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如何赔罪
    《梁上妻(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梁宣玉难得噎了下,抱剑微笑。

    “小郎君,伶牙俐齿,字字珠玑,在下甘拜下风,这就向你赔罪如何?”

    “如何赔罪?嘴上说说吗?”

    阮言卿将棋子收入棋盒,阖上棋盖,凤眸微抬。

    “小郎君,想让在下如何赔罪?”

    梁宣玉微微俯身,剑柄从左肩换到右肩,有些兴味道。

    “此去唐门,你不得离我半步,还有将你这些东西都去了。”

    阮言卿凤眸目光从女君袖间露出的荷包一角掠过,眉眼淡漠的落在女君脸上。

    “简直不堪入目。”

    梁宣玉眉梢一跳,看向自己袖间,不意外的看到袖间塞不下的荷包露在外头,粉色香囊上绣着合欢花,隐隐的还能瞧见一行小字。

    不堪入目?

    梁宣玉拿出一个抛在手间,眉梢微扬,“就是些男儿家的小玩意儿,哪里有小郎君说的这般不堪?”

    “你去还是不去?”

    阮言卿凤眸清冷,只坐着,眉轻蹙,仿佛女君不照办,便要生恼。

    生恼?

    梁宣玉眸光微动,放下了手里的荷包,之后又从袖间掏出了数十个颜色不一,绣样雷同的香囊,皆是鸳鸯,大雁,合欢花,双飞燕之类,藏着男儿家小心思的绣品。

    阮言卿目光轻扫一眼,凤眸可见的微微泛起冷意。

    “就这些?”

    “这些是不好拿出去让人瞧见。”

    梁宣玉剑柄碰着下巴,微挑眉梢,“可是帕子是拿来拭剑的,又轻便,又不会藏不下,有什么打紧?”

    阮言卿眉眼清清冷冷的,抬眸看向丝毫不以为意的女君。

    “拭剑?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所谓的真心的?”

    “……”

    梁宣玉坐直了些,抱着剑,再次噎了声。

    “出去”,阮言卿垂眸,玉碎般沁凉的音色平起波澜。

    梁宣玉耳朵微痒了下,余光瞧了眼系着面纱的冷面小郎君,这是真恼了?

    梁宣玉站起身,剑拿在手里,指腹摩挲剑鞘,没想到小郎君还会心疼其他人?

    几张帕子而已?

    不拿来拭剑,拿来做什么?

    梁宣玉心里摇头,她果然还是看不透小郎君的心思。

    帘子掀起,又放下。

    车厢内,棋案上荷包堆成小山,不一的颜色,扎眼又凌乱。

    阮言卿看向侍儿,“收拾干净。”

    侍儿极快的拾掇了棋案,将棋案拭了又拭,低着头,询问,“郎君,这些香囊该如何处置?”

    “送回去。”

    阮言卿拿出了账册,毫无波澜的说道。

    “诺。”

    侍儿走到车厢门边,掀起帘子,召了一个侍卫近前,将一堆香囊递出去,传达主子的意思。

    侍卫领了命,带着香囊,掉了马头。

    梁宣玉瞧了眼,冲着车厢边还未回身的侍儿,眉眼含笑,“你家郎君这是要做什么?”

    “郎君说,送回去。”

    侍儿往车厢里瞧了眼,未曾受到阻止,便道。

    送回去?

    梁宣玉拽着缰绳,想到方才小郎君们春心碎一地的模样,微微挑眉。

    确定不是雪上加霜?

    小郎君这是心疼那些小郎君,还是要替她斩桃花?还是……

    梁宣玉忽而笑了一声,摇头,怎么可能?

    车队行了两个时辰,没多久就到了唐门。

    后山密室被盗,林子烧了大半,并没有影响今日的婚礼。

    唐门依旧张灯结彩,隆重又铺张,红毯铺出了将将两里,迎客的下人侍卫们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车队一停下,便有穿着体面的下人上前问候,看了请柬后,便满面笑意的在旁恭候。

    “小的代门主迎郎君入席。”

    车厢帘子掀开,阮言卿扶着侍儿的手下来,未曾瞧梁宣玉一眼。

    梁宣玉抱着剑,跟在后头,打量着周遭赶到的门派,一路进了唐门。

    此时日头悬在头顶,日光刺目。

    唐门备了解渴的茶水,花厅里,人声喧闹。

    梁宣玉有些意外的看着阮言卿入了上首的席面,系着面纱,依旧清清冷冷的,唯独眉轻蹙着,好似有些不耐。

    梁宣玉看了眼周遭,明白是太吵闹了,扰了喜静的小郎君清净,微微露出抹笑。

    既不喜,何以非要来?

    阮言卿似有所感,目光侧来,与梁宣玉对了个正着。

    小郎君的眉眼顿时更冷了,一下收回目光。

    梁宣玉剑柄碰碰下巴,眉眼微扬。

    她心里说的话,莫不是小郎君能听到?

    怎么好似又恼了?

    “诸位,诸位,今日是我唐门与仓阴派联姻的大日子,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赶来捧场,杨某在此谢过诸位给杨某脸面,今日杨某在此宣布,往后在江湖上我唐门与仓阴派便是同气连枝,不分你我,谁要是敢在江湖上挑衅仓阴派,便是与我唐门过不去,我唐门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身着黑锦虎纹袍,外罩无袖绯红罩衫,面目带着文气阴柔,约四十左右的女子走入花厅,冲着在座的宾客拱手寒暄。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略有些英气,却被酒色浸染,显得似是羸弱几分的,约五十左右的女子,同时朝着宾客们拱手露着笑。

    “仓掌门好福气啊,女儿能娶上唐门主膝下视若珍宝的小郎君,恭喜,恭喜。”

    “今日唐门和仓阴派大喜,恭贺唐门主,仓掌门。”

    “同喜,同喜,诸位请入座,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唐门备下不少好酒,请诸位尽兴。”

    在座不少宾客皆是素日巴结唐门的,当即你一言我一语恭维起来。

    杨依夙一一应了,道贺回去,示意大伙入座。

    梁宣玉目光转移,看着唐门门主杨依夙与仓阴派掌门仓简絮,一时露出兴味。

    装的还真是一派和气,瞧不出一点怨气啊。

    此时,众宾客入座,喜乐奏响。

    杨依夙坐在上首主位,主位左侧仓阴派掌门仓简絮跟着落座。

    一身喜裳的新人成双成对缓缓迈入花厅,在众人见证下,就要跟着司仪唱词跪拜天地。

    梁宣玉抱剑,看向大门外。

    果然,一拜还未磕全,外头便来了不速之客。

    唐青殊拍着掌,美艳的脸明晃晃的挂着笑,从门槛上迈过。

    “唐门大喜,唐门主送请柬,怎么独独落下了我雨花楼?”

    “逆子!今日你弟弟大喜,你来捣什么乱!”

    杨依夙拍案而起,破口大骂。

    “呵,弟弟?唐门主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自己曾经做下的丧心病狂之事?你也好意思敢自称唐门门主!”

    唐青殊一挥手,身后顿时出现了数百名着黑甲的侍卫,一声令下。

    “给我拿下杨依夙!生死不论!”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谁也没想到一个男儿大闹婚礼,竟还说动武就动武,敢如此挑衅手段阴狠的唐门。

    数百名着黑甲的侍卫手起刀落,血沫横飞,与杨依夙的爪牙打成一团。

    杨依夙面色黑沉,牙关气的咯吱咯吱响,一掌拍毁了长长的喜案。

    “给我杀了这个逆子!杀了他!”

    仓简絮跟着站起,畏惧唐门势力,忙看向站在花厅中央,还未行完婚礼的唯一女儿。

    催促,“洛云,你还愣着做什么!杀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仓洛云一身喜裳,眉眼堂堂,有着男儿家的秀丽,却不失凛冽正气,品貌出众,光站在那,就能感受到她由内而外的刚毅,一点儿也不会让人因为她偏男儿的阴柔相貌而轻视于她。

    看热闹的宾客一瞬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纷纷露出赞叹。

    苍阴派式微至此,没想到少掌门倒是意外的优秀。

    可仓洛云却并没有亮出兵器,她站着,看着这场闹剧,对于母亲苍掌门的催促充耳不闻。

    “仓洛云!想想你爹爹!你要学他一样不肯听我的话吗!”

    仓简絮话里似有隐含之意。

    梁宣玉眉梢微挑,看着仓洛云眉眼挣扎,最后接过手下递上的长刀,步履向前。

    梁宣玉只瞧一眼,便知仓洛云武功不低,不是唐青殊带来的那些人能应付的了的,当即放下手,拔出了长剑,飞身上去。

    ‘铮------’

    刀剑相接,一阵刺耳嗡鸣。

    梁宣玉拦下了砍向唐青殊的刀刃,微笑着,眸露兴味。

    “少掌门刀法不错,在下一时兴起,不知可否讨教几招?”

    虽是问话,梁宣玉挥剑的速度却丝毫不减,不顾刀锋劈将下来的沉猛,剑招直逼仓洛云命门。

    仓洛云不得不后退,避其锋芒,被梁宣玉带着往外头打去。

    花厅内,上首席面间,阮言卿握紧酒杯,凤眸眸光一瞬微凉。

    “来人!来人!还有你们!还不快动手!等着本门主来请你们动手吗!”

    上首主位,杨依夙怒不可遏的吼声响彻花厅内外。

    在座宾客巴结唐门的小门派与宵小听到话,不敢迟疑,当即亮出兵器,加入了混斗。

    当下,安坐在席间看热闹的宾客寥寥无几。

    阮言卿从席面上离开,往西厢廊而去。

    那是唐青言盖着盖头被