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说什么,又转回去,在电脑上不停地操作,“样界的转速非常快,你也知道,那里的时间流逝比我们这里要快。所以,在样界流转的时候,外界很难观察它的细节情况,我们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你只有你自己。”
蔚迟野问道:“那么,如果我找到了问题,怎么通知你们?”
“试着解决它。解决不了的话,反正,样界也很快就会重置了,那个时候那里的一切都将毁灭,而你也会因此被动弹出。”柏汝恭道:“出来之后,你把问题报告给方远韶,他会想办法解决。”
柏汝恭将屏幕定位在了样界的俯视图上面,屏幕旁边有一排照片和姓名,下方是一段段介绍。
她滑动那些名称,而后,点选了其中一个,紧接着,左半部分的地图开始旋转起来,镜头急速拉进,贴近大地,聚焦在一个镇子上,而后,穿过一间屋子,定格在了一个具体的人物身上。
柏汝恭盯着那个画面上的人,若有所思,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什么。
而蔚迟野盯着屏幕,他的视线牢牢地凝固在了那上面,只因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那是董莉莉,她脸蛋红扑扑的,长发披在身后,蓬松得像是松鼠一般。她正在笑着,像是在对谁说话。动作僵硬地停在一个瞬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人儿没有任何的细微的动作。
蔚迟野盯着她的脸,不知为何,一些从样界出来之后,深埋心底的记忆在渐渐苏醒。那些记忆就像是潜藏的巨兽,如果不去触动它们,他便不会主动回起想来。
他猛然站起来,靠近电脑屏幕,想要看清那画面上的人。
柏汝恭回过头来,疑惑地盯着他,看到他滞愣的模样,又看眼屏幕上的人,了然一般,“啊,你认识她,是吗?你在样界里见到过她……我看看,杜光欧这个人,的确和董莉莉的往来十分频繁,他们是……”
柏汝恭盯着一旁的简介文本,一边读着,一边念了出来,“是青梅竹马,嗯,的确是这样。”
蔚迟野盯着那一排人物介绍,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这是什么?”
柏汝恭不明所以,“什么?”
蔚迟野指着那一排人物头像,问道:“那些介绍是……为什么外界会有这些‘个体’的信息?”
柏汝恭不解地看他:“这不是自然的吗,毕竟,我们得了解样界中的每一个人。虽然他们最初的基因形态是由我们创造、筛选、并植入进去的,但是,其生长之后的样貌,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并不知晓。只不过,样界也循环了成百上千次了,每一次循环中发生的事都差不多,这些人物身上的故事也几乎不会改变,久而久之,就有了关于他们一生的总结。”
蔚迟野听着,试图理解柏汝恭的话,“你的意思是,就像往土里种一颗种子,而样界是这些个体生根发芽的土壤。”
“比喻得不错。”柏汝恭说道,她最大化了人物介绍的界面,说道,“这些都是成长开来的树木。”
蔚迟野看到,界面上展现出来了许多他认识的个体。
那些个体的头像规格不一,似乎是每个人当下的状态,像自天空而下的抓拍。头像旁边,则显示着他们的年龄、地理位置。
有些个体的头像是灰色的,蔚迟野在那之中看到了远征队成员夏潜、血皑城城主杜义、血皑城副城主杜光遗、原血皑骑兵将军陈志、血皑王城暗影内卫妄杉、血皑王城暗影内卫沃风、甾染武王燕雁、甾染外交官燕戎真、摄文王姜昆维、刺客联盟成员丝黛拉,还有许多他有些印象、但记不起来是谁的人。
“这里会同步显示他们的状态。”柏汝恭说道,“灰色代表了死亡。”
蔚迟野看了一圈,总觉得不太对劲,似乎有一个人,本应该出现在这里。
看到内卫沃风的时候,他便想起来在血皑王城的那段经历,在最终逃离那血色遍布家庭聚会时,他失去了一个挚友。
一个清晰的脸庞出现在脑海里,那人的名字紧随而至。
“白熠不在这里?”蔚迟野问道。
柏汝恭明显知道这个名字,她沉吟一声,打开了搜索框,敲入那个名字,点击搜索,一个男人的信息弹了出来。
白熠的头像是彩色的,只是男人的白发让人一度以为它是黑白的。头像旁写着他的当前信息,年龄三十,剩余自然寿命预估十二年,身高一米八二,健康情况-劣,精神状态-良好,情绪状态-稳定,智商水平-优良,身体综合素质-极差。当前坐标位于骏河流域西侧,距离血皑城五百公里。
这些指标无疑表明,白熠还活着。
不知为何,蔚迟野感觉一阵雀跃,又对他的存活感到诧异。
但很快,这两种情绪让他感觉无比困惑。
为什么会感到雀跃。为什么要在乎对方的死活。他们只是……一些存在于样界之中的数据而已。
他感到一阵冷淡,像身体什么东西被压制住了。回到了休眠舱边上,就那么头脑空白地坐了一阵子。
片刻后,他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响起来,“马上就要回去了,帮我调出来些有用的信息吧,柏姐。”
对面,柏汝恭疑惑地问:“有用的信息是指什么?”
“关于元城的信息。之前离开样界的时候,我就身处其中。得知更多的信息,才能更好地展开行动。”
柏汝恭沉吟一声,她的模样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座城市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蔚迟野问道。
柏汝恭:“得知它的起源,对你将来的行动有任何帮助吗?”
蔚迟野肯定道:“有。得知了起源,便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为何而建造,知道了目的,也就能更好地理解那里的技术……毕竟,元城看起来,和我们的现实世界还是有一定差异,我无法用真实世界的知识套用进去。我需要掌握那里的技术,才能从那些无聊的样界琐事里抽身,专心完成真正的任务。”
柏汝恭沉思了片刻,而后,她开口,声音放得很轻,“那里的大部分技术,是为了对抗低温而存在,他们掌握了能够抵御严寒的方式,改变了样界的环境……然而,那不是方远韶想要看到的实验结果,所以,他用一场洪水,摧毁了那个地方。”
听到这了,蔚迟野沉默了一阵子,“他们已经交出了答卷,但是他仍然并不满意吗?只是科技上的进步还不够,他一定得到人类基因变异的结果?”
柏汝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建议你下次不要在方远韶的面前提起元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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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肆意生长,差点毁了他精心创造的样界,那对他来说是一次极为严重的失败。”
蔚迟野回忆了一番,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在前不久的报告会议上当自己提起元城的时候,方远韶会是那种态度。
“食物腐败,所以切掉根源,这是那个男人的做法。”柏汝恭自主自语地说道,不知为何,她脸色看上去有些冷。
蔚迟野在休眠舱上又思索了一阵子,试图将得到的信息拼凑起来。
所以……样界里的人曾经为低温挣扎过,并且取得了成效,只是在外界的干扰下,他们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
这没什么。蔚迟野心想。那些人只是数据罢了,数据不会难过,所以他也没必要为此而感到什么。
这次他回去,只要找到异常的所在,一切都结束了。
在得知真相的当下,他可以放下样界中的一切恩怨——不管杜光欧之前在做什么——专心去找出问题的关键。
不必再被仇恨裹胁着行动,也不必害怕回溯力会给身边的人带去怎样的灾祸,反正样界早晚都会重启,一切都将重新来过。
他一度以为那是一个以命换命的诅咒,但拿回现实记忆的当下,才知道它什么也不是。
只不过是系统会每隔一段时间便对样界整体进行一次“存档”,而在存档的时候,如果发现实验者所处的状态有异——比如濒死、肢体残缺、中毒——就会自动退回上一个存档点。
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多讽刺啊,在他知道那不是邪神之力的同时,却也不在乎它究竟是不是了。
这时,蔚迟野突想起来什么,再度回到电脑旁边,对女人说道:“能再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吗?”
柏汝恭说道:“时间不多了,你马上就要进入样界。”
蔚迟野争取道:“就一个。”
柏汝恭:“好吧,给我名字。”
蔚迟野:“葛马。葛根的葛,马匹的马。”
柏汝恭皱了皱眉,嘀咕着,“有这个人吗……?”
她打开搜索框,输入名字,让开些身子,将屏幕上的内容亮出来,向蔚迟野确认道:“是这两个字?”
蔚迟野点头,“对。”
柏汝恭点击搜索,然而,系统给她返回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界面,“没有这个人。”
蔚迟野盯着那个界面,不禁感到意外。为什么会搜不到葛马的名字?
搜不到……意味着什么?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透明舱室的门,一个实验员探了个身子进来,说道:“柏主任,可以开始了。”
柏汝恭收到了指示,对尚在迷茫地蔚迟野说道:“好了,去休眠舱里躺着。流程和上次一样,身体放轻松,精神保持镇定。”
蔚迟野呆呆地服从柏汝恭的指令,坐回休眠舱,平躺下去,盯着舱室透明的顶部。
整个过程中,疑惑依然盘桓在他的脑海中。
葛马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外界搜索不到他的资料,这代表了什么?
休眠舱的舱门关闭了,蔚迟野听见外部传来机器运作的冰冷声响,滴滴的警报声像是一种打开次元之门的引铃,使他的意识渐渐遁入黑暗。
他带着疑惑,陷入了一种深邃的沉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