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投入角斗场7
    突然,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闻人佐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一股裹挟着恶臭的热气从后面袭来,隆隆的震动在背后响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包围了他。

    眼前,原人举着巨斧向他劈来。然而,闻人佐却没有选择避开。

    在前进和后退之间,他选择了前者。或许,是因为下意识的判断,又或者,是因为他想要相信那个一直在呼唤他的声音。

    闻人佐朝原人扑去,压低身体,堪堪避开他的斧子。木棍砸在肩上,顿痛让他闷哼出声,但他没有畏缩,就那么向前,如一头牛一般,一手掐着对方的喉咙,一只手和远古人一同抢夺手柄,肩膀扛着巨斧的重量,他将对方扑倒在地。

    闻人佐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骤然闭合。他回头,见到那巨兽醒了过来,它睁着眼睛,像狩猎者一样盯着闻人佐,它的头是横着的,牙齿闭合,像是刚刚要咬住什么一般,獠牙上挂着的凶骨四溅而散。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向前,恐怕上半截身体已经在那巨兽的口中。

    它刚才佯装休憩,甚至将剑柄露出来,就是为了引诱闻人佐上当。这是个诱人的陷阱,“乌鲁”知道他绝对会往里面跳。

    他们是成熟的猎人,这样的配合,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身下的原人挣扎着,他的体魄十分的健壮,黝黑的皮肤像是吸纳了日光一般,看着健硕有力,体型比他们这些东边的人整个都大了一圈。

    闻人佐压制不住他,为了避免被反扑,他立刻脱身,从一人一兽的包围网中逃了出去。

    两点一线的牵制被破解了,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局面。

    那原人从地上跳起来,呦呦叫了两声,靠近巨兽,一把拔出了闻人佐的剑,像是战利品一般纳为己用。他像猿猴一样灵巧,几步就跨到了巨兽的背上。巨兽重新站起来,毫发无损一般。

    当下,闻人佐更加确信,那是乌鲁的骗局,这场战斗带着表演的性质,几乎是一场作秀。

    乌鲁重新合二为一,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上面的黑皮肤男人盯着闻人佐,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跟他玩什么游戏一般。

    “看样子,这场战斗又会难舍难分!”司戈再度喊道,“大元帅已经失去了他的剑,但是,他的意志没有降服!观众们,这样下去,这场胜负直至深夜也无法结束,让我们为它增添一些新料吧!”

    随着声音,又一道大门开启。

    闻人佐不以为意,不管往场地上投入怎样的敌人,不过是在为他增加可利用的兵器。

    但他还是斜看了一眼,为了看清楚来的是什么。

    那是一扇不大的门,向上缓缓开启,一匹有些惊慌的马跑出来,它身后拉着一辆马车,朝闻人佐的方向奔来。

    这个速度……想要撞上他,简直是妄想。

    闻人佐想着,微微往一侧移步,看着那马车在自己身旁擦肩而过,奔向乌鲁的方向。

    马没有停步,瞎了一般,只是毫无头绪地往巨兽方向跑。

    “什么鬼把戏。”闻人佐低语。

    突然,一丝微弱的泣音传进他的耳朵,那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

    闻人佐顿时怔愣在原地。

    下一刻,男人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他摆动着自己的双腿,用上了所有的力气,视线锁定在那个急速奔腾的马车上,恐惧攀上了他的眼睛。

    不可能。他在心底这么说着。怎么可能会让她们——

    他的双脚跑不过惊慌失措的马,那匹马直朝乌鲁而去,而下一刻,一根利牙直接刺穿了它的胃部,将它挑了起来。

    马儿发出濒死的悲鸣,而拴在它身后的马车也被提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悬在空中。

    马车的后门开了,一团影子从那之中掉了出来。

    闻人佐伸手,像是渴水的濒死者一般,双臂大张,接住了坠物,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感到后知后觉的恐惧。

    从那马车里掉出来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她们满身污浊,像是从泥土中爬出来一般,母亲紧紧搂着孩子,孩子紧紧抱着母亲,两人将彼此束缚,幼小的哭泣声从母亲的怀里传来。

    闻人佐接住了她们,惊魂未定。

    “宝娇!”他向女人呼唤。

    女人抱着孩子,她的双臂很紧,坠落的撞击也未曾使其张开。她的双脚赤|裸着,脚踝是肿的,不知遭受过怎样的对待,但显然,她已经无法走路了。

    看着这一切,闻人佐心如刀绞,他将她们抱起来,往远处跑去。他背后,乌鲁顶着那匹马的尸体和已经破破烂烂的木马车,像在玩什么抛物游戏一般,用獠牙将它翻上翻下,玩得不亦乐乎,没有在意跑远的闻人佐。

    马车已经碎了,马匹的身体变得柔软,无骨一般。

    闻人佐将母子里放在中间的圆柱下方,倪宝娇还是搂着闻人芹,不肯松手。

    “宝娇,是我!”闻人佐喊道,他一边关注着乌鲁的情况,一边摇晃着倪宝娇。

    闻人芹的哭声从女人的怀里传来,小小的女孩蜷缩成了一团。女人支吾了一声,无神的眼睛向闻人佐看过来,她额头上有干涸的血液,从发丝间流出来,蔓延到了苍白的脸上,“阿佐……”

    “是我。”闻人佐抱着她,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男人将自己的外裳解下来,裹住她和她怀中的孩子。他抚摸着她的脸庞,看着这个刚刚与他解开了心结的女人,这个他还仍未来得及为她做什么的女人,这个他亏欠太多的女人,“宝娇,听我说,带着小芹,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去。”

    倪宝娇失神般的目光看向周围。她一定看到了观众席,看到了乌鲁,看到了这遍地的血迹和残骸。他们深陷地狱之中,而女人的视线却未起波澜,麻木了似的。她收回视线,轻声道:“把小芹救出去,阿佐。”

    倪宝娇将怀抱张开,闻人芹从她的怀里露出了头来。女孩满脸都是眼泪,泪水在她的脸上结霜,寒冷在她的脸蛋上留下斑驳的红痕。

    “爸爸……”她委屈地叫着,声音破碎。

    闻人佐将她拥入怀中,他感受到她小小的身躯在颤抖。

    光是自己还不够,居然将他的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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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入角斗场,这般对待她们。让他的妻子受伤,让她的女儿哭泣。他不能忍受,无法忍受。

    姜昆维,这不是人会做出来的事。

    男人的眼珠上移,眼中的恨意再度滔天,他盯着看台上摄文王的方向,发誓要让男人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让我们来看看,无人可挡、无人可敌的元帅,究竟是一个全能的剑豪,还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莽夫!”司戈喊话道,“让我们复现五年前的景象,看看大元帅会作何动作!在需要保护的人面前,他究竟依然是像曾经那么愚昧无力,还是能一雪那时的耻辱呢?”

    闻人佐的视线投向司戈,他知道,那只是个姜昆维的傀儡,是他想法的代言人。可是,现在,他只想将那人的喉咙整个挖出来,让他无法再说一句话。

    司戈的话音落下之后,乌鲁发出一阵叫声。

    它一甩头,已经溃烂的马匹尸体飞向空中,砸向了观众席,紧随而去的,还有马车的木屑。人群发出阵阵惊呼,有责怨声,也有惊恐的嚎叫。

    司戈的声音适时而来,像是在故意掩盖小小的意外,“哎哟,看来乌鲁的兴致十分高涨,它也想知道,摄文的罪人今天究竟能不能为自己正名!”

    乌鲁在高吟,上方的原人高昂地欢叫,似乎是在庆贺它对观众席造成的破坏,践踏别的种族让他产生了至高的愉悦。

    死马投去的方向,那里的骚乱仍未停息,似乎有人受了伤,观众围聚在一起,像是一团忙碌的蚂蚁。

    卫兵出动了,疏散人群,搬运伤员,但是他们的动作很隐蔽,似乎是为了不引起其他观众的注意,悄然处理了欢愉背后的血腥。

    一切维系着表面上的和谐,但是,在乌鲁破坏的地方,在一个个因恐惧而冷却下来的脑袋里,只剩对非我族类的仇视。

    闻人佐把女儿暂时交还给了妻子,从中间的圆柱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看着周围,在乌鲁的践踏下,“屠夫”的弯刀也变成了废铁,他找不到一件能用来做武器的东西。

    眼见乌鲁又要发动攻势,而他自己身后多出了两个要守护的人。

    闻人佐向天空高举手臂,他目光坚定,鼓足了胸腔的空气,吼道:“给我武器!”

    他的声音之大,传遍了整个场地。这是摄文大元帅在登台之后,向所有人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明确的对话对象,只是笼统地向所有人喊话。

    观众席上没有回应,这在预料之中。闻人佐没有气馁,再度开口,声音更加洪亮,像在对什么人发誓一般。

    “给我武器,让我去解决那个怪物!”

    人们在犹豫。

    人们交头接耳。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开始思考起来。

    他们最开始时为死斗拍手叫好,兴奋地看着那个高不可及的元帅在场地上挣扎。可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那些沉醉于玩乐的头脑从未想过这些。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大元帅与他们交谈,有些清醒过来的人像是终于意识到了,那场地之中的,不是什么玩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