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野哪里受得了这种场面,现在离开的话,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要是现在走了,今天整场游乐场之行,他都会因为这一次失败而抬不起头来。
“让我再试一次。”蔚迟野不甘心地说道。他扭了扭自己的肩膀,借着这个动作让许嫣然和工作人员都离他远点。
他摆出和刚才一样的姿势,用更大的力气绷紧肌肉。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握不稳。低头看去,发觉小臂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也太弱了吧,他什么时候因为力竭而颤抖过?从来没有。
蔚迟野无视了身体的症状,又是一拳打出去。
嘭。新的成绩显示在屏幕上。
惯性带着他转身,目光刚好落在一旁围观的许嫣然身上。
而他看到女孩移开了视线,像是不忍见到什么一般,脸上是有些难堪的神色。
排队的人嬉笑着指着屏幕,议论着他新打出的成绩。
蔚迟野回头,看到屏幕上的数字。
更低了。甚至比他第一次打得都要低。
蔚迟野微喘着气,盯着那刺眼的数字。这怎么可能?他已经用上了所有的力气,用尽了他知道的技艺,按理来说,那一拳能把较为体弱的人骨打断,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分数?
突然,他的肩膀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痛吟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肩。那痛入骨,激得他流汗。一旁,许嫣然凑了过来,语气关心,“迟野,你还好吗?”
蔚迟野皱着眉,看到自己的右臂在颤抖。他脱下了手套,只见指关节红了一片,甚至在微微发肿。
队伍里,有声音粗犷的中年人说道:“小伙子,歇歇吧,啊,犯不上。人姑娘家不会因为你破不了记录就跑了的,别再把自己胳膊折腾骨折了。”
男人虽然语言关切,实际却有种不自知的嘲讽意味,而那晦暗不明的恶意,在蔚迟野的耳中听来,更是尖锐。
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思再去管什么了,右肩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无法分心说话。
许嫣然带着他来到了一旁,找了个难得有空的座位坐下,许嫣然盯着他,目光关切,“你怎么样?”
疼痛在减缓,但是麻木在攀爬,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只觉得里面的骨骼咯吱咯吱地响。
“我没事。”他说,嘴上还在嘴硬,“就是有点没控制好力道,打歪了,应该是扭到肌肉了。”
这可不是什么扭伤肌肉,他心知肚明。这是对自己的力量没有认知的人,以一个不应该使用的招式,盲目地驱动自己的身体,导致身体部件损坏的结果。
他清楚地知道问题的关键,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弱过?
可事实是,那条能够挥动利剑的强壮手臂,已然不是构成他身体的一部分,那是只存在于他脑海里的强劲。身体回到了现实水平,然而大脑还下意识认为自己能够实现曾经的力量,于是乎发生了这样的事。
现在的他,不是那个仗剑走天涯的男人,而是一个高中刚毕业、为数不多的身体力量来自几节单调的体育课程、除此之外没有进行任何力量训练的普通人。和那个随随便便跑上几十分钟不怎么大喘的人不一样,他的身体素质远比不上他。
蔚迟野有些气馁,甚至有些愤恨。为什么在那里的身体条件不能带出来?为什么只让他的意识得到了磨砺,肉|体却还是这么孱弱。
他就是想既要又要。
“要不要让人来看看?”许嫣然坐在蔚迟野的旁边,担忧地望着他。
蔚迟野摇摇头,“没事,放一阵子就好了。应该只是挫伤之类的,不要动它,缓一缓就行。”
这时候,有好心人帮他们把玩具大熊从测力机旁边拿了过来。刚才事发突然,两人都把奖品忘在那里了。
道了谢之后,两人便在椅子上坐着,等待蔚迟野的胳膊缓过来。
来来往往的游客在他们面前走过,人们欢欣雀跃地奔向每一个游乐场所,看起来是那么地快乐。
好不容易来一次游乐场,蔚迟野不希望许嫣然就这么陪着自己无聊地在这里坐着。于是只是休憩了片刻,他就说差不多可以走了。
玩具熊孤零零地靠在椅子旁边。蔚迟野的肩膀还有些微微镇痛,于是,他对许嫣然说道:“嫣然,帮我拿一阵子玩具熊吧。待会肩膀缓得差不多了,我再帮你抱着。”
许嫣然看了看那个大熊,面露难色。转瞬,她的表情变为关切,“要不,还是等你歇好了,咱们再走吧。”
蔚迟野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说道:“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手还有点麻。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有挺多项目没有玩。”
“……”许嫣然看都没看那个大熊玩偶一眼,说道,“那就把它寄存起来吧,一直拿着它也不是办法。”
蔚迟野一听,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那行,那咱们去寄存处。”
他侧过身来,等待许嫣然行动。然而,女孩只是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蔚迟野等她把那个熊拿起来,它虽然大,但并不是那么重,短暂地抱一阵子,可能胳膊会有些酸,但是绝对不是女孩无法抬得动的重量。
他在等待,等她欢心雀跃地把他为她赢来的奖品抱起来。然而,女孩却在原地犹豫,半天,只憋出来了一句,“要不,打电话叫工作人员过来,把咱们的东西取走吧。”
蔚迟野眨了眨眼睛,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不用这么折腾吧,寄存处就在不远处。”
“还是叫人吧。”
“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忙,要他们帮忙的话可能要等很久。”
“那就等一等。”女孩说。
“寄存处很近的。”
“没有那么近。”
“出门拐个弯就到了。”
“那可不是拐个弯……!”女孩的声音突然拔高了,震得蔚迟野一愣。她很快冷静下去,后半句话又恢复了平时的音量,有气无力,孱弱似无骨,“从这里走出去还有一段路呢,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大的太阳在天上晒着。你说拐一个弯,实际上要走出去好几百米。没有阴凉,皮肤会晒黑。抱着它,裙子还容易起褶……”
蔚迟野眨眨眼,茫然地看向许嫣然的裙子。他想起来,在出门之前,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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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裙子不方便做什么事的话,他会帮忙。
而现在就是那个不方便的时间点。
他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希望她能帮忙拿一下那个大熊,那不是什么会拧断她胳膊的洪水猛兽,只是一个体积有些大的玩偶罢了。
柔弱的女孩,无力的四肢,脆弱的声音,这一切激起他的保护欲。
只是,当他低下头,盯着她不便走路的蛋糕鞋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升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得这么脆弱?
就算他已经不处在那个遍布严寒的样界中,但毫无疑问,现实世界也并不温和。
就算它表面看着不像荒野那般危机四伏,但是,随着欲望的增长,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困难程度也在骤然升高。想要在这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赢得更多的东西,无疑,力量不说是一切,起码是一个先决条件。物品可以脆弱,花瓶可以珍贵易碎,花朵可以易折,但是,一个人如果把自己当做人,而不是当做一个物件,就不会希望自己脆弱不堪。
“我来帮你。”突然,一个温和的男性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一下子,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了蔚迟野的脑海里。虽然连声音的性别都不对,但他还是突然就想起了她。
那个女人的声音曾是那样的沉稳,有一种包容万象的冷静,就是那个声音曾经陪伴自己翻越群山峻岭。在漫天的白雪之中,他和声音的主人互相牵着手,走在两侧是悬崖的险地,彼此把重量交托给对方。
“交给我吧”,这是他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他已经过于习惯这个承诺,每当这个声音响起,他就知道,他可以放心地把重担交托出去一部分。他相信那个人能够与他共同承担责任,完成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壮举。
蔚迟野把头朝音源扭转过去,在另一旁的座椅上,他看到了一对情侣。
女人坐在椅子上,而男人蹲在他的面前。
女人在和一个塑料汽水瓶置气,她只有一条胳膊,在试图用一只手打开瓶子的旋盖。
男人没有抢过塑料瓶帮她打开,而是一只手虚握着她的独手,另一只扶住她的肩膀,帮她发力。
女人咬着牙,脸都有些憋红了,她用不擅长的姿势,调动不常使用的肌肉,三番五次尝试打开汽水瓶。
一次失败,再来一次。
就这么试了十多次,终于,呲一声,瓶盖被她拧开了。
女人露出开心的笑容,男人也看着她也笑起来。
假以时日,熟悉了这套动作,她就能一个人打开汽水瓶了。
尽管那个时候,她并不一定用得上这个技能。适时的时候,她可能会偷懒,或者撒娇,让她的男朋友开汽水。
但是,当需要这份技艺时候,比如独自在家渴得不行时,或者在晨跑的路上遇到了一只快要渴死的野猫,她不会因为拧不开一瓶水,而痛哭自己的无能。
蔚迟野有些呆愣,看着隔壁的两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像是在示弱一般,又像是在撒娇,“迟野,叫人来吧。或者……让旁边的大哥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