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听闻,警觉地直起了身体,像是守夜人发现了异常一般,“我去看看。”
古古的目光紧随着男人,看他往门口走去,靠在石屋内的墙壁上,探出一个脑袋,谨慎地盯着外面。
这么观察了半晌,燕无突然抽身,回来,取走他没拼完的手枪,而后站在所有人的前面,抬起它,枪口对准了房门口。
古古看到他的动作,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敌人……?!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过于疲惫,无法再经历一场战斗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门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马上就要到达石屋的门口。
三步……两步……一步。
一个影子从门口冒了出来,定住,看到屋内的景象,突然发出了一阵怪叫,“唔啊啊!!”
那个影子缩了回去,躲开了枪口。燕无放下了枪,自始至终,他没有按下扳机,再者说,那枪没拼完,根本打不出子弹。
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怨怼,“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听到这声音,不解的困惑找上了古古。
咦?这声音不是……
燕无冲着外面的人训斥道:“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出现!”
外面的人又探了一个头进来,那是燕戎陵,满脸委屈,“我一直在找你们啊。”
男人蹭进房间里,小心翼翼地,像生怕燕无会真的开枪似的。
等他进来了,古古才看到燕戎陵的背后也背着一把枪,腰侧别着把短小精悍的弯刀,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见到他,古古不太意外,毕竟几个月前这兄弟俩就是一起离开的,不如说不一起出现才奇怪。
燕无放下了手中的枪,但话语依然有些怒意,“你不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这都能迷路?董莉莉赶来得都比你及时。”
燕戎陵虽然走进了石屋,可依然局促地立在门口,像犯了错似的自行罚站,“我是跟着你们没错,可是你们跑得太快了……这地底下岔路太多,我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
燕无啧了一声,“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哥。”
“知道了,对不起,下次一定不迷路了。”燕戎陵道了歉,这才走进来,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看到了古古和董莉莉他们,叹道,“唉,是我来晚了,看到大家经历了一场苦战啊……”
他的视线继续扫视,而后,突然看到了一旁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黎梦。此刻,黎梦也睁开了眼睛,遍布红血丝的眼睛瞪着来者。
两人离得极近,燕戎陵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这是谁?”
燕无回到古古的身边,把枪揣进了怀里,说道:“我们苦战的始作俑者,黎礼的女儿,黎梦。”
燕戎陵瞪大了眼睛,“你们跟她一个人打,所有人伤成这样?”
燕无的表情有些不爽,“要不我把她的束缚解开,你跟她过两招试试。”
燕戎陵讪笑,“不用了老弟。你知道,我向来对打仗什么的一窍不通。”
燕无哼了一声,他转头,对古古说道:“大哥来了,让他扛着你的……让他扛着这个阿喜,我带着那个姓黎的女人,出发去你说的医疗室吧。”
“好。”古古点头,招呼椅子上休息的董莉莉,“莉莉,我们走吧。”
“嗯。”董莉莉应道。
于是乎,几人离开了这个临时停靠的石屋,在古古的引导下,往元城上层的医疗室进发。
众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走在空中廊道上,行进比较缓慢。元城有很多这样的空中走廊,这些廊道有的很窄,只能通过行人,有的很宽,上面修有轨道,明显是为了某些交通工具而建造。它们贯穿各处,像是元城的血管一般,保证各个区块之间的连接。
过程中,燕戎陵像是为了让众人打起精神似的,一直在说话。当下,话题来到了他们是如何来到了元城。
“我们离开暮落镇之后,去了麦哲也,带着那把枪。对,莉莉,就是从你的盆栽里掉出来的那一把。”燕戎陵说道,他背着鹿力喜,嘴里吐着白气,“麦哲也的领主非常支持我们,动用了三成的科研人手,为我们仿制这把武器……”
“不能说为我们,他们自己也留下了样本。”拖着黎梦的燕无补充道。
“是的,但他们还是为了两手空空的我们倾囊相助了不是吗?”燕戎陵说道。
燕无道:“……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积极心态。”
“哎呀,人生来一遭,开心最重要。”燕戎陵哈哈笑道,而后,继续说道,“他们还给我升官加爵了呢,虽然我也没管他们要过这些吧……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分派了士兵,配给精良的武器,让我们去迎战黎军,可谓是非常信任我们。”
燕无在一旁冷不丁地说道:“他们也不确定这第一批生产的武器有没有问题,只是拿我们去试水罢了。”
燕戎陵道:“你怎么老是把人往坏了想?”
燕无:“是哥把人想得太好了。”
古古插话道:“然后呢,你们怎么会来元城?”
燕戎陵道:“当然是追着黎军过来的。哦,对了,我们来的时候,还遇上了摄文的军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大元帅,哇,那才是真正的将中之将,那叫一个正规,那架势,那个气质——”
“你夸敌人是想干什么?”燕无打断他,说道。
“人家大元帅可不是我们的敌人,是你自己妄想的。你们只是正常地在白鸣谷切磋,你却把人家诋毁得一文不值。”燕戎陵道,依然在为一个摄文的大元帅辩解。他越是说,燕无的脸色就越难看,但燕戎陵就是不停下来,“我看他性格挺好的,哪像你跟我描述的那么阴险狡诈,那人多正派啊,我不敢说自己有他的十分之一。”
“你又没有在白鸣谷和那家伙打上许多年,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燕无说道。
“不需要和他打架,只需要听他说话,见他做事,就能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燕戎陵说道,“他是摄文的大元帅,引领手下那么多将士,这样的人,一定有他自身的魄力。”
“怎么,我不也是吗?”燕无不愤地问。
燕家大哥辩解,“我说他好,又没说你不好。”
“……随便吧。”燕无似乎是懒得再和燕戎陵争执了,如此说道,不再和他继续纠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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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是和那个闻人佐大元帅一起回来的?”听几人提到熟知的名字,古古问道。她记得前一阵摄文大元帅借道从元城离开,前往南陆,似乎就是奔着黎军而去。
燕戎陵说道:“是,我们刚巧和他碰上了。他把我们带进来之后,与我们兵分两路,现在不知道在哪呢。唉,这个元城实在是太大了,我都迷路了,现在我们可能已经和大元帅距离很远了。”
燕无听到这里,像是按捺不住一般,又呛了燕戎陵一句,“怎么了,那么希望和他汇合,是开始依赖那些摄文人的力量了,是吗?”
燕戎陵听到燕无的话,眼神有些无辜,“仰仗他,不行吗?”
燕无皱了皱眉头,“摄文是我们世代的敌人,从父王那个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燕戎陵沉默了半晌,他话锋一转,神情也突然沉重起来,说道:“嗯,的确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我早在一开始就离开了甾染。因为我并不想要什么敌人。”
燕无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只是眉头皱得更深。
他们走过了一段被钟乳石包裹的廊道,再度见到光亮时,一片开阔的视野出现在眼前。
盯着那些紧凑的房屋、街道,燕戎陵叹息了一声,有些感概地说:“……可我带走的那些、发誓要追随我的人,他们全都在暮落镇陷入了永眠。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当黎军侵入的时候,我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但我没有,我在别的地方。”
燕戎陵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安静地听着,包括燕无也是如此。
古古心想,这好像还是燕戎陵第一次主动提起暮落镇的事情,男人是那里的镇长,那是他亲手搭建起来的庇护所,它毁了,那里的镇民也全都死去,但是,燕戎陵一直就这件事没有说过什么。男人似乎和往常一样,乐观、开朗、豁达。然而,只有此刻,在这个时候,话题来到了这里,他才提起了这件事来。一种难解的忧愁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代表他不是不在意,反而相当在意,在意到如何用乐观的态度去掩饰,也抹消不了那笑容下面的忧愁。
“我曾经以为,带领一伙人安家立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燕戎陵说道,虚扶着廊道的铁制护拦,看着溶洞之中在洪水中一度覆灭的城市,“我有一个愿景,然后,有一群人和我有一样的愿景。于是,我便召集这伙人,和他们一起去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望。”
燕戎陵说着,他的声音渐渐沉重了下去,不再显露出他本人时常有的那种豁达,“但是,事实证明,欲望是欲望,现实是现实。我们在现实的土地上搭建自己的愿景,就不能忽视现实中所拥有的一切赤|裸裸的真相。我们为了逃避战争,而离开了甾染。但是,到头来,我们依然活在一个充满了争端的世界上,这是无论我们建立起多么牢固的梦想城池,也无法改变的现实,也是我们无法躲避的现实。”
燕戎陵:“但是,在那样一个悠然的、自由的、安全的小镇子里,我们生活得久了,渐渐忘了一些东西,忘记我们是生活在怎样残酷的一片大地上。没有居安思危就是我们最大的错误。所以,我们领教了惩罚。这个世界永远会教会那些无视规则的人,究竟应该遵守怎样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