让他过来。
闻人佐起身,离开了大臣之间。人们狐疑地盯着他,似乎在对他受到的特殊待遇而议论纷纷。
姜昆维带他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观众席,这里的视野也不错,但不是姜昆维经常待着的那一个。在那席位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血皑王室杜光欧。
依照约定,今日是和他交代行动方针的一天。
杜光欧见到姜昆维,起身迎接,“摄文王。”
姜昆维请他坐下,两个地位甚高的人坐在一起,遥遥观望着地下的比赛场地。
两人开始交谈起来,问话的是杜光欧:“摄文王,听你刚才那么说,是已经知道这次比赛的会是哪三名选手胜出了?”
姜昆维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有一个模糊的画面,我的能力向来不告诉我太多内容,只告诉我大致的图景。”
“预知力。他们都这么称呼你的能力。”杜光欧道。
姜昆维道:“听起来还挺厉害,是吧?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没什么厉害的,只是偶然能窥得一些天机。我很小的时候就获得了这份神力,当时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居然能看见未来的事情。”
赛场上,十几名选手亮相,司戈逐一介绍着这些人的出色之处,下方的赛事人员让选手们排成一排,抽签决定比赛的次序。
姜昆维盯着他们,半晌,他说道:“这里面会选出来三个人,参加最终的不尽死斗。”
杜光欧闻言问道:“不尽死斗是什么?”
侍者将果盘摆放在一旁,姜昆维拿了一颗紫色的浆果,塞进自己的嘴里,说道:“是绝生幕这个比赛的终局。前三名选手进入赛场撕杀,最后的胜者留在场上,接受无尽挑战,不给吃喝,不让退场,直到战死。”
血皑的王室张了张嘴,目光落在那些选手身上,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知道有点残忍,但我的子民渴求这些,所以我为他们搭建了这座‘戈首’。”姜昆维看向对方,道,“绝生幕的参赛者要么是罪犯、要么就是心甘情愿来参加的人。”
杜光欧:“原来是这样。”
姜昆维问他,“我的友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这么做吗?”
杜光欧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对姜昆维问道:“摄文王,你会觉得无趣吗?”
“什么?”
杜光欧:“你已经知道未来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怎么会,过程也是一种享受。”姜昆维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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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的拄着自己的座椅扶手,说道:“我们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先是无法逆转的寒冷,而后是瞬息发生的死亡。可难道知道了这些,就从现在开始不活了吗?当然不是,我看到太多的人依然在努力生存。”
“确实。人总会死,总会……”杜光欧说道,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听起来有些恍惚。
姜昆维说:“所以,过程很重要,享受也很重要,一步步变好更重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似乎完全没有进入正题的打算。
他们想聊,闻人佐便没有打断他们。只是,他的思绪也免不得飘远了,时而落在场地之上,时而落在他们的谈话之上,时而在空中,时而在地下,时而在这里,时而不在这里。
穹顶上飘下来了一张薄薄的入场券,似乎是哪个观众不小心脱手了。它像一只坠落的鸟,孤独,寂寞,没有同伴。闻人佐看着它,想象那是他自己。
“闻人。”
第一声呼唤,闻人佐没有反应过来。
“闻人。”
第二声呼唤,他从游离意识中清醒过来。
“陛下。”闻人佐看向自己的摄文王,回应他道。
“陪我走一趟。”姜昆维如是说,他从座位上起身,往席位后方的廊道走去,没有说明自己的目的,只是让闻人佐跟上来。
闻人佐听从命令,也起身离席。
他们沿着下行的楼梯阶走去,离开了繁杂的比赛场地。走到一半,闻人佐大概猜出姜昆维是要去做什么。就像每个平凡人一样,他有净手的需求。
至于为什么叫上他,而不是随便传唤一个护卫,这其中是否有低看一等的嫌疑之类的,元帅丝毫没有往那方面想。王需要他陪同,他便顺应这个需求。
闻人佐在与他一前一后走路的过程中,呼唤道:“陛下。”
“怎么了。”摄文王没有回头,径直走自己的路。
闻人佐打算把前些天有关杜光欧的调查告知姜昆维,“还请您对那个血皑王室多加留意。根据我近几天对他的调查,这个人身手不凡。血皑不像甾染,那个建立在天骨盆底中的城市以其贸易出名,王室没有出征打仗的义务,杜光欧如果当真像我调查的那样身手不凡,就有些不正常了。”
姜昆维一笑,模样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这么严肃是要说什么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杜家的二儿子而已,他是什么水平,我心里有数。”
听他这么说,闻人佐若有所思,“您……使用了预知力吗?”
姜昆维耸耸肩,说道:“确实动用了那么一小点,在我可预见的范围里,这个杜光欧闹不出来什么大事。”
闻人佐道:“如果您这么说的话,那可能他的确没有什么威胁。”
再往前走就是净手的隔间,闻人佐不便进去,就在外部等待。
而姜昆维似乎没有结束上一个话题的意思,他的声音从那隐蔽的空间里传来,“不过是一个本该死在远征路上的无名小卒。至于为什么能活下来,倒是个谜。”
这句话听得闻人佐云里雾里,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