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古古讷讷地说道。她观察着四周的地貌,但是,他们好像刚好处于拐角,除了那栋冰封的大楼、被锁链环绕的雕像、凭空而起的栈道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男人继续往前走,医务室进不去,他似乎已经有了别的打算,“说实话,也和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出来才知道,事态居然这么严峻,难怪当年王要让我们都……”
他说到一半,自顾自地停止了自己上一个话题,眉毛皱成了一团,“话说,现在是哪一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没有问母上!不,不对……她应该也没有感知了……”
“现在是寒纪两零一年。”古古回答说。
“原来是寒纪两零一年啊,原来如此,怪不得……”男人嘀咕着,突然,他声音爆发了,“都一百年过去了!?”
古古盯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睡了那么久吗!?不对,这不对劲……当时不是说这项技术还很青涩吗?大家不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难道说其实已经很成熟了,只是上面哄骗我们……”
从他的话语中,古古大概猜测出了一部分事情的原貌。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通过什么技术沉睡了,就冻在那些充满了冰块的舱体里,而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所做的,就是为他们解冻。
不过,这种事,也太……这真的是现实中能发生的事情吗?
这让古古想起了母亲的信,地下室的那一封。那封信上写到,古奈歌有一个职责,那就是研究——研究什么来着?古古只记得是个什么冰眠人有关的内容。
难道这几件事中有什么联系……
男人苦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对方似乎很是纠结,在得知已经有了一百年的差距之后,他似乎有些崩溃,“不应该呀!就算是上面骗了我们,只说这是一场实验,那奈歌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她要是知道冰眠人的技术已经成熟了,就一定会告诉我,她不可能不告诉我。欸,等等,难道她是觉得我太笨了,故意不跟我说……”
古古沉思了一阵,有句话,她不得不问。在男人结束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后,古古开口了,“你一直提到的奈歌是什么人?”
这话一问出来,男人青涩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浅色的红,低低笑了两声,“她是我老婆。哦不对,我们还没结婚,但是我们已经这么称呼彼此了。”
古古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直跳,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笑起来的酒窝,他短促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他天真善良的性格。这些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亲和的整体。
古古的嘴唇在颤抖,她有一个猜想。
她向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男人把她往上提了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哦对,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鹿力喜。你呢?”
古古一怔。
鹿力喜。阿喜。在母亲信件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名字。
真的有这么巧吗?
她不敢相信。
遭遇了这一连串事情,从甾染的沦陷开始,她和燕无的落荒而逃,再到雪山的折磨,还有那个白发女人的追击,每一件事都在她脑海里烙下了不小的阴影。
有多久,她没有感觉到庆幸了?
就连现在,她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她不觉得那是真的,只认为是老天爷为了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而派来的幻象。
但是,眼前的人又是真么的真实,得知了那个名字之后,古古再看着男人的脸,怎么看,似乎怎么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出熟悉的痕迹。
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时,相似的痕迹。
“我叫……”古古喘息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她的胸口,闹得那里酸涩发胀,“我叫——”
然而,没等她说出口,他们背后炸开了一声巨响。两人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的栈桥上,苍老女人的身影犹如恶鬼一般站在那里,她似乎怒气冲冲,周围散发着阵阵白气。而她的手上,不再是那个短小的扳手,而是换成了一个大型的工具。
古古不知道那个长着锯齿的用具是什么,只知道它一定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起来的东西。
鹿力喜吓了一跳,背着古古就跑,“母上怎么这么快就追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包庇入侵者——!”女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它撕裂、苍老,但是,似乎有包含着滔天的怒意。声音甚至不像是人类,而像是某种古老的、易怒的神明。
鹿力喜边跑边说:“她不是入侵者,她只是不小心从山顶上掉下来的!”
鬼魅一般的女人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把她给我留下!你还是那么习惯掉入敌人话语的陷阱!”
“她不是我们的敌人!她怎么可能是?她这么瘦小,不知所措,怎么看都不是故意来窥探我们的秘密的啊!”鹿力喜辩解道。
“你再往前跑,让她看到了一切,我就不得不真的杀死她了!”女人道。
听到这一句,鹿力喜猛然停了下来。他的身体僵硬,十分不情愿地转过身来,“我们、我们不跑了,母上,别那么杀气重重的,好吗?我害怕。”
“你的确应该怕我。”女人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她手里的工具在孜孜不倦地旋转着,那些锯齿高速移动,已经看不清它们每个的形状,“你要是闯了什么篓子,导致我们的事业失败,我会亲自锯掉你的双手和双脚……不,果然我还是不应该让你醒来,你给我再回去待上十年吧。”
“我已经睡了一百年了母上!可别再让我回去了。”鹿力喜大声说。
“一百年?”对面的女人问。
“是啊!是她告诉我的。”鹿力喜朝自己背后努努嘴,说道,“她说已经寒纪两百年了,我们出事时是寒纪一百年,对吧,我没记错吧?”
“……”女人将沉默的视线向古古投来。
古古只觉得有一把刀子向自己她掷过来,她藏在了鹿力喜的身后,避开对方的视线。
女人命令道:“你把她给我放下来。”
鹿力喜往后退了两步,“您打算干什么?”
老女人道:“把她交给我,不然我连你们两个一起锯成肉段。”
“母上,别说这么可怕的话,行吗?我心脏不好,您是知道的。”
“别跟我废话了。把她给我,我不能让外人见到了这一切后活着走出这个地方。”女人道,她嫌弃地盯着鹿力喜,训斥他,“省省你的良心,想想我们死去的子民,你打算毁了所有人的心血吗?”
鹿力喜辩驳道:“这不是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的理由……”
“想想奈歌付出的一切,鹿力喜,你连她都不在乎了吗?”
鹿力喜的肩膀有些垮,他突然没什么话可说了,“我……”
“我什么也不会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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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古古说道,她的声音淡淡的,十分地平静,“这里看到的一切,我什么都不会说。”
女人歪着头,看着鹿力喜背后的古古,“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一马吗?”
古古没有理会对方的威慑,而是用平静的话语,念书一般说道:“人们反抗神明,神明降下了神罚,城市在诅咒之中毁灭。人类的王引领子民,走上一道不归的道路,王的血脉在大地上蔓延,等待再度执起叛旗的那天。”
女人的表情有一瞬失神,然而,那只存在了短暂的一瞬间。下一刻,她苍老的视线变得凌厉,提着那那飞速旋转的工具,朝他们两人扑了过来。
利刃停在鹿力喜的脖颈旁,就在古古的眼前。鹿力喜吓得大叫,而他背上的人却冷静地像一尊冰雕。
“谁告诉了你这些?”苍老的女人问。
古古临危不惧,“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是一个名叫古奈歌的女人。”
听到这个名字,鹿力喜突然转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盯着她。
女人的眼睛几乎要瞪了出来,那上面遍布着血丝,她问道:“你是谁?”
古古:“我是她的女儿。”
女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然而,她也没有撤走那个工具。它再往前一步,就会将古古的头颅切成两半。但苍老的女人不进不退,只是瞪大了眼睛,和古古僵持在原地。
“噫——”鹿力喜发出害怕的声音,那工具虽然是对着古古的,但离他的脖子也不远。他的腿颤颤巍巍的,竟然是软软地弯了下去,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他闭着眼睛,冷汗直流,但是手里还不忘托着背后的古古,不知是装得,还是真的被吓软了腿。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番动作,那冰冷的工具的确离开了他们两人。鹿力喜低着头,恳请地说道:“母上……母上……请您饶了我们吧,既然不想让消息传出去,那、那您把我们都关在这里吧,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好,我真的……呃啊、我感觉我的心脏病犯了,母上,救救我——”
老女人冷眼看着鹿力喜,她突然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工具,那东西从直朝鹿力喜的头砍去。后者害怕地缩起了脖子,然而,锋利的刃片只是从他的头顶划过,削断了几根发丝。
不知道她操作了什么,只听那嗡嗡作响的用具停了下来,那些锯齿停止了不安分地旋转,女人把它扔到了一旁,甩了甩手,似乎有些疲累了。她斜睨着古古,似乎在打量她的容貌,“确实有那么几分相像,但也只是相像而已,不能证明什么。”
古古明白对方的疑心,说道:“我还有更多的证据,如果愿意给我时间,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我都能提供。”
“哼。”那老婆子嗤笑了一声,“你若真是奈歌的女儿,就不会偷偷摸摸地进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古古诚恳地回答,“我的确不知道,母亲……没有告诉我太多关于这里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老婆子道,她的语气轻松、随意,但也充满了不信任,“她是我们的中坚力量,一定会让后代参与到我们的事业中来。”
古古想起来在地下室看到的那封信,她想起来母亲的自白。
古奈歌写着:她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让女儿离开了属于他们的战场。
可是,兜兜转转,她的女儿来到了这个命中注定的地方。
说是巧合也好,宿命也罢,她来了,而真相就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