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人民选择让你退台休息,而我也尊重了他们的意见。你活着从舞台上下来,这就够了。”姜昆维说道,“闻人,拖着这么破破烂烂的身体,感觉一定不好受吧?我很快就让你解脱。”
枪口抵在额头上,闻人佐冷着声线,“……姜昆维,早晚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哦,直呼我的大名,看来你真的很生气。”姜昆维笑着说,他晃了晃手里的枪,威胁似的逼近对方,“可惜,你的愿望要落空了,我是不会付出任何代价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次我们闹翻了,但没关系,下一次你还是会乖乖做我的走狗。”
“你在说什么。”闻人佐沉着脸问。
“你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你只是个普通人,闻人佐。虽然你很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姜昆维盯着他,眼神中多有轻鄙的意味,“从小到大,老爹总是拿你和我作对比,什么都是:‘看看人家小佐,看看他做的多么出色’。可惜那个死老头子看不到,他最喜欢的闻人佐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
说起姜阳,闻人佐便感到一阵揪心,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隐蔽的愤怒。
他印象之中,姜阳是一个仁慈、仁爱的王,他白发苍苍,目光和蔼,教导着自己的孩子与人民,将摄文一步步发展壮大。但他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设计陷害,惨死暮年。
闻人佐只觉得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他问道:“为什么要策划那种事,姜昆维?”
“唔。当然是为了给你送行了。”姜昆维道。
闻人佐吼道:“我说五年前的事!”
姜昆维一愣,像是没有预料到闻人佐突然的爆发一般,他笑起来,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干嘛这么激动,我的理由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杀害的是你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闻人佐痛斥道,他向前探出去身子,丝毫不顾枪口就抵在自己的额头,“他们是你的亲人!”
“是啊,他们是我的亲人。”姜昆维重复闻人佐的话,“但当他们成为我称王路上的障碍时,他们也是我的敌人。”
闻人佐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对方的面庞在扭曲。
他应该早一点注意到他的癫狂。
姜昆维是姜家的老三,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姜昆维对待外人总是狠厉的、不择手段的。作为闻人姓氏的人,闻人佐很多次体会过这一点。而姜昆维对待亲人,总是温和的、宽容的,他就像是家中那个润滑剂,没有了他,就失去了一家人的和睦。
所以,即便在闻人佐的记忆里,姜昆维这个名字,和欺压、殴打脱离不开干系,但闻人佐一度认为,那只是他向外人露出的獠牙,自己不巧没有被这个姜家人接纳,仅此而已。
即便,闻人佐还记得有一年,姜阳独自找自己谈话,语重心长地说,希望闻人佐能为自己的儿子树立起一个榜样,让他不要在偏颇的路上走得太远,误入歧途。
那时,闻人佐不理解姜阳的忧虑。在他年幼的眼中,姜昆维没什么问题,他只是格外喜欢打人,但是,他打完了人之后会道歉,并且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那一般都能够得到信服和体谅。
或许,在姜昆维还小的时候,姜阳便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出了什么。先王给过闻人佐警示,但是,闻人佐小的时候理解不了,他只是按照姜阳的意思,做得好一些,再好一些,永远比姜昆维更快一步,让他追着自己,永远比他强大,永远引领,永远付出而不索取。因为,这就是他理解的、名为榜样的作用。
看着如今的姜昆维,闻人佐在想,或许,他又做错了一件事。
他所坚守的这个榜样的形象,他的这份自我坚持的固执,他对姜家不求回报的忠诚,或许只是蒙住自己双眼的愚蠢面纱。如果他早点揭开它,看清面前发生的一切,看出姜昆维的疯狂,或许他还来得及挽救一些什么。
他早该承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姜昆维无疑是他的梦魇。当年,姜家惨剧发生之后,明面上,只有姜昆维一个人活了下来。
得知姜昆维即将继承先王的位置,得知自己可能将要辅佐这个男人,闻人佐其实并不情愿。他有过一些阴暗的想法——如果,那天惨剧中活下来的不是姜昆维,该有多好。
这种想法冒出头的一瞬间,他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让那种不忠诚的、怯懦的想法离开自己的脑海。
他怎么能那么想。即便姜昆维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那也不是他该生出这种想法的理由。
他知道,和姜昆维的合作,肯定是这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但偏偏,这个王族在受伤痊愈之后,亲自出面保住了闻人佐岌岌可危的性命。在那之前,大元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连绞刑架都已经立了起来。
被姜昆维保下的那一刻,闻人佐只觉得自己内心狭隘。他不该对姜昆维有那么多的偏见,即便他总是出手打人,夺走他的东西,高涨的性情总是给人造成无心的伤害。但是,他在最危急的时候替闻人佐站了出来。那个时候,大元帅便放弃了自我挣扎,他将姜昆维视为余生效忠的对象,但与其同时,他也将这个新上任的摄文王视为一种惩罚和考验。
是他没有守护好姜家的罪责,无论姜昆维如何对待他,他都会接受。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脾气古怪的王族,而是考验的化身。闻人佐一直这么觉得。
然而现在,考验不再是考验,他变成了罪恶。
看着眼前这个金色头发的摄文王,闻人佐看到了邪魔,他看到了鬼魅,看到了一个无法被拯救的灵魂。
“姜昆维,你无药可救。”闻人佐冲那个金发的男人说,“连先王那样的智者都教化不了你。”
姜昆维一愣,瞳孔恐怖地张开,他伸出一只手,覆在闻人佐的下半张脸上,他就这么抓着他的脸,抬起一条腿,一击膝顶踢在闻人佐的面门之上。
闻人佐感到鼻子一酸,眼泪没下来,但是一股热流从他的鼻翼中涌了出来。
姜昆维垂眸摆弄了一番手枪,说道:“你褪去那身所谓元帅的伪装之后,说出来的话讨喜多了。”
那把枪又对准了他,闻人佐盯着它,踉跄了一步。
姜昆维的目光上下扫视,最终落在闻人佐的脸上,手指搭上在扳机,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这一生就这样吧,闻人。”
姜昆维的手指微动,而闻人佐几乎看到了那黑色管道里闪烁的火光。
嘭的一声,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在墙上。
闻人佐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子弹有没有打中自己,他的反应早就很迟钝,每个新伤都要隔一阵才能反馈进他的脑海。
但不同于痛觉的,他的视觉实时地向他传递着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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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
在一小块烟雾中,姜昆维的身影不见了。枪响的一瞬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将他扑了出了门外。
阴暗的廊道中,姜昆维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做什么?!你在干什么!”
走廊里,似乎有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太暗,闻人佐只能看清轮廓。
大元帅想要走过去查看,然而,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的膝盖突然打了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歪倒下去。
他低头,看到自己大腿上的布料开始浸血,那上面有一个血洞,看上去是刚刚被打穿的。
“我没法再让你胡作非为了!”一个青年男性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闻人佐回忆了一番,想不起来任何一张脸。只是,它很像那个声音——那个在角斗场上,一直为他加油打气、永远第一个为他站出来的声音。
“从我身上下去!”姜昆维怒吼。
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摄文王身上的挂坠叮当作响,对抗似乎很激烈,难舍难分。
青年的声音传来,它愤恨,似乎带有许多不甘,“我将你纳为孑塑者,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混账事!”
姜昆维的辩驳紧随其后,“啊?事到如今,你跑来管我做什么?你没这个资格!”
“对,我没有。我没法收回给出去的权能,我没用!所以,自己捅的篓子,我自己亲手来处理!”
“开什么玩笑!”姜昆维暴怒一般,大吼。
一阵金属磨擦声响起,木制铁边的枪管对准了青年的脑袋,砰的一声,子弹打了出去,青年人的头一下子翻仰过去,可是,不到片刻,它又回正了。
“你这不死的!”姜昆维暴躁地说,“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杀他,曾经怎么不见你出来阻止?”
“因为那个人活下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青年人激动地喊。
他与姜昆维僵持在一起,渐渐地,青年人的力量占了上风,从他动作的剪影来看,他应该是一下子夺过了那把枪,开始紧张地为它填弹。
其间又经历了一番纠缠,闻人佐看不太清他们的动作,只能听见青年懊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姜昆维?一直在沉溺于这些无关紧要的权力相争。
“第一个轮回,你当上了摄文王,我以为你会就此停止。
“第二个轮回,你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我以为你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你还是不满足。
“第三次,你除掉了所有知道你篡位真相的人,我以为你终于能够关注真正重要的事,与我们一同开创走向新世界的道路……然而你没有。你一直都只在乎自己土地方圆里的这点破事!”
“哈,这么听,你是想让我帮你。”姜昆维道。
对方大喊,“我从一开始就这么说了,我需要你们每一个!”
姜昆维沉默片刻,道:“说真的,从我被你赋予权能开始,已经度过了几个轮回了?你说,要是真有什么希望的话,我还需要一直玩这些过家家一般的游戏吗?”
青年似乎将姜昆维拎了起来,枪口对准了他,“可你从来没有努力过!”
“你当真要把我——”
“你从来没有努力过,就不要来妨碍有可能成功的人!”青年人颤抖地说。
话音落下,紧接着,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